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当空,星辰疏离。
月辉照进偌大的琉璃殿,清冷的气息更重了。
我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咬牙饮泣。耳边却断断续续地听见一阵轻哼曲子的好听声音,我眨了眨含泪的眼睛,从被子中钻出来。哭得红肿的眼望去,看见窗户边上坐了一个人。
他一脚撑在窗户一头,背靠窗户另一头,一只脚弓起,两手交握放在弓起的膝盖上,头微微偏向一边,月下清风吹拂,带动着他墨黑的青丝和衣摆,有种潇洒帅气的感觉。
我张了张口,涩痒的喉咙一时发不出声音。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低低的男声传来,柔柔扬起歌曲,宛如大提琴的低音,柔柔地淌过我的心间,像是安抚,又像是心疼。
我忽然掉泪,眼眶不断涌出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砸。
这歌词太过适景,这声音太过温柔,像是冬日赤裸着身体的人突然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动得让我只想掉泪。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楼麟唱歌,他不常说话,但是唱起歌来却异常的好听,一波又一波地安抚着我软软的心脏,给予治愈。
等我哭得过瘾了,抬起脸用泪眼朦胧的眼睛看他,用哭得打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他,“这歌、寡人没有听、过,你是、哪里学、来的?”
楼麟微微一怔,眉眼温和了下来,“向一个很厉害的人学的。”
“谁?”我下意识地就去追问。
这时候,楼麟却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我,眼神中带着柔意,像是要用目光将我全身都笼罩、保护起来。
我不满地努了努嘴,身子一侧躺到床榻一边,将被子拉好,几乎是报复性地对他说,“给寡人一直唱这首歌,寡人睡着了你就可以停下了。”
那晚之后,本来就寡言的楼麟接连几天都没有说过话。无意之间发现楼麟去过太医院,我偷偷地问了一句帮楼麟诊病的太医,他说不常开口的人突然长时间说话的人很伤喉咙的,楼麟接连好几天都在喝苦的让人讨厌的药汁。
是我太过狼心狗肺了吗?我至今仍然为他那晚一夜唱歌哄我入睡而感到开心,丝毫的内疚?是有,不过只是那么一丁点而已。
*
“这首歌蛮好听的,叫什么名字?”闻声而去,见身影挺拔的元炴小心地量好距离,站在我的两米以外。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恶作剧心理横生,突然就往他的方向大跨一步,元炴脸色一变,立马往后退后一大步,再次保持在我的两米以外。
“那么远,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歪头,假装不知道他在躲我,继续上前几步。
元炴脸色变了又变,连忙伸出手来做了个停车的手势,急急道:“我耳力非常,别说两米,就算是十米我都能听见你说什么!”
“但是我听不见你说什么诶!”我无奈地摊手,无视他的手,直接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