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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勘破心魔佛成佛


三人且说且行,待得行至一处单的独宅院时,法穷方才停住脚步。

“方丈师兄,法穷已把灵一贤者带到。”法穷双手合十躬身一礼,态度谦卑的对着庭院中的那处竹屋行礼道。

“阿弥陀佛,灵一贤者远道而来,老衲失礼了,还请快快进来。”让人心境平和的声音再次从屋中传来,平和而中气十足。

法穷引领灵一师徒二人走进院落,只见院落精致小巧,却是处处盛开着曼珠沙华一般的花朵。

曦优一见这种花眉头便不由的一皱。

“曼珠沙华,传说中花叶永不相见的痛苦之花,这得道高僧的居所为什么会种下这种花朵?”

曼珠沙华成片成片的开放,绚丽夺目的色彩掩映着整个院落都妖艳至极。唯有那青绿色的竹屋方才让人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此时竹屋的门扉已经打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正站在门前。这老者佝偻着脊背,满面的沧桑,一袭宽大的袈裟将本是瘦小的他衬得更加弱不禁风。

干枯的手指间攒动着一串古朴的白玉念珠,两条长长的白眉下是一双昏黄而又浑浊的眼睛,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和尚,可偏偏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老人却也是这名动天下的天音寺的住持方丈。

灵一见老人亲自迎出门来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灵一携小徒月曦优见过法音大师。”说着又转头对曦优道:“曦优,给法音大师见礼。”

曦优赶忙弯腰作揖,向法音行了大礼。

“呵呵,老衲早闻得贤者收得高徒,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法音说着右手微扬一道白色光华便落到曦优手中。

白光散去,却是法音方才拿在手中的那串念珠。

“这便全当是我的见面礼吧。”法音微笑道。

“法音大师这如何使得,这白玺念珠乃是天音寺的重宝,小徒哪里敢收。”

以灵一的眼界自然一眼就瞧出了那念珠的来历。

听得灵一的话曦优才注意到这看似为白玉雕成的一串念珠竟然是一颗颗罕见的白色碧玺,不论这宝贝是不是上等的灵宝,就是这其中的一颗碧玺怕也是价值连城了。

“呵呵,俗语说长辈赐不可辞,老衲恬称一声长辈,送些小礼物给这聪秀非凡的晚辈又有何不可,况且这白玺也不是甚厉害的法宝,就只当是我天音寺能尽到的一番心意吧。”法音说着又对灵一饶有深意的笑了笑。

灵一听得法音如此说竟然出奇的没有反对,只是皱着的眉头似乎更深了。

“如此,便谢过大师了。”说着灵一又深深的朝法音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贤者客气了,当年之事老衲也是有些罪过的,如今便权当是赎罪了罢。”法音说着一双昏黄的眼睛缓缓的看向曦优,满眼间是曦优读不出的寓意。

“好了,法穷你带这贤者的高徒去找不念吧,我和贤者还有话要说。”法音说着便朝灵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法穷向灵一告辞后便带着曦优行出了那满是鲜花的院落。

曦优一路跟着法穷却不知法穷要把他带到何处,而且法穷也是一语不发,时不时瞧向曦优的目光也是别具深意。

“师兄把白玺给了他便是要我天音寺上下都要护住这个孩子,可瞧他连灵根都不曾具备,为了这如此平庸的凡夫俗子去与这天下赫赫有名的世家为敌,不知道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啊。”

“哎!”思及此处法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师何故叹息?”曦优从方才便开始好奇这法穷到底是搞什么名堂,瞧向自己的眼光怎地那般怪异,如今法穷一副摇头叹气的摸样实在有些让曦优承受不了,那摸样就仿佛在说自己已经病入骨髓,没得救了一般。

“嗯?”法穷一心忧虑也不曾注意到自己曾经叹息,一被曦优问起不由得一愣。

曦优以为法穷是心疼那串白玺念珠,便将其从怀中取出道:“小子得法音大师厚爱得此至宝本应感激,可无奈小子平凡的紧,若是将此宝留在小子身边倒是暴殄了天物,如此还请大师将这白玺收回,待到小子离开宝刹再将这宝贝交还给法音大师。”说着曦优便将那散发着莹白色的白玺交到了法穷手中。

“阿弥陀佛,小施主误会了,法穷……”

