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央激动,似有千言万语,满腔的情绪涨红了俊朗的面容。
“没有师父的教导何来今日的将央。”将央一再的坚持,还是对着灵一行了标准的师礼。
“十年不见,师父可曾安好?”古朴的正堂内,将央为灵一沏了上好的茶叶,碧绿的青尖在清冽的滚水中打着愉悦的跟头,一如当年在那方青石坪上飘然而下的片片竹叶。
十年了,曾经志在四方心、怀若谷的少年终于开始施展他的惊天抱负,让这方天下都开始震撼于他的存在。可是他虽身在朝堂,可心中却不曾有一刻忘记天南山上的那方不大的青石坪,在那里有一个不善言笑的老人曾经为他驱散心中的阴霾,带来明媚的温暖,还有为他插上能够遮天翱翔的翅膀!
“自是极好的,来,曦优,见过你的三师兄,将央。”灵一伸手招来曦优,满面笑容的对着他道。人生乐事无外乎如此,灵一一生孤单,膝下无子,唯有四名徒弟,自然个个令他视为珍宝,只是如今三个都游历在外,只有曦优年幼承欢膝下,如今师徒久别重逢自然喜不自禁!
曦优曾在天南山上从来不知道他的这位第三师兄竟然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宰相,灵一也从来不曾对他提起,对于他来说,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三位师兄无一不是名动天下的名人,却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个青年竟然创下了如此伟业!
“月曦优见过三师兄。”曦优恭恭敬敬的对着将央行了一礼,却被将央笑着拦下。
“你既是我的师弟便是我天下最为亲近的人,以后切不可行此大礼。只是我却不知道师父何时收了这个小师弟啊?”方一见曦优将央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他瞧曦优人虽年幼却举止清雅,颇有灵一的几分气度,暗想师父曾经说过他虽气度非凡,可志向所限注定一生背负无尽的杀孽。而这个曦优行动时清朗如风洒脱自然,举止时尽透清雅气度不凡。这便是师父心中最为称心的徒弟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尽数传得师父的毕生才学吧。
“曦优,一路周折你也乏了,先下去休息吧。”灵一对着曦优道。
将央眉头一皱,点头道:“也好,一路疲乏。徐伯,你带着我小师弟先下去休息,要好生照顾。”
“是。”徐伯说着便牵着曦优下去了。
看着徐伯和曦优走远了,将央才道:“师父可是有什么要事?”
“央儿,天下一统还要多少时候?”灵一放下茶碗有些忧虑的看了一眼将央。
将央稍微有些意外,可仍是沉吟了良久,谨慎的道:“少则三十载。”
一统天下,何等雄心壮志!若是寻常人谈论这些,别人定会认为这人不是大言不惭便是疯了,可是将央却是实实在在的有这个实力。
灵一听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十年,太久了。”
灵一的眉头深深的皱起,端起蒸腾水汽的茶碗,浅浅的抿了抿,雾气缭绕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将央从来不见灵一如此深忧过,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灵一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如此灵一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将央,在灵一看来这场灾难不仅仅是修真界的灾难,而将央更比修真界中的一些人要强上太多。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央心中仍是惊诧不已,怪不得最近的凡世间总是怪怪的。
“一切以大局为重。”将央对此毫不犹豫,也许这就叫生不逢时吧,空有天妒之资却无法施展。同天下的众生相比,自己的梦想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啊。在大义面前他没有一丝的犹疑,尽管要放弃的是他十年的心血!
“央儿,为师也知道天下一统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可时间真的已经来不及了。这次天音寺讲法,便有一位魔神亲至,修为之高简直骇人听闻,若不是天音寺底蕴深厚恐怕就真的要被灭了道统了。”想起天音寺的一幕幕,灵一仍然心有余悸。堕神山边小山村的异变,琼林的占卜,天音寺的魔神,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时将央忽然眼前一亮,可是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将央稍有顾虑,可仍然小声的说道:“师父,或许还有个办法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做到天下一统。”
“哦?什么办法?”天下一统何等大事,哪里会有什么捷径可走,更何况连年大战后民不聊生,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才能渐渐恢复。三十年的时间已经不算长了。
将央沉了沉气,有些开口道:“修者入凡尘!”他字字铿锵,道出惊天之语!
