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恐怕去不了劳飞殿了,踏雪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快步的跑回冷宫,连忙换好了平常的衣裳,换下来的衣裳立马烧掉了,急忙走到踏雪旁边伸手放在踏雪的鼻边,气息还是很微弱,但是却均匀了些许,又摸了摸踏雪的额头,奇怪,不烧了,额头上的冷汗也没有了,难道老天爷真的开眼了,看来踏雪真是福大命大啊!r
刚才折腾的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待放下茶杯时才发现原来在茶壶的边上有一个小白瓷瓶,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很浓重的药味飘了出来,下面还有一个字条,上面写道:“日含一颗,三日可好。”r
刚才一定有人趁我出去的时候来过了,会是谁呢?是康妃或者又是那日的那个男子,先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无论是谁帮了我,我都没法谢他们了。又想起了刚才向景阳帝掷去的那一剑,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既然无情那我只能无义了。r
看着踏雪没事儿了,心里也毫无牵挂了,只是我想在临死前看看我的爹娘,恐怕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眼角流出了伤心的泪水,进宫不到两年,曾经答应过娘不会成为第二个若雪,这次怕要让他们失望了。r
东边泛着淡淡的红晕,朝霞在这一刻照满了整个大地,幽静的院子也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起身走进屋里里看了看床上平静的踏雪,摸了摸她那温热的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又坐在缺了一角镜面模糊的铜镜前,拿起边上的桃木梳,慢慢的梳了起来,铜镜里的自已犹如初进宫时的模样,一样的眼睛却不在是一样的眼神了,当初的清澈到现在复杂而沧桑,苦笑一下,拿起那枚仅有的茉莉小簪别在一侧,满意的欣赏着铜镜里的自己,暗想就是要死也要死的干净。r
床上的踏雪艰难的滚了下来,痛哭道:“小姐,小姐,你让奴婢陪你一起去死吧,你要是走了奴婢也不会在苟活啊!”r
急步走过去扶起地上痛哭流涕的踏雪,含笑道:“苟颜残喘的活着总比丢了性命强,你是无辜的,我不能连累你,只是恐怕我要辜负你的忠心了。”r
“不,不不,小姐都没了,踏雪活着也没意思了,小姐是踏雪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亲人都没了,踏雪活着还有何意义啊!”踏雪早已泣不成声,哭得像个泪人。r
把踏雪按置在床上,轻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强忍着不舍的泪水温柔的宽慰道:“你好好的活着,这样我死的才会放心,待我每年祭日的时候你能够为我烧纸,等有朝一日你可以出宫的时候到我秦家替我照顾年迈的父母,这样九泉之下的我也可以安息了。”r
“不,不不,踏雪不要小姐死,老天爷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啊!”踏雪满脸泪痕的大声嚷道。r
此时的我再也止不住满满的泪水,与踏雪一起相拥哭泣着。r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有人来送饭这才停住,看着满桌子可口的菜肴,心想着这是我这辈子的最后一顿饭了,我一定要吃的饱饱的。大口的品尝起来。r
再好的饭也有吃完的时候,用过早膳以后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那被御赐的鸩酒,过了大约将近半个时辰,一个脸生的小太监端着那杯鸩酒走了进来,平静的跪接过来,拿着那杯鸩酒发了许久的呆,以往的一幕幕都在这杯酒里清晰的浮现着,该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是谁都躲不过去的,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的一闭,寒凉的酒杯刚触碰到温热的嘴唇,太后身旁的罗姑姑就从外面快步的跑了进来,大声的制止道:“先别喝!”r
停下了往下走的动作,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罗姑姑,罗姑姑面无表情的说道:“传太后懿旨,秦氏秽乱后宫之事,诸多漏洞,有待于考量,哀家念其平时谦恭仁孝,特命你在冷宫好好反思,待查清此事在做定夺。”r
听罗姑姑念完以后,微微一怔,急忙福下身说道:“秦氏紧遵太后懿旨。”身后一脸绝望的踏雪像见到曙光一样立马兴奋的爬过来紧紧的抱住我,嘴里不停的说着:“太后来救小姐了!小姐有救了,太好了,太好了。”r
送走了罗姑姑和那个行刑的太监,心里的愁云并没有消散,太后这次为何救我,难道她不怕景阳帝会为我和她闹翻脸么?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r
第二天,天阴的厉害,阴云里的闷雷在轰隆隆的响着,知了在一旁叫的正欢,树上的叶子也像怕热一样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暴风雨了,踏雪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刚拾掇完院子里的东西,豆大的雨点从乌黑的天空中快速的飘落下来,落在地上晕开了一大片,紧接着大批的雨滴也跟着掉了下来,打在树叶上和窗棱上哗哗作响,外面的急雨已经下成了一条线,凉爽烟雨笼罩着整个冷宫。r
依在窗塌上看着外面的骤雨,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好像还要下很长时间吧,困意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沉重的眼皮闭上就再也不想打开了,朦胧中感觉好像有人在心疼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有些发凉,很舒服,这感觉好像回到了湘沅阁的那个夜晚一样,熟悉的大手熟悉的感觉,贪婪的依偎着那只大手舍不得睁开眼睛,我怕只是一场梦而已,其实我更害怕一睁眼看到的是景阳帝,我对他的情早已随着那杯鸩酒被毒死了。r
不知睡了多久,可能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睡的缘故,感觉累极了,像是睡了好久一样,睡得很舒服很安心,等我在混沌中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能也是刚停不久,屋檐上还在往下滴雨呢,揉了揉惺松的双眼,缓缓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披风滑了下来,有些纳闷的看着那件披风,明明是记得自己刚才并没有盖披风啊!r
难道是踏雪?向床那边探了探头,踏雪的睡意正浓,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难道不是梦,真的有人来过了,会是谁呢?大白天的闯入皇宫禁地,还不被人察觉,答案只有一个,那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是景阳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