“大师无需多言,这白玺在天下修仙界中是难得的宝贝,可是在曦优手中却是一文不值的憨物,与其让他做了小子身上的配饰倒不如让其在这修仙界大放异彩。”

法穷看着曦优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不知怎地,心中竟然惭愧起来,自己修佛多年本应觉悟颇高,可是刚才竟然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歧视之心,思及此处法穷忽然福临心至,一道久未冲破的壁垒此时竟然裂开了丝丝裂缝。

“阿弥陀佛,贫僧多谢小施主点播。”说罢,法穷席地而坐,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双眼似闭非闭,竟然就这样入定了,些许时候身上竟然放出蒙蒙金色光华,金光蒙蒙下更显出法穷庄严慈悲之态。

曦优看得好生奇怪,这和尚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见法穷一动不动,不由轻声唤道:“大师?法穷大师?”

可是法穷对曦优的呼唤置若罔闻,仍是一动不动的打坐,在曦优看来法穷似乎已经不在这个世上,那仿佛是一种超脱的感觉,让人觉得好生特别。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正在曦优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和尚从曦优背后而来。

曦优闻声望去,只见这个小和尚生的好生俊俏,纤细的眉毛如龙须墨画,飞扬的眼角如凤目点漆,高挺的鼻梁,明朗的面孔,一袭白色僧袍更显几分飘逸,以这小和尚的姿容当真是曦优平生仅见。

惊诧于小和尚的俊美,可曦优仍是施一佛礼道:“小师傅,法穷大师这是?”

“施主无需担心,法穷师叔勘破心魔,心境大为提升,如今正是进入了大圆满之境。”

原来修佛之人在成佛之前只有四个过程,而这大圆满之境正是成佛之前的最高境界。本来以法穷的资质早应修得圆满,可无奈他在这天音寺中负责的却是与凡界接触。如此一来,自是要沾惹凡尘,日久之下,心境之中自然就不似其他高僧那般脱俗,今日他眼见曦优视珍宝如敝履,心中大生感慨,一举勘破心魔,得证了这圆满之境。

“施主可是灵一贤者的高徒?”小和尚也不管那席地而坐的法穷,只是看着曦优说道。

“高徒不敢当,在下月曦优,却是有幸拜入灵一贤者门下。”曦优客气的答道。

“阿弥陀佛,小僧不念,见过月施主。”小和尚微微点头道。

“原来是法音大师的关门高徒。”

“月施主过奖了。”面对曦优的夸赞,不念没有一丝的骄傲,这份低调反而更加显出他的出挑。

“既然法穷师叔如今不便,那便由小僧来做向导,带月施主在这飞来峰上游览一番。”

“如此,曦优便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

一路行来不念很少说话,可曦优与其行来却连一丝尴尬的感觉也没有,二人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即便彼此沉默也无一点的不适。

“月施主可知道这飞来峰的来历?”

“略有耳闻。”

不念微微一笑:“虽说世间传闻多有夸张,可这飞来峰上的景色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飞天十景名震天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飞天十景各有千秋,可小僧却独爱那条飞天石路。”

“哦?”

“月施主请随我来。”说罢不念前方引路,一路向高处行去。

所谓飞来峰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山峰,而是一条蜿蜒几百里的山脉,山脉间群山纵横,挺拔的高山云参雾绕,多半的山峰高过云海,山脉间偶有白衣的僧侣往来,或步行或腾云当真如西方佛国,美不胜收。

曦优随着不念一路行来,山路间的气息也慢慢的变得原始起来,天音寺本就坐落在山腰之间,如今二人更是仿佛身处云雾之间。

一片原始森林中两个年纪上幼的少年结伴而行。

“法音大师,这山间人烟罕至,难道就没有野兽出没?”

“月施主无需担心,这飞来峰上的生灵皆被佛法度化,你不伤它,它是不会主动伤害你的。”

“哦?如此到真是佛法无边了。”

“月施主过奖了,只是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佛说众生平等,自然是有教无类的。”

随着二人的交谈身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变得稀缺起来,待得走出云海,登上山顶曦优不由得惊声一叹。

“呀!”

只见眼前云海诡谲,波涛翻滚,脚下悬崖峭壁,刀削斧刻,远远望去仿佛对面还有一座山峰,只是渺渺的云缕遮住了视线让人看不真切。

不同于曦优的感叹,久居在此的不念倒是一脸淡然,见曦优一脸惊叹也不打扰,只是兀自迈步向那云海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