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94夏,凤仪宫内。
笛声渐急,女子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母后母后。。”庭院的桂花树下站着一对粉雕似的孩童,约摸四五岁,原来,笛声出自那高贵的小男子,而女孩儿,则拍着手掌欢呼。
笛声恰时停止,不留痕迹,我莞尔,向男孩招手:“殷儿,近日进步甚大,连母后都自叹不如,只是,这笛声时缓时急,殷儿可有心事?”说话间,殷儿已经抱着我的腿上,我从不把我的殷儿当小孩子看,他自小聪明伶俐,从不让人担忧,小小年纪却已经展露出日后的君王之范,他在未满三岁时就曾说:殷儿日后定要当王启的皇上,让百姓丰衣足食,要让他们的我的统治下盛世。我要让母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从不问他的父皇为何不来看他们一眼。是啊,刚开始被禁足,擎苍倒是时常来看孩子,久而久之也就不来了。而念忆,好动,在她的脸上我看到在弘殷眼神没有看到过的纯真。他们俩,一静一动,一点都不像双生子。而我入宫,转眼之间就已六年。这六年,我承欢近两年,便已看透宫中凡事。四年,我没有踏出凤仪宫一步,哪怕是太后回宫,我亦是不再理会。我每日每夜在承受良心的谴责,我每分每秒都在调查当年的事故。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之画,兄长,为何不解释?
“母后,母后”念忆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母后,你不理儿臣。”念忆赌气了粉红的小嘴,假装生气“忆儿要抱抱。”
我摇摇头,这双可爱的儿女,擎苍却狠心不来看他们一眼。我已然没有任何感觉,四年了,他在我心中的样子早就已经逐渐模糊,他来与不来,与我何干?只是,我的孩子难道要一辈子埋没在这凤仪宫里么?不,他们是嫡长子,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长帝姬,他们不能埋没在这幽幽深宫里。看来,我是时候要出去和那些女人斗上一斗了。
“母后哪有不理忆儿,忆儿是全天底下最美丽的帝姬了,是母后的心肝呢。”我忍俊不止。
弘殷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对念忆说:“忆儿,你去抚琴,哥哥要练武了。”
“哎”念忆一脸不高兴“哪有这样的,自己去习武罢了还要拉上人家。”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弘殷向前走去又突然转身“那哥哥也不习武了,到时候母后和你有危险了,看谁保护你们。”
念忆一听,一脸紧张,可怜兮兮跑上前:“哥哥别走,我们去习武吧。”
。。。。
看着他们逐渐打闹着远去的背影,我一脸幸福。在凤仪宫囚禁的第二个年头,宫中出现了一桩大事,逆贼行刺皇上。而那逆贼叫泽轩,是我爹爹的门生,受伤后潜入我的宫殿。我救了他,他成了弘殷与念忆的师傅,也会给我一些上乘的内功心法,偶尔来一次,就辅导我们一起练武。他云游四海,在得知我慕容家的遭遇后,培养精兵,取名:黑煞。为慕容家报仇。他立誓,会扶持我的孩子登上帝位。
“娘娘。”巧慧上前道“奴婢叫花景和花柔姐妹准备了莲子羹,这天气越发炎热了,小心中暑了罢。”
我扶着巧慧的手起身“甚好,让人多留些冰块给太子和帝姬。”
“奴婢已让人着手准备了。”
当年是华妃管理后宫,她倒是个实诚的人,也是因有她在,内务府才不敢克扣半点凤仪宫的俸禄。
凤仪宫花厅。
“今日的莲子羹甚好,甜而不腻,带着荷叶的清香,莲子也甚是糯了许多。”
花景和花柔听了许是太欣喜,流下了眼泪。
我心下却已淡然,四年,若问我有何还放不下?除了慕容家的冤情和我的孩子,其它的,都放下了。“巧慧,或许本宫是该出去了。”
巧慧听了我的话一惊,大为欣喜“主子想通便好。”
“并非现在才想通,若本宫急于一时,便会功亏于愧,当日也是怕有人会对太子和帝姬不利,如今,太子也快5岁了,他的明智与身手是无人能及的,现在就算是擎苍站在他面前,怕也不是殷儿的对手。若等殷儿长大成人再作打算,只怕会消磨掉皇上对太子的感情,一个不得皇恩的皇后和太子,想登上帝位可就难了。”
“主子英明。”
“花景与花柔的年纪也不小了,若她们愿意就许配了罢了。”
“是”
我转头看着巧慧:“都是本宫不好,若当日还能承欢,你倒也是能嫁于个好夫君。”
巧慧淡笑:“主子说什么呢,奴婢从未想过出宫。只想一生追随皇后娘娘。”
我扶上她的手:“苦了你了。”
“奴婢不苦。”
“你也看好了,当初弘殷两岁前,我们竭尽全力的保护他,哪怕后来他大了些,还是有人算计着他的性命,可是小小年纪,却被他一一挡住。别看念忆外表不懂事,她可是精明得很。”
巧慧一笑:“那可是呢,太子和帝姬都是好孩子,都不让娘娘操心。”
“说是不让操心,可哪里有真的不操心呢,这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奴婢呀,谨遵娘娘教诲。”
我忍不住打趣:“你记着做什么?不是说了要侍奉本宫一生?”
“娘娘就会打趣奴婢。”
我收起笑容:“去吧,把殷儿给本宫带来。”
“奴婢这就去。”
一刻钟后
“母后。”弘殷一脸霸气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泽轩专门为他从江湖上武林盟主那里夺来的金刚剑。我看着我的弘殷,他虽未满五岁,却内力十足,只是,我看着他的英俊,亦邪亦正,分不清了。
我俯身为他拂去身上的尘,一言不语,牵着他的手走到他的内阁,轻轻扭动桌上的佛像,一面墙生生的开了一个门,走进去,全身冰凉。这个暗室,是后来我跟了泽轩学武,才悄悄打造的,里面是寒玉床和满室自结的冰块。我在弘殷两岁半的时候就狠下心让他睡在里面的寒玉床上。
“母后是要出凤仪宫了么?”弘殷望着寒玉床冰冷道。
我很满意他的表现,并非我狠心,而是后宫之中不该有不该有的情绪。“殷儿,你想做皇帝么?若不想,母后就与你长居宫中,若想,就出去。”
“想,为何不想,我是太子,帝位本就是我的,若我不去争不去抢,外面那些女人难道就不会为难咱们么?我只想保护我的母后和妹妹。”
我上前紧紧抱住他,心里满是心疼,他才五岁不到啊:“那就出去,去见你的皇奶奶,去见你的父皇。”
他突然一笑:“母后别紧张。儿臣会保护你。”
我心中一宽,他是我的儿,他说要保护我。我的手握住他的,从此,便要争,为了我的儿子,我要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