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贤张了张嘴,随后却又将反驳的话语给咽回了肚子里,一声不响的换好鞋,起身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唐晓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过身正想去卫生间,刚抬起脚却又顿住了。
掂着脚尖“蹭”一声转了回来,唐晓柔低头看着地板上衣衫不整的两女,咬着嘴唇纠结了半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吃力的一一将胡旋两人挪到了沙发上,看着紧贴在一起并排躺好了的两女,唐晓柔一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咋会这么死沉死沉的捏?那混蛋一手一个扛着的时候,看起来很轻松的啊!”
噘着嘴又嘟囔了两句,唐晓柔走进房间拿出一张毯子,双手展开用力一扬,将其缓缓盖在了沙发上,裹住了胡旋两人春光外泄的娇躯。
随后,唐晓柔松了口气刚走开两步,“刷”的一声便又窜了回来,给两人掖了掖被角后,这才如释重负的溜进了卫生间。
好半天才把自己个收拾干净,从林子里钻了一个来回的唐晓柔,在落地镜前扭了扭腰,左右一看满意的点点头,刚刚回到客厅里,门闩的声音顿时响起,却是谢贤已经回来了。
大门刚刚被推开,体型庞大的球球当先钻了进来,在玄关的垫子上蹭了蹭四只脚掌后,便“嗖”的一声窜进客厅里,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板上,眨巴着两只血红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沙发上那两颗脑袋。
“去!别在这瞎琢磨,自个到阳台上玩去!”生怕两女刚醒来就被球球吓个半死,唐晓柔瞪着眼睛上前一步,挥着胳膊将它赶上了阳台。
一番闹腾之下,一个晚上早都已经过了一半儿了,随后走进客厅的谢贤,瞄了一眼被转移到了沙发上的两女,“啧”了一声看看表,开口对唐晓柔说道:“小柔,她们的药劲不到半夜是过不去的,干脆就让她们在这睡一晚,该怎么处理也明天再说。”
唐晓柔“哦”了一声扭过头来,目光流转间伸手一指云梦菲,好奇的开口问道:“说到这个,胡旋我是认识的,她又是谁?看起来倒是挺眼熟的,你认识吗?”
谢贤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抬脚与其擦肩而过后,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头也不回的口中答道:“我的另一名助手,播音系的云梦菲同学,你看起来当然眼熟,她可是你的学生之一。”
不比只带着四个班的谢贤,身为音乐老师的唐晓柔,因为大多数院系每个礼拜都只有一节音乐课的关系,她可是轮流给十二个班级上课的,一时想不起来云梦菲实在是太正常了。
闻言,唐晓柔恍然大悟的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紧接着又是眼眸一缩,扭着腰脚下不自觉的就跟上了谢贤的脚步,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依着门槛开口问道:“助手?什么助手?”
谢贤来到衣橱前脱下白大褂,撇撇嘴口中答道:“当然是实验室助手,还能是什么?”
无意义的道了一声“是嘛”,唐晓柔秀眉一皱,不理解的追问道:“她一个学播音的,怎么混到你的物理实验室去了?”
谢贤横移一步,整个人缩到了衣橱后面,一边拉开靠墙的橱柜,一边口中回道:“助手人选是面向全校的,并不一定得是我的学生。”
唐晓柔“哦”了一声点点头,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口中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她下的药?”
闻言,谢贤从衣橱后探出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回道:“这不是很明显吗?现场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说着,他又缩回了衣橱后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下了逐客令:“我可没空给你上一堂侦探课,如果要条条列举那些细节,我们得说上一整天,现在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打算去洗澡了。”
唐晓柔努了努嘴,转身走开的同时,很是彪悍的丢下了一句:“切,又不是没看过,谁稀罕啊!”
谢贤顿时表情一阵古怪,皱着眉头捧起干净的衣物,目不斜视的径直去了卫生间沐浴。
回到客厅里的唐晓柔,抓起遥控器正打算看电视,在瞄了一眼长沙发上并排躺着的两女后,撇撇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是不满的“哼哼”两声,唐晓柔走回房间抓起自个的平板电脑,一仰身便整个陷进了宽阔的大床里。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中,中午抵达的江铃,正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汉庭连锁酒店中,手捧着加密终端眉头紧皱。
从魔都到长安的一路上,随着情报的越加详尽,这起十年前的凶案不仅未曾明朗,反而更显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江铃实在是想不明白,根本就是普通人的江父江母,又怎么会和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产生了交集?
如果用谢贤的话来说,这完全就不合逻辑!
