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和他一起长大的九年时间就敌不过一个女帝的位置吗?苦涩蔓延了开来,莫名地点染了我的怒火,看着眼下紧绷的肌肉,我咬了咬牙,忽然低下头一口咬在了楼麟的肩膀上,虽然避开了伤口,但是忽然而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呼。
我牙齿狠狠咬合,眼泪泛出酸涩的泪意。
母亲,在得到齐千鸣这个名字之后,我得到了好多好多,但是也失去了那么那么多,得到的是物质上的满足,而失去的是心灵上的拯救,这条路,女儿走得好辛苦好辛苦啊……
楼麟的肌肉更加紧绷,却始终没有阻止我或者推开我。
我缓缓放松牙龈,垂眸看着他肩膀上明赫的牙印,心里没有发泄的痛快,只有更多的,更多的酸楚和痛苦弥漫心间。面无表情地将绷带绑好,在楼麟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离开了帐篷,我想,我应该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公子,怎么样?”回到伙房,将药碗放到桌上,陆舒就已经走了过来,一边擦拭着湿答答的手,一边询问着。
我哽塞了一下,全身都感觉一股冷意包裹,听见陆舒温和的语气不可控制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陆舒被我突然的动作给撞得倒退两步,他虽然长得纤细,但始终是男儿,两步就在地上站稳了身形,两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脆弱的样子,陆舒都有些失措。
我抿了抿嘴,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若虚弱的小奶猫:“小舒,我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啊……”
陆舒顿时拧起眉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人看着我们两个,脑门滑下黑线,一手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去。不知道陆舒怎么熟悉的军营,左转右拐就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树林,离军营并不远,但是也足够安静,让人交谈。
“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我会听。” 陆舒擦拭了大石块的表面,让我坐在上面,而他在我身前蹲下,仰着头看着我,他温顺的眼神似乎有股安定人心的神奇作用,让我悲伤得难以抑制的情绪开始缓和了过来。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睁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他。
见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并不说话,陆舒也反应过来了,温顺地笑笑,摸了摸我的头,“没事,既然公子不方便和我说就不用说了,我没有好口才,不会说人生大道理来宽慰公子,更不会口绽莲花地哄人开心,所以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公子的身边,陪着你了。”
我一愣,感觉这番朴素的话在我心里落下温暖,一直隐忍在眼眶里的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惊了我一下,更加吓了陆舒一跳。
“公子,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见我落泪,陆舒惊慌失措,左摸摸,右翻翻地找遍全身,终于在腰侧找到一条小方巾,仿佛担心自己的小方巾太旧会被嫌弃一般小心地递到了我的面前,“只有这一条毛巾了,公子就委屈一下用着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