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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无好宴【4000字大章】


  次日。

  叶歆醒来时便觉得头脑昏沉,似乎有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梁国公府突然车水马龙起来——夏官侍郎赵田成持贴拜见。兜兜绕绕说了半天,原来赵田成是说客,来请叶歆赴宴。

  叶歆强打着笑容恭送走了夏官侍郎赵田成,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他看了看薛怀义,露出一丝苦笑。

  薛怀义道:“咳,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依兄弟之见,当初你就不该参加秋试,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官场啊,官场,哪里是你实现什么家国天下宏伟抱负的地方?”

  叶歆淡然一笑,道:“既然选定了,我就会走下去,而且要走得比谁都好。薛兄,不说这些了,依你之间,这赵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我可不信,一个刚刚及第的贡生,值得他一个侍郎屈尊降贵的去拜访。”

  “能有什么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赵田成一向唯李昭德马首是瞻,肯定是邀你入伙来了。此次三甲里面,武崇俊、宋存卿都是武三思的人,再不抓紧你,他们可就一无所获了。”

  叶歆听了薛怀义的话,表面上纹丝不动,内心里却在再三衡量。自己该如何处之?他有他的志向,自然不会沦落到参合这种党派之争。自古君子好妨,小人难妨,党派之争好比一个巨大的漩涡,极其容易成为两家斗争的牺牲品;若选择了一方,难免又会陷入这种繁琐的朝权倾轧中,能保住性命便不错了,何谈什么为国为家?他长叹一声,道:“争斗啊,不过浮云,他们怎么就看不透?”

  “他们看着透着呢!谁不盯着那个位置?天后已经春秋七十了,眼瞅着没几年好过了,两边人还不都费尽心思准备着?你瞧好了,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武三思那边也会有人来拉拢你的。”

  “呵呵,想不到我叶歆也有这么一天啊。”

  “你可别小看了自己,今科状元最热门的人选可就是你了。”

  “我?”说真的,叶歆对这个什么状元还真没兴趣。如今的大沣可不是歌舞升平之际,反而是一片混乱,处处陷阱。如今,最重要的是“广积粮,缓称王”,将沛下经营妥当!两人又说了几句,下人来报说是有客访。薛怀义接过名帖,笑着道:“果然,武三思也安奈不住了。”

  叶歆好奇道:“不知道前来的是哪位大人?”

  “宋之问,那个佞臣。”

  “他?在萧城之时,怀忧便有所闻,据说颇有诗才。”

  “他有没有诗才,我这个大老粗也不懂。不过,溜须拍马、落井下石,他排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叶歆是读过他的诗的,尤其喜欢“金阁妆新杏,琼筵弄绮梅。间都未识,天上忽先开。”这两句,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容不得他思考,一个身量略胖,穿着绿色官府的人走了进来。刚进门,他便拜倒在地,高声喊着:“微臣宋之问,拜见左尉卫大将军梁国公,恭祝薛师福泰双全、健康长寿。”

  陡然见他跪倒,叶歆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宋之问好歹也是个大诗人,略有薄名,怎能做如此献媚之事。薛怀义却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了。宋之问忙屁颠儿爬起来,满脸堆满笑容的,对着薛怀义道:“薛师,之问早就该过来拜访您了。上次听说您不费吹灰之力便歼灭突厥狼兵数十万,真是威武盖世,想来霸王转世也不过如此……薛师威名如今已是远播四方,令众贼闻风散胆,永保我大沣江山千秋万载啊!……”宋之问还待继续吹捧下去,薛怀义自己都听得满脸臊红,忙拦住他道:“宋大人最近安好?”

  “好,好!怎么不好?尤其是,见到薛师威猛不减当年,之问更是心安啊。此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

  “好啦,宋大人此来所为何事?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

  宋之问有些汗颜,愣了片刻继续道:“当然是好事了!薛师忧虑国事之余,还为大沣不遗余力的培养出了叶歆这等才俊,真乃神人也。叶歆公子诗才绝艳,之问佩服万分啊。”

  薛怀义怕他又要拍一大堆马匹,忙道:“哪里,怀忧天资聪慧、饱读群书,自然能过金榜夺魁,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速速将正事说了吧。”

  “好!薛师果敢异常,不愧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之才!之问此次是代梁王请客来了,不知李兄肯否赏光?”