自古以来修者不可扰乱凡世间,这是修仙界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人违背便会遭到修仙界的一致讨伐,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去触碰这条高压线,而同样的,修者一旦被允许踏入凡尘,那么诸多问题必然会接蹤而至。这条禁令打开容易,可日后想要闭锁却是千难万难了。人间繁华,本就让人垂涎欲滴,心志不坚者很容易便会迷失其中,修者又远比凡人强大,到时候若是迷失了本性可就当真如同人魔一般了。
“修者入凡尘……”灵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对于短时间做到天下一统,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办法,可其中的利弊衡量却是值得让人好生思量。
“此事事关重大,却不是为师一个人能够说的算的,你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次回山我便会借我讲法之时在修真界中提出,到时结果会怎样,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灵一对将央道。
此间事了灵一才带着曦优离开了雍国,回到天南山。
青石坪上耍枪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年轻的孩童似乎也有点累了,整整齐齐的码好了长枪。
望着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雕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从天音寺回来,雕儿总是怪怪的,不似以前总是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身边。
“看来他也已经厌倦了这烦闷的日子,想要远走高飞了。”曦优暗暗想着。
这一天曦优去了灵一的房间学习丝竹音律,阵阵天籁响彻整个青石平,清风和着竹叶混着阵阵琴音飘飘荡荡传出了好远,好远。
曦优的竹屋内此时却是阵阵金光闪烁,道道仙霞喷薄吞吐,一只紫金雕儿如同金浇玉铸一般兀自在仙光浓郁处颤抖,本是犀利的眼睛此时流露出阵阵疲惫之色。道道金色雷光从雕儿的体内涌出接引那阵阵仙霞融入体内。若是有妖族大能在此定会一眼看出这正是妖族的渡劫之时——化形天劫,此劫一度则可脱去妖身,踏入真仙之境!可是同样的,此时也是雕儿最为脆弱的时候,脆弱到一个普通人就能轻而易举的破掉他毕生修为,将他杀死。
灵一的琴音还在继续,时而若有若无如绕梁三日,时而阵阵铿锵如金戈铁马,雕儿的化形亦在继续,越来越多的仙霞之气随着雕儿体内散出的雷光被雕儿接引到体内助他脱胎换骨,踏入仙境。渐渐的一个伟岸的身躯从仙气之中现出身形。
曦优收了课本,独自回到自己的竹楼,竹楼的门轻掩着,那是为了方便雕儿飞进飞出,虽然曦优知道他法力无边可在心中仍是把他当做了普通的鸟儿。
轻推开房门,一阵仙气铺面而来。
“怎么回事,这么浓郁的灵气从何而来?”此时的曦优接触修仙尚浅,自然不知道这并非是什么灵气而是修为高深者得历天劫才会产生的仙气。
这时一个伟岸的男子从内屋推门而出,这男子身高八尺,长相十分俊朗,一双剑眉斜斜飞起,一双眼睛犀利有神,鼻梁高挑,鼻尖却微微向内勾起,脸上的线条刚毅明朗,一身紫袍有缕缕金纹暗绣其中,衬得他十分不凡。
曦优一见此人并不是天南山上的弟子不由便戒备了几分。
“你是……”
那男子一见曦优本是冷漠的表情难得的柔和了几分,轻撩紫袍顺势便单膝跪下。
“紫金穿云雕拜见恩公!”
曦优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紫金穿云雕,是哪位?转念一想瞬间便又张大了嘴巴。
“你…你是雕儿。”雕儿变成人了!天呐,那不就真的成了妖怪!
“正是!”穿云雕看着曦优的表情也不由有些好笑,这个孩子一向沉稳,如今竟也被自己吓到了。
“你怎么能化成人形呢,这要被别人发现了可怎么好?”曦优看着还跪在眼前的男子急忙反身把房门关紧,然后将他扶起。
“何须畏惧。”男子说话自带一种傲气,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曦优此时脑袋还在短路状态,他虽然知道雕儿不凡,可却不曾想过他有一日竟然能变成人,这可怎么是好,貌似修者和妖族的关系始终便不怎么好呢。
“你……怎么称呼?”曦优一想怎么也不能在称呼一个男人为雕儿了吧。貌似很猥琐..
“苍云。”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自己觉得很霸气,并且符合自己来历。
“哦,云前辈.”
“你怎么可以称呼我为前辈。”苍云打断曦优道。
“……”曦优有点无语。
“你是我的恩人,自然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吧,苍云,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人的?”曦优对苍云褪去妖身的事情很是好奇。
苍云自然俱实以告,原来当年灵虚宣讲时他便已经有了渡劫期的修为,之所以轻易的就被同等修为的灵怒击伤则是因为他当时正在思索化形之道,十分大意,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当时天南山的底蕴布下了法阵,用以消除妖族的修为。而如今他历经天劫终于成就真仙果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