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不是老的辣呢?谢贤自己作为申请人,怎会不知道学校的实验室本就稀缺,一直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他上一次去查询的时候,自己前面可是还有十几个名字呢!
就实验室一年半载才会空出一个的平均速度,哪会有那么快就能轮到自己?
所以,教务主任说得轻描淡写,他反而却很是领情,就连口中语气都变的亲近了许多,十分客气的询问道:“好的,我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有空,不知道赵主任那时候是否方便?”
教务主任乘热打铁,再扔出一张感情牌,口中连连说道:“方便,方便,只要是谢老师你来我这,不管什么时候都方便,那咱们就下午见?”
“好的,再见,赵主任。”
谢贤挂上电话,一时间心情大好,真真是叫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实验室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愉悦之下,他甚至主动跟驾驶座的吴斌打起了招呼:“吴先生,挺久没见了,刚在打电话,不好意思啊。”
吴斌把着方向盘的双手一颤,明显的受宠若惊,楞了半秒赶忙看着后视镜忙不迭的回道:“谢先生,您这可是折煞吴斌了,不敢当您称一声先生,您叫我小吴,小斌,都成!”
“也好,那我就叫你小斌了,谢谢你送我回去。”谢贤点点头,口中从善如流的改了称谓,顺便给吴斌道了个谢。
吴斌又是一阵惶恐,口中连连说道:“不用,不用,吴斌应该做的,不值当您一谢,咱们徽帮又给您添了麻烦,真是十分抱歉。”
闻言,谢贤眉头一皱,口中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说‘又’?这应该是第一次才对啊。”
说漏了嘴的吴斌一阵瞠目结舌,干咳一声口中拙劣的掩饰着:“呃……呃,这个……这个,咳咳,是我措辞不当,谢先生你别在意。”
“小斌啊,你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这点我倒挺中意的,还是跟我说实话吧。”谢贤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对有些憨厚的吴斌,他的确还挺有好感的。
吴斌又是干笑一声,干脆的说起了周建国一直如鲠在喉的一件小事:“嘿……嘿嘿,不敢瞒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上周您在学校里放倒了三个小混混,那也是咱们徽帮的,为这事儿,义父当初可是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谢贤恍然大悟,摆摆手表示一点也不在意,口中说道:“这事儿啊,我早就知道了,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你给老周带个话,就说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让他别操心了。”
闻言吴斌吃了一惊,口中道着谢,面带疑惑的问道:“谢谢您大度,可是,您早知道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学校那块也是你们徽帮的地盘,那三个打劫的,当然是跟着你们混的。”谢贤撇撇嘴,不好说黑帮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评价,但一种事物既然普遍存在,自然就有它存在的道理,谢贤可没那闲功夫去替政府操心。
“那可不是去打劫的,那是去打你的。”差点就将这句心里话冲口而出,吴斌用力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将错就错的附和道:“呃,听您这么一说,是挺明显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已然驶进了安西大学里,吴斌将这辆豪华SUV停在谢贤的公寓楼下,一拉手刹就推开车门钻出了车外,抢着替谢贤拉开了车门。
他正准备向谢贤告辞,从后座钻出的谢贤出人意表的开口挽留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上去坐坐。”
吴斌又是一阵受宠若惊,连连摆着双手,态度坚决的推辞道:“不了,不了,已经给您添了麻烦,吴斌就不打扰了。”
“去把车停好,我在上面等你。”谢贤啥时候接受过拒绝做答案?他不容分说的扔下一句命令,转身就走进了公寓楼里。
抓了抓后脑勺,吴斌将黑色卡宴倒进了停车位,随即一脸纠结的下了车,上刑场似的一咬牙,大步跟进了公寓楼里。
“什么!你不烧饭了?刚电话里怎么不说?!混蛋!你这不是坑姐吗?!”刚刚上到五楼,吴斌正准备推开502半掩着的防盗门,公寓里唐晓柔的一声娇嗔破门而出,这让他已经抬起了的手不由得悬在了半空,有些尴尬的犹豫不定起来。
“小斌,进来吧。”早已听见了他脚步声的谢贤,先招呼了一声门外的吴斌,随后才看着唐晓柔口中更正道:“第一,唐老师,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我是说手头还有点事,‘暂时’不烧饭。第二,你不是我妈生的,又比我小两岁,不是我姐。”
说罢,也不管唐晓柔的反应,谢贤回过身拉开鞋柜,拿出两只天蓝色的鞋套,递给了一副拘谨模样走进门来的吴斌。
见有客人进门,唐晓柔也不好再继续跟谢贤吵,她嘟着小嘴不甘心的一跺脚,正准备回房间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扫了门口的人影一眼发现自己也认识,不得已只好向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吴先生来了,你好呀。”
正碰上小两口吵架,吴斌心中这个尴尬就别提了,他一边往脚上戴着鞋套,一边抬起头看着唐晓柔,满脸别扭的回道:“唐老师你也好,吴斌打扰了。”
丢下一句“别客气”,唐晓柔扭着小屁股就溜回了房间,把客厅让给了谢贤两人。
循着惯例,谢贤一指沙发对吴斌说了声“坐”,随后便踱步到饮水机前,拿出客用玻璃杯问道:“茶叶还是白水?”