  “请客?”叶歆满脸疑惑,怎么又是请客。

  “是的,梁王恭请李公子于八月二十前往王府做客,顺便认识认识与公子同列三甲的另两位才俊。”

  叶歆大惊,这日子竟然与夏官侍郎定来的是同一天!他与薛怀义相视一笑,这是双方在逼迫自己快点做出抉择啊。他望了望一脸谄媚的宋之问,愈发觉得恶心。当下一口回绝道:“不去!我要温书准备殿试,恐怕辜负梁王一片美意了。”

  宋之问瞪圆了眼珠,想不到自己好话说尽,对方尽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你!”他想发怒,想了想,又软下声音道:“宋公子不再想想?梁王位高权重,等闲之人便是见上一面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谈什么成为他的座上客了。”

  “宋大人舌如莲花,想必备受梁王重要了?”叶歆嘴角牵起一丝笑意,道:“怀忧只知有天后,不知什么梁王!”

  宋之问脸色大变,吞吞吐吐竟:“怎么?宋大人还不走?莫非想留在我府中做客?”

  便是再借他个胆子,宋之问也不敢顶撞薛怀义,忙陪着笑,道:“薛师息怒,下官这就走。只是……叶公子年轻气盛,薛师还要多多劝说,务必要参加二十日的晚宴。”

  薛怀义连声冷喝,也不搭理他。宋之问擦汗了一身冷汗,灰溜溜地走了。

  宋之问走后,薛怀义问道:“怀忧想好了?你选那李昭德?”

  “不。”叶歆摇了摇头道:“自古宴无好宴,我为什么要选!武三思?先别说他暗中支持宋之濂侵占舒府家产,害得婉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便是他任用宋之问那等小人做说客,我就不喜欢。”

  “好!”薛怀义抚掌而笑,道:“不愧是我的兄弟,有气魄,有胸襟!管他个球,兄弟志向高远,岂是他们那等小人能够明白的?八月二十请客?哼哼,跟约好了似的,咱谁也不去,就在这府里喝酒吃肉。”

  “嗯。”叶歆嘴里虽然答应了,心里却知道一下子拒绝了这两人,等于得罪了朝中大部分权贵,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次,就算不去,也要给足他们的面子。有了!他略一思索,便想出一个法子来。随即,脸上涨出笑容来,将烦心的事儿抛到脑后去。

  薛怀义见他笑得诡异,也笑道了:“咳,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读书人就是鬼点子多,这会儿想必想了不少花花肠子吧。好了,好了,别管他们,咱们继续喝酒去。”

  薛怀义的酒没有喝成,被一顶十六抬大轿接进了宫。

  四周仿佛瞬间寂静了下来,无边的落寞包围了叶歆。他的心里,杂念纷呈,久久不息。

  八月二十。

  这一日的傍晚,梁国公府内早早的便灯火通明起来,映得整座紫宸街分外富贵。薛怀义兴高采烈的命人准备了一席酒菜,拉了叶歆便要开吃。“怀忧,管他什么梁王、凤阁?咱们喝酒!”

  叶歆笑道:“薛兄好气魄,怀忧佩服。”说完,他略一举杯,便饮尽了杯中酒。

  刚喝了两三杯,薛怀义忽然道:“怀忧,你信不信,他们必然会派人再来延请你。”

  叶歆半信半疑:“不会吧,我不过是今科进士,无品无衔,他们怎会如此重视?”

