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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弟


不管陈琳珊以及那个神秘的“凯美瑞男”对叶真做过了什么,叶真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而且如今的叶真也不似以往那样前途茫然了,对于未来的日子,叶真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新美中学里面已经挂上了很多激励高三学生的横幅,不过这些在叶真看来并不能对学生起到什么激励的作用,反而是一种压力,而国内某些学校那些诸如“没有高考,你怎么拼得过富二代”的出位口号,更多的则是一种自嘲。

曾几何时,叶真对高考是一种无视,不过这种无视,却是自知不敌而彻底的投降,乃至最后的自暴自弃,这恐怕也是很多差生的普遍心理——争不过,就干脆不去争了。

而如今,叶真对那半年之后来临的高考却有一种期待,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争得过了。

这天仍旧有两节连堂的数学课,科任老师陈劲科拿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时,班上的同学就知道要测验了。

果然,陈劲科开门见山:“今天全年级都举行一次突击测验,而且这次考题的难度会比高考还要大,不过大家不必有压力,做得来就做,做不来也不需要气馁,因为你做不来,其他人一样做不来。”

陈劲科无论是教课还是评卷,那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班上的成绩好了,他赞扬大家时平平淡淡,而要是考差了,他也不会批评任何人,还是平平淡淡的鼓励大家下次要加把劲。

在叶真看来,陈劲科似乎不是一个老师,教的也不是数学,而更像是哲学。所以叶真对陈劲科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在其他很多老师看来,学生成绩与工资绩效挂钩以后,学生就是一种商品。父母对子女还是恨铁不成钢,这些老师们对学生却是恨铁不成钱。

当测验卷发下来之后,叶真很快就浏览了一遍。虽然陈劲科让大家做这份卷子时不必有什么压力,可叶真还是觉得这份卷子的难度要大大超过班上甚至是整个年级的平均水平,即便是那些数学尖子,做起来恐怕也非常吃力。

叶真立即就猜到,数学科组的老师们之所以要出这份卷子,目的恐怕是要在整个年级里筛选出真正的数学尖子,然后重点培养,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一番冲刺。

如果叶真还是以前的叶真,也只能是这次筛选尖子的炮灰罢了。

而现在,叶真在做前边的选择填空时,连草稿都不用,直接就能填上了答案。十五分钟之内,叶真竟然就把前边的题给完成了,而到了后面的大题,叶真的速度才稍稍慢了下来。

这第一道大题是求函数的单调区间跟取值范围,但考题将多个概念进行转换,条件隐蔽得十分深,如果是普通考生,连题目要求解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在如今的叶真眼里却实在算不上什么,他只是在脑海里将考题给出的函数用式子数次变形便推出了结果,然后在卷子上写出解题答案。

后面的则是几何图形的求证,叶真的脑海里自动自觉的就会进行这些几何图形的推演,就如同3D电影那样,而后又算出相应的函数式,过程同样不难。

就这样,卷子上的五道大题,叶真花费的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

将所有题目答出来之后,叶真将笔放下,又看到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还在埋头苦干,脸上不乏便秘一样的痛苦神色,心里忍不住感慨:“这或许就是学霸的感觉了吧。”

答完题以后,叶真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拿出了英语词典出来看,昨天他用了一晚上,把这跟砖头一样厚度的牛津词典给看了一半。

以前他是看不进这些英语单词以及相关语法应用的,平常用得最多的也就是“FUCK”跟“SHIT”,还仅限于口语。现在叶真的记忆跟理解能力都有质的变化,牛津词典里边的词汇,往往只需要在心里默念一遍就可以牢牢记住了,相应的语法以及实际应用都可以随时记起,就好像从电脑档案里打开文件似的,随时随地都能办到。

陈劲科坐在讲台上,却是在看一本财经杂志,显得十分悠闲。

当他看到叶真并没有在做卷子,而是在看着不知道是小说还是漫画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意外,因为在陈劲科看来,以叶真的水平,要做这次的测验卷实在是太勉强了,并非叶真认真听上一两节课就能够办到的。