吴斌正看着客厅的另一头发愣,那很不和谐的一片空空荡荡实在过于吸引眼球,闻言下意识的回道:“白水,谢谢。”
刚说完,吴斌回过神来,顿觉不妥,又连忙亡羊补牢:“太麻烦先生了,吴斌惶恐。”
谢贤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一边接着热水,一边又指着沙发开口说道:“不麻烦,你是客人,别站着了,坐。”
吴斌“诶”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了半个屁股,待到谢贤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连忙又站起身,双手将玻璃杯接了过来。
以谢贤的性子,自然不会没事叫吴斌上来坐着玩,该有的礼貌尽了,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小斌啊,你是练武的,以前脊骨受过伤吧。”
吴斌一愣,不知谢贤是怎么看出来的,带着惊讶点头回道:“是,还是八年前在师门里,师兄弟切磋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伤在后背,我倒不觉得会是意外,不过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就不管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伤我能治,但是过程会很痛苦,要不要接受治疗,这取决于你。”谢贤不以为然,对吴斌的隐瞒也不多问,直截了当的就说出了他喊吴斌上来的根本原因。
“这……”吴斌一下被天上掉下来的金饼子给砸呆了,脊椎损伤,这是他的武学境界一直不能步入暗劲阶层的根本原因,闻言狂喜之下,不敢置信的喃喃开口道:“真,真的?治,我治,怎么着都治!”
被他质疑的谢贤,稍稍皱起了眉头,站起身不爽的开口说道:“事关身体健康,我从来不开玩笑!要治就赶紧趴下!”
吴斌自知失言,乖乖的在沙发上趴下,激动之下口中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我不是不相信先生你,我是不相信……不是,我……我是欢喜得昏了头,说的都是胡话,请先生原谅。”
“好了,我知道了,噤声!咬着点牙,我要开始了。”谢贤走到沙发面前,手掌按住吴斌的后背,口中叮嘱了一句,意思是这就要开始疼了。
吴斌听话的闭上了嘴,口中上下牙床死死的互相咬住了,也幸得如此,要不然,在下一秒后背传来的锥心疼痛下,他咬断舌头那都是轻的。
脊椎的内部,脊髓可是直接连着神经的,稍稍压迫一下,那都是病,何况,谢贤这会可是已经整个的给他打碎了……
若是给这钟疼痛分级,那起码也是10级以上,估计已经超过了11级的内脏痛,无限接近12级的女性分娩时的痛觉。
还没两秒钟,吴斌咬死了的牙关就都开始冒血了,虽然已是紧紧闭上了嘴,止不住的痛嚎还是透过鼻腔“嗯”的涌了出来。
额头青筋鼓起,他那张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身子不停的打着摆子,完全已是疼得不能自已。
好在这疼痛持续的时间可比分娩短太多了,唐晓柔刚刚因为客厅的惨嚎声推开门来,随着谢贤渡过一股灵气,吴斌绷得紧紧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一股暖意驱走了那锥心的疼痛,整个神经系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惊疑不定的唐晓柔走到谢贤身边,看着沙发上大汗淋漓的吴斌,开口问道:“你又在整什么妖蛾子?”
输完灵气,谢贤随即放开了手掌,拍拍双手简单的回道:“给他治治旧伤。”
又看了一眼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吴斌,唐晓柔撇撇嘴,鸡蛋里挑骨头的批判道:“哪有你这么治病的?也不会温和点?我在房间里听他叫这么惨,还以为你们俩在客厅里杀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