  “怀忧不懂。他们看中的已经不是你本身的,看重的是面子!他们斗来斗去,便是任何一件小事上也要争个高下,何况是邀请最有可能成为今科状元的怀忧呢?依我之见,他们定然会再来,而且很快。”

  叶歆刚要讲话,只有下人快步走了过来,报说有客来访。

  薛怀义“哈哈”大笑,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门贴,道:“归德中郎将丁原。怀忧,看来凤阁那边下了血本了,竟然让从四品的武官来请你。”

  “凤阁?武官?”叶歆疑惑道:“凤阁掌定策,怎么与武官扯上关系了?”

  “朝中斗势,说来说去不过是看谁手中的兵权大。凤阁本不明白这些,一味地拉拢朝中文官,贬低武官,后来多次失利,总算明白过来。可惜啊,他们想拉拢时,这些武官早就寒了心,要么嗤之以鼻,要么干脆投了梁王那边。”

  “哦?这么说,这丁原还不得不见了?”

  “见个屁!”薛怀义道:“那些酸儒尽想着心事算计我呢。这丁原说起来与我有些交集,上次北征突厥时,他恰好是我帐下前锋。李昭德让他过来,还不是以为我会看在旧相识的面子上,见上一见?我便不如他的意!”说着,薛怀义对下人道:“给我回了他,就说叶公子今天哪儿也不去。”

  叶歆不想多惹是非,只愿韬光隐晦,坐等死机。他知道,此次若两边都不去,定然会得罪了大批权贵,将自己陷入麻烦之中,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忽然,他眼前一亮,道:“薛兄且慢。让下人们回那丁原,就说薛师与怀忧被太平郡主请了过去,正在乐游山庄。”

  薛怀义听了一愣,转而间笑道:“好你个怀忧,果然聪明!这招祸水东引,做得漂亮!哈哈,那两边人便是再厉害,见了郡主也是低了三分,何况是太平呢?”说完,他竟是哈哈大笑不已,好不容易止住笑,酒也不喝,菜也不吃了,道:“走!咱哥俩赴约去,赴太平郡主的约!”

  叶歆二人从梁国公府后门偷偷溜出了,牵了两匹马便向乐游山庄飞奔而去。薛怀义特别高兴,骑在马上,好比当初刚进掬草城一般,每一处落在眼里都是那么的新鲜。他把马鞭挥得噼啪作响,胯下骏马仿佛知道他的快乐似的,四蹄如电,急闪而逝。这么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没有这荣华富贵,只要自由自在的,也是这么幸福。

  “怀忧,兄弟真盼着那一天啊,咱哥俩骑马闯天涯去。海阔天高,真他娘的痛快!”

  “薛兄所言甚是。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确实令人心烦。兄弟放心,总有那么一天的,怀忧定然陪薛兄浪迹天涯。”

  “哈哈,好!”薛怀义将马鞭挥得山响。

  两人所骑之马都是千中挑一的,不久便到了乐游山庄门口。叶歆正准备拍门,薛怀义忙拉住他道:“怀忧且慢。李相、梁王请你做客之事,已经传遍京中,你此时敲门,依着太平的精明,怎会让你进庄?”

  “怎么?”

  薛怀义嘴角一片冷笑,道:“太平郡主的性子,怎会甘心你拿她做棋子?”

  “依薛兄之见,我们溜达一转便回府?”

  “不,怀忧,我知道乐游山庄的一扇偏门,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看守,我们从那儿进去。”

  叶歆笑道:“薛兄真是神通广大,连着都知道。”其实,当时的达官贵人府邸哪个不是狡兔三窟,开有好几道吗?只是,这偏门往往都很隐秘,突然事件时用来逃生,他自然好奇薛怀义竟然知道这山庄的偏门了。他又哪里知道薛怀义的过去?这道偏门他可是曾经走过无数遍。

  两人下马,向山庄一侧走去。薛怀义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叶歆看着三丈高的院墙,道:“翻过去?”

  薛怀义也不回答,微笑着在墙上摸索着,不一会儿,他寻到一方砖,用力按了下去。“吱——”的一声,一道门忽然从墙内翻了出来。看着犹自在月光下飞舞的灰尘,叶歆惊讶无比。

  “还楞着干嘛?快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