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谢贤走远,刚刚挂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谢贤顿时掂着脚尖转回了身子,伸手拿起话筒开口应道:“你好,我是谢贤。”
“谢老师,您好,是我,刘志成,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电话里当即响起一个恭敬的声音,正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刘军的父亲,刘志成。
谢贤“哦”了一声,口中道:“刘董事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的,谢老师,恕刘某冒昧,是这样,徐峰的父亲,黄浦区区长徐仁国,昨天来找过我,希望通过刘某和您见上一面,就徐峰的事情向您致歉,请问您的意思是?”昨日徐家半点不敢反抗,直接就是跪地请降的举动,可是把刘志成给吓坏了,在电话中他不但用词十分的拘谨恭敬,对整件事情的描述也是相当的简洁实在,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其实是非常罕见的。
当然,这种直白简单的话语,其实最是对谢贤的胃口,他稍稍沉吟了一下,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可以,我愿意见他一面。”
刘志成在电话的另一边默默的长出了一口气,依然语气恭敬的问道:“好的,请问谢老师什么时间有空,刘某这就为您安排一下。”
“我今天暂时都没什么安排,刘董事长,你跟徐峰的父亲定下时间地点后,知会我一声就好。”谢贤看了一眼自己的实验台,语气平淡的回道。
“好的,好的,我稍后再给您电话,再见,谢老师,打扰您了。”刘志成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就仿佛自己这副恭敬的模样可以通过电话线让谢贤看到似的。
“再见。”挂上话筒,谢贤捏着下巴踱步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过几分钟,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谢贤安静的思考,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走向挂在墙壁上的固定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谢贤拿起话筒,口中说道:“刘董事长,你好,我是谢贤。”
“谢老师,您好,徐区长为表诚意,希望可以亲自登门向您道歉,不知道您是否觉得方便。”电话中不出意外的传来刘志成的声音,显然,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已经快速的和徐仁国联系过了。
“可以,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你让他直接过来吧。”以谢贤的性格来说,既然不需要他出门,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的,刘某这就知会徐区长一声,他估计一刻钟左右就能赶到。”刘志成如释重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差事比想象中压力大多了,这总算是熬到头了。
谢贤“嗯”了一声,说了句“再见”,直接了当的挂上了电话。
随后他便径直走进房间,翻出一本还未看过的生物学书籍,回到客厅的沙发上认真的翻看起来。
并未使用他那快速阅读的独门技巧,没有了灵气的支撑,超负荷运行感官的后遗症将很难缓解,谢贤仰身靠在了沙发上,捧着书本老老实实的逐字阅读起来。
刚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502室的门铃准时的响了起来,谢贤不慌不忙的折起书页,做了个简易的书签后,这才抛开手中的书籍,站起身前去应门。
随着谢贤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拉,站在门口的一对父子便映入了眼帘,徐仁国领着徐峰笔直的站在门前,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包装盒,当先向谢贤鞠了一躬,口中道:“谢老师,您好,我是徐峰的父亲,徐仁国,初次见面,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说着,徐仁国双手捧着小巧的盒子,弯着腰送到了谢贤面前。
盒子虽小,但大家都知道,最重的礼物,往往都是藏在最轻的小盒子里。(Andeveryoneknowsthebiggestpresentcomesinthesmallestbox。)
初次见面,以礼相待,这是华夏几千年历史以来,早已成为传统的社交惯例,谢贤自也不会拒绝,他面色淡然的伸手接过盒子,侧身相请道:“徐区长破费了,请进,我们到里面说话。”
徐仁国点头致谢,领着徐峰便走进了公寓里。
谢贤将大门关上,随手便将盒子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随即打开鞋柜拿出两个天蓝色的鞋套,递给身边的徐家父子。
等到两人戴上鞋套后,谢贤伸手指向沙发,口中说道:“请坐,两位要喝点什么?”