“叶真,你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下课的时候,班长袁紫桐来到了叶真跟前问道。

叶真抬眼看向袁紫桐,自己这班长大人身材纤秀,有一米六几的高度,算得上是窈窕,只是脸上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里也镶着牙套,由于她经常尽忠职守的“追讨”功课,所以班上不少人都恶意的叫她“四眼钢牙妹”。

以前叶真就在她手上吃过不少苦头,经常被缠着交作业,甚至比各科任老师还要命,所以袁紫桐是为数不多让叶真害怕的人。

不过如今再世为人,想想以前的事,叶真反而感觉袁紫桐除了追作业十分紧之外,倒没有向老师们打过自己什么小报告,纠缠自己不过是负责任的表现罢了,要不然谁会浪费时间让自己这个从来不做作业的人交作业呢。

此时看袁紫桐对自己也确实是关心,叶真心里也是感动,微微一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关心。”

袁紫桐却是感到意外了,因为叶真以前对待自己可从来不会这么和气。

“没事就好,你也别谢我,毕竟同学一场,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袁紫桐说道。

要说叶真苏醒之后的变化,除了脑部那奇妙的转变之外,那就是他学会了珍惜,珍惜叶雪心和温玉的亲情,珍惜自己好不容易重获的新生,此时袁紫桐这份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纯粹发自真挚的关心,也有了让叶真珍惜的价值。

所以袁紫桐认为的正常关心,叶真却觉得越发可贵。

又听袁紫桐说道:“还有,以后记得按时交作业。”

叶真忍不住一笑,心想这班长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只听他笑道:“以后的作业,我会选择必要的去做,至于那些意义不大的,我就不折腾了。”

袁紫桐闻言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超级学霸啊,喜欢做什么作业就做什么作业?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要是不交作业的话我还缠着你,别以为你大病初愈我就手下留情。”

说罢也不理会叶真,便自顾转身走开了。

看着袁紫桐的背影,叶真心里有些好笑,这女生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叶雪心白天在餐馆里洗盘子,晚上还得去给别人当保姆,一星期里只有周日在家,而温玉平常也在大学里住宿,有空的时候也在外面勤工俭学。温大强就不用说了,本身是个到处跑的司机,又喜欢赌钱,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所以家里一般就只有叶真一个人。

放学之后叶真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学校附近一家快餐店,却也不是为了吃饭。

这快餐店由三个地铺打通,面积近两百方,由于在学校附近,味道跟卫生都还过得去,所以这家店一直有不少学生光顾,还有一些计程车的司机以及周围的打工者,生意很是不错。

“老板娘,昌哥在么?”叶真对收银台后边站着的一个中年妇女问道。

这快餐店的老板娘厌恶的看了叶真一眼,然后往厨房里喊道:“高伟昌,有人找你!”

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那白色的厨子工服上满是油污,脸上也都染着油烟,不过整个人十分精神,体型比一米八的叶真还要高大。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这店里其中一个厨师。

“昌哥!”

看到这人,叶真心绪激荡,只觉得满怀的恩义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真,来啦?”这高伟昌见了叶真也是高兴,对旁边的老板娘道:“老板娘,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别太久,店里都忙死人了呢!”老板娘满脸的怨气,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敢太压着高伟昌。

而后高伟昌就带着叶真来到了快餐店后面的巷子里,他抓着叶真的肩膀笑道:“阿真,你的身体都好啦?听你姑妈说你在医院里检查过,身体什么的都正常了啊。”

“这还得谢谢你。”叶真道:“要不是你当初送来的那三十五万,姑妈都凑不够钱帮我做手术。昌哥,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叶真从叶雪心口中得知,当初那手术费还有三十几万的缺口,而叶雪心把能借的人都求过了一遍,实在刮不出钱来了,正当她和温玉焦灼无奈之际,是高伟昌送来了钱。

高伟昌以前同样是新美中学的学生,比叶真大了两届,也是当时学校里的头号问题学生,叶真一上高中两人就因为互相看不对眼而打了一架,却也不打不相识。

尤其高伟昌的父母在他初中时因飞机失事而亡,身世相近的两人很快就成了兄弟,曾一起跟其他学校的人打过无数次架,由此建立起来的情谊比军中的战友也犹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