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伯,玉儿知道今日有些失礼,但玉儿绝对不会低头认错。因为这样对有些无赖来说,只会增涨他的气焰。”苏玉说此话时,修长的秀腿往椅子上利索一抬,清亮的水眸冷冷斜了赵子高一眼,那副狂傲霸气的模样,就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赵子高只是一个被教训的奴才罢了。
“爹,你看到没有,她竟然拐着弯骂我是无赖!”
赵子高受不了的大喊起来,不料却被自己的父亲狠瞪一眼:“玉儿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为父看她不像蛮横无礼之人。再说,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冲动起来难以控制,倒也让人谅解。子高,你就当是玉儿跟你开的个玩笑,别放心上了,毕竟男儿家大度些总归是好的。”
知道这老头子向来喜欢胳膊往外拐,可是他没想到,这拐得,简直要拐到人家家里去了。
“爹,这还叫开玩笑啊?你看我的脸全毁了,我以后拿什么去见人啊。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暴力狂嘛。”
赵子高的嚎叫并没有引起赵银士的同情,他反而鄙夷的瞧了自己儿子一脸,却又笑吟吟的冲苏玉讨好道:“玉儿,犬子无能,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玉儿还得多谢赵伯伯谅解,今日我就不在府上打扰了,该日有空,我再来拜访您。”
说罢,苏玉也感觉气氛很不寻常,拉着枝枝就要往外赶。这老头子是真大度,还是脑子气糊涂了?自己把他儿子都打成了那样,他还能如此包容?算了算了,赵家一家个个都是怪胎,她苏玉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燕燕,快送送玉儿。”
“是,爹!”
看着追出来的赵燕燕,苏玉多少有些心虚,回过头冲她一笑道:“燕姐姐,我知道我下手有些鲁莽,可是我……”
“玉儿,你太棒了,打得好啊,这小王八蛋早就该欠收拾了,你今天的动作真是漂亮,你不知道,我看着那小王八蛋呜呼哀哉的模样,别提有多么大快人心了。”
“啊?这……”
“玉儿,有空啊,你就多来我们赵府玩,我让这小王八蛋再嚣张。”
“燕姐姐……既然你不是来怪我的,那你是来……”
“我当然是来送你啊,你是我们赵家的贵客嘛。”
望着赵燕燕眉眼之间蕴含着的喜色,想必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苏玉的心啊,刹那间是五味杂陈,有说不出来的复杂。
这赵燕燕是跟赵子高有杀父深仇吗?明明是两亲姐弟,怎么搞得好像讨债的跟欠债的一个样呢?
送走苏玉后,赵燕燕是春光明媚的笑着回来,看到前堂的赵子高,还在上药,那时而龇牙咧嘴,时而高声哀呼的模样,再次惹得赵燕燕快意无比。
“爹……”
“燕燕,玉儿走哪?”
“是啊,走了。”
一听苏玉那瘟神终于走了,心怀满腔怒火的赵子高立即爆发了,当场就又叫又跳道:“爹,你也看到了,像苏玉这种女人,她配当我们赵家的媳妇吗?所以,在她没将我们赵家弄得天翻地覆之前,你马上去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我说赵子高,玉妹妹人家怎么不好了?长得水灵灵的,配你哪里差了?”
首先反对的赵燕燕,立即拉长了不满的声音,冷着脸狠狠的朝赵子高质问。
赵子高哼一声,便开始数落起苏玉的所有罪状来。
“首先,这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刺绣都不会,你们也看到了今天她送的那个香囊,那么难看,简直就拿不出手。”
“玉妹妹人家虽然不会,但为了你,人家在改呀。不然,怎么会突然给你绣香囊,我相信,她以后会做得更好。”
“好,这个就不说了。就说说她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气质不说,还粗鲁无礼,喝茶的时候,还能发出“咕噜”的声音。笑起来更是血盆大口,也不知道遮掩,简直就跟乡野村妇一个样。爹,我们赵家虽说是暴发户出身,但也不能接纳这样一个没规矩的人。”
“子高啊,你可不能这样说玉妹妹,人家那是真性情。试问天底下,又有哪家小姐敢做到这样?谁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按我说,宁可娶这样坦率不做作的女子回来,也不要那种娇柔扭捏的大小姐。”
“你……”
有些无语的赵子高,只当下心一横,似被逼到了极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豁出去道:“别的二爷我都忍了也罢,可刚刚,她把我打成了这副模样,我实在忍无可忍。人家都说,闺家小姐不是楚楚动人,就是小鸟依人,可这苏玉,简直就跟土匪流氓一样。要让她嫁到赵家,你儿子我肯定短命,到时候赵家香火后继无人,爹,你就再去找房小老婆吧。”
“子高,你胡说什么呢!”
一直不发言的赵银士在听到这句话后,老脸一红,开始斥责起自己的儿子来。
“我没胡说,你让苏玉嫁入赵府,结局恐怕就是这样的。”
赵子高赌气的转过脸,就是想用香火一事,逼自己父亲就范。
谁知赵燕燕这个搅局的家伙,又开始道:“爹,这玉妹妹刚刚之所以会打子高,那是有原因的,我听丫鬟们说,是子高先动的手,说什么要教训别人的丫鬟枝枝,后来玉妹妹才忍不住还击的。”
“子高?你怎么能对人家一个丫鬟动手呢?”
原本心有疑虑的赵老爷,陡然来了火气,瞪着儿子就开始质问。
赵燕燕幸灾乐祸道:“是啊,爹从小就说,男人的拳头是用来保护女人的,你却用来欺负女人,怪不得人家苏玉会对你大打出手。”
“我……这……这明明就是苏玉和她丫鬟先挑衅我的。”
赵子高这次只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这歪的都能让这赵燕燕说直。
“哼,哪怕再是如此,你也不能对人家弱女子动手啊。”
听罢赵老爷的话,赵子高更是无言反驳,片刻才指着远处,一脸委屈:“爹,苏玉还叫弱女子?她一出手,估计连庄稼地里的老黄牛也受不了啊。”
“嘿嘿,这是好事啊,子高,你不是最喜欢在外惹事生非吗?我听说不少达官贵族的子弟看你不顺眼,想找机会报复你呢。你要是有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夫人在身边,估计爹爹再也不用担心,你哪天会横尸街头。”
“你……赵燕燕……”
“好了,燕儿说得对,子高,这事你自己反省,我赞同你姐的说法,玉儿不错,你好好珍惜。”
“弟,好好珍惜啊。”
赵燕燕咧着唇上前,伸手轻轻拍打对方的肩膀,眼中的快哉之色,就像一把熊熊的烈火,要将赵子高燃烧起来。
“赵燕燕,这仇我记下了,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什么把柄,否则……”
“嘿嘿放心,我赵燕燕行事,才不会像你小子那样粗心大意的。对了,祝你和玉妹妹,早日成婚,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