徐峰口不能言,自然还是徐仁国开口婉拒:“谢老师不用客气,我们并不口渴。”
谢贤不为所动,请两人坐下后,走向饮水机再次问道:“茶叶还是白水?你们是客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事先声明,我不接受‘不用’作为回答。”
“白水就好,谢谢!”徐家父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意。
谢贤的态度出乎两人意料的和善,这就仿佛硬生生踩断了活人的一条胳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制造出两名终身残疾的冷酷高手,和眼前的消瘦青年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一般。
谢贤很快端着两杯白开水返回,将两个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后,谢贤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直接了当的伸出手去,手掌对准了徐峰的同时,口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
话语未落,徐峰的脖颈亮起一团微微的绿光,随后,花生米大小的翠绿光团腾上半空,径直奔向了谢贤的掌心,被他握在了手里。
光团离体的瞬间,徐峰猛地弯下了腰去,双手扶着面前的茶几,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谢贤不动声色的将手中这一点聊胜于无的微薄灵气纳入玉碟之中,不适了整个上午的身体顿时无声的呻吟了一声,从头到脚都传来了一阵舒适的满足感。
只可惜,就这么一丁点回收来的残留灵气,完全不堪大用,就连是否能够维持谢贤一天的自然消耗都是个问题。
徐峰渐渐止住了咳嗽,见状谢贤语气淡然的指了指茶几,说道:“别客气,喝点水吧。”
“谢谢!”徐峰不自觉的道谢一声,端起了面前的玻璃杯,忽然一愣,随即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我,我能出声了?我能说话了!”
徐仁国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徐峰的失态,他按捺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惊骇,站起身再次给谢贤鞠了一躬,口中说道:“先生大度,徐某感激不尽,犬子性子轻狂,若不是这一顿教诲,他日注定要酿成大祸,先生的恩德,徐某当真是不知何以为报。”
要不怎么说“官”字两张口呢?谢贤脚踩着徐家的脸皮,已是不知道在地上蹭了多少下,就算说是徐家的生死大敌也不为过,而此刻到了徐仁国嘴里,俨然就已是成了徐峰的教化恩师。
这个世界终归是强者的世界,扯掉面上的一层遮羞布,跟动物世界其实并无甚区别,一样是无比残酷的弱肉强食。
若谢贤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徐仁国会说出这番话来吗?他不会,他甚至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魔都徐家一手遮天的庞大势力下,谢贤恐怕早已被其麾下成群窜出的野狗爪牙,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了!
言归正传,随着徐仁国的起身,徐峰顾不上喝水,放下手中的杯子同样站起身来,呈九十度弯腰向谢贤深深鞠了一躬,口中说道:“谢先生,多谢您不计前嫌,徐峰之前不识好歹,行为不端,为此诚挚的向您致歉。”
徐仁国刚刚直起身子,也又一次深深弯下腰去,向谢贤说道:“徐某教子无方,同样应该向先生道歉,给先生造成的这些麻烦,我们深表歉意。”
看着面前并排弯下腰去的一对父子,谢贤摆了摆手,面色淡然的开口说道:“不用多礼,你们是客人,别老是站着,坐!”
徐仁国父子异口同声的再次道谢,随后才退回沙发前坐下,徐仁国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谢贤,斟酌着用词开口说道:“先生高义,自是不会跟犬子计较,但徐某身为人父,感念先生恩德,若是不能为先生做点什么,却实在是于心难安。”
闻言谢贤稍稍抬起了头,双眸闪过一丝亮光,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徐区长可知道镭元素?”
“先生说的是放射性元素,镭?”徐仁国没想到谢贤会如此直接,有些猝不及防,楞了一下之后,不太肯定的反问了一句。
“没错,原子序数88,天然放射性元素,名称来源于拉丁文,原意是‘射线’,Radium,镭Ra,徐区长能为我弄来一些吗?”谢贤肯定的点点头,又详细的介绍了一番,随即再次问道。
徐仁国身为世家子弟,又是政府人员,对用途广泛的镭Ra自然是有所耳闻,他也不问谢贤的用途,转过头望向徐峰说道:“我记得你名下的几家医院,都有一些镭Ra的储备,是吧?”
徐峰点了点头,接过话茬向谢贤说道:“不知谢先生需要多少?徐峰定然竭尽所能,无论如何也都满足先生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