用力甩了甩脑袋,江铃轻“啐”了一口,将谢贤的扑克脸抛出脑海,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根本就是假情报。
片刻,她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虽说黑曼巴的确是个蠢货,但也不至于蠢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他真的在耍花样,那么,他就绝不可能给自己这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可能的情报。
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往往恰恰却是最真实的故事。
江铃轻轻咬着一口银牙,一把抛开手中的加密终端,弯下腰拖出了床底的手提箱,开始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佩戴装备。
无论如何,也都只有一种方法能够确定!
半小时后,千年古都长安城一角,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江铃,出现在了一幢古色古香的大宅院之外。
如同一只黑色灵猫般,江铃轻盈的越过了灰色围墙,按照得来的情报,无声无息的穿过正房,径直向着中心的内宅摸去。
刚刚接近了内宅的围墙,一路上不曾发现任何安保设施的江铃,心下正疑惑间,突然就两眼一睁,小心翼翼的轻轻挪步,后背贴上了走道的墙壁,弯着腰无声缩进了院巷里的同时,已是面色紧张的屏住了鼻息。
这一系列的隐蔽举措简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唯一可惜的是——这会儿早就为时已晚!
“何方鼠辈!速速现身!”
随着这一声断喝,内宅的围墙之后,一道灰色的人影火箭般冲天而起,却又如同一片鸿毛般轻轻飘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墙头之上,精光闪闪的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的四面一扫,很快便锁定了江铃原先所在这条走廊。
闻声,就在下一秒,内宅四面八方顿时便起了连锁反应,数道人影或急或缓的同样拔地而起,不是轻巧的落在了围墙之上,便是高高立在了屋檐之顶。
而在江铃的毫无回应之下,当先呼喝的这名灰衣中年人眉头一皱,身形立时便向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微微倾斜,当机立断的一踮脚尖,整个人便如同一颗炮弹般急速袭来。
而待到他落地之时,那疾如风雷的身影瞬间便告停顿下来,笔直的身形就似是轻若无物一般无声站定,这完全违反物理学常识的画面,光是视觉上造成的反差感,就足以令任何旁观之人难受不已。
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走廊,灰衣中年挥手在面前向回一招,鼻翼轻动,一双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身形又是一闪,灰衣中年带着猎猎的风声,闪电般横穿灰墙绿瓦的走廊,在院中三米多高的假山上一借力,便如同白日飞升般蹿上了近十米的高空,一双眼睛如同猎食的鹰隼般往地面一扫,居高临下间,江铃那急速远离的身影顿时无所遁形。
在最高点停滞了几近两秒,身形开始落下的同时,灰衣中年抬臂一指江铃逃窜的方向,张口便发出了如同洪钟一般的浑厚音响:“老鼠往那边去了!尔等速速合围!”
话语未落间,四周墙头屋顶之上的数道人影,已是纷纷电射而出,飞檐走壁的急速追去。
而此时已然暴露的江铃,当即便也从深深的院巷中现出身形,拔地而起后,同样高来高去的在屋顶间急速奔走起来,眼看着已是接近了最外围的院墙。
若当真是如此容易,长安那所谓的“杀手禁地”之称,岂不是徒有虚名?
“嗖嗖”的几道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正要跃出院墙的江铃,不得不立时刹住了车,避过面前那环绕了整个围墙上空的数枚暗器。
待到交错袭来的暗器飞速掠过,被这么耽搁了一下的江铃,黑色眼罩之下的一双眸子陡然紧缩,人影闪动间,她面前的院墙之上,已是多了三名年纪相仿的壮年武师。
再左右一看,两边的屋顶上,同样分别立着四位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
只看他们那赛过风雷的脚下功夫,最起码也是和江铃同一个等级,全都是暗劲巅峰的高手!
更不要说,从小被千年世家培养的他们,在正统传承之下,手上的功夫,根本也不是江铃这种野路子出身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一开始叫破她行踪的那名灰衣中年,则必然是已臻化境,而小境界必然是在巅峰之上乃至大圆满,可谓一代武学宗师的巨擘!
这位年过半百,一头黑发却亮过年轻人的武学宗师,此刻带着破空声急速接近的同时,毫无情绪波动的浑厚嗓音同时也在江铃身后响起:“跑的了么?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江铃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就是身形一沉,再次藏进了九曲十八弯的院巷之中。
“哼!冥顽不灵!”灰衣中年同样一声冷哼,对江铃藏头露尾的行径深感不屑,在屋檐之上站定后,抬起胳膊便是轻轻一挥。
追来的七名武师,明显是以这名灰衣中年为首,见状迅速围成了一圈,缓缓向着中央合拢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