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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子非鱼难享鱼之乐


天南山青石坪上,一团白色身影翻飞舞动,一把长剑恣意纵横。剑刃所到之处皆被剑气笼罩,一道道凌厉无比,一招招灵动自如。

灵一在一旁微微点头,眉宇间笑意甚浓。

“好了,曦优,今日便到这儿吧。”

白衣孩童闻言一挽剑花,收起长剑,一张清秀的脸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师父,时辰还没到,怎么就不练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里有速成的道理,你回去准备准备,随为师出门一趟。”

“出门?师父,要去哪里?”曦优有些好奇,来天南山两年多了,还从未出过门呢。

“天音寺。”灵一淡淡的说道。

“天音寺?”曦优不曾关心过修仙界,所以也自然不知道天音寺广开山门邀天下修仙者听法的事。

“嗯,天音寺住持法音大师将于近日开坛讲法,广邀天下修士前去旁听。法音大师一身修为不弱于你灵虚师伯,所讲之法也必然深奥玄妙,所以为师也想过去看看,顺便带你出门见见世面。须知道,这天下,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否则一身本领习来何用?”灵一似乎话中有话,可又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是,曦优这就去准备。”说罢,曦优一声呼喝,一只鹰隼便从天边飞了过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曦优的肩头。

灵一见了那鹰隼眉头又是一皱,眼神中也透出些许担心,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曦优,这次出门也把这只鹰隼带上吧。”说罢,灵一便扬了扬手,让曦优远去。

回到竹楼,曦优也不知该准备些什么,擦了擦汗又换了身衣裳,随意拿了几件衣服,简单的打了个包袱就要出门,可这时,那鹰隼竟然叼来一本书,曦优一看不禁失笑,原来那这书正是将曦优引入修仙大道的那本修仙笔记。

“你要我带着它?”曦优笑着对鹰隼说道。

鹰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曦优看,见曦优问它还微微偏了偏脑袋。

“好,就带着它吧。”说着便把书塞进了包袱。

这只鹰隼正是当日被曦优带回青石坪的那个妖怪,说来它也有些福气,在曦优的照顾下没些日子便痊愈了。一日它见曦优参读此书便不停的在曦优耳边叨扰,曦优也弄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它旧伤未愈,疼的厉害,可是后来曦优发现这鹰隼平日里好模好样的,但只要自己一读这书它便飞过来打扰自己。曦优暗道:“难道它也要学习?”所以他便开始试着读这本书的时候发出声来,那鹰隼见曦优读出声来终究心满意足,竟老老实实的在一旁旁听,时不时的还歪着脑袋露出思考的表情,让曦优大呼神奇。

整理好了一切曦优走出门来,却看见灵一早就在门前等候。

“师父,你都准备好了?”

灵一听言鲜有的笑了笑道:“为师哪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天南山外仍是一片浩瀚的森林,山林郁郁葱葱一望无垠,飞了好一会才堪堪出了这片森林。

与灵一站在眷风尺上遥遥的看了一眼久违的凡世,几个勤劳的农妇,几条捕鱼的小船,千亩良田,禾苗壮壮,一江春水,碧波荡漾。偶尔有低飞的燕子斜斜的掠过那看似平静江面,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涟漪,又有一阵阵温润的春风拂过原野掀起道道的波浪。看到这些,曦优不由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也曾庸庸碌碌,为了生存而拼搏,如今却每日清闲自在,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时至今日倒真想是恍如隔世了。

“曦优,你看那村寨中男人捕鱼打猎,女人耕作纺织,垂髫孩童嬉戏玩闹,花甲老者颐养天年,真是如画中仙境一般呐。”灵一停下眷风尺,远远的望着村寨道,不知怎地竟仿佛是流露出一种羡慕的味道。

曦优不知道灵一为什么会有这般感慨,只是哼哈答应着。

“可是若是这男人不再捕鱼,女人不再纺织,这个村寨又会怎样呢?”灵一仍是眼睛望着村寨不紧不慢的道,听那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曦优的回答。

“若是那般,那老者孩童便不会有这般悠闲的日子了吧,而男人女人空有一身体力本事也会白白浪费,如此不仅不会对这村寨的发展有益,反而会成为村寨的累赘,这样的人少也就罢了,若是多了,这个村寨怕是就要灭亡了。”长叹一声,灵一缓缓降下云头与曦优步行进村,就见那些正在闲聊晒太阳的老者纷纷起身。

“哟,瞧这不是老神仙么?老神仙万福呀”

“老神仙好久没有下山啦,再不来我可就要入土啦。”

“是呀,是呀,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啦,老神仙要是再不来,我老头子可就要先走一步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灵一让进了村子。

“老神仙这次下山可要在村子里多住些日子。”

灵一见众人盛情难却却也只是笑道:“见到大家如今过得平安我就放心了。”

“要是没有老神仙我们哪般有这般安生的日子好过,不被那妖怪吃了也因为没有粮食饿死了。”一个老人开口道。

“是啊,是啊,有了老神仙传授的方法,这些年我们不但丰衣足食还攒下了好多粮食。”又一个老人接口道。

“还有村子里的娃娃们也有了地方读书,老李,你快和老神仙说说你家的大喜事呀!”那老人说完不住的捅咕旁边的憨厚老者。

“呵呵”那被称作老李的老者未语先笑,满脸的憨厚透出心里的开心。

“老李,到底是什么喜事,看你高兴成那样。”灵一在天南山上是不苟言笑的地坤峰首座,这下了山反而变成了一个平易近人的老人,看着那慈祥而又满是好奇的眼睛,曦优不由满心敬佩,这哪是那些强者盛气凌人的嘴脸,这分明是一个邻家的老大爷,他在给予了这些村民平安幸福的生活的同时也给予了他们最宝贵的尊严。

“呵呵,呵呵,这还要感谢老神仙的庇佑,我家那孙子,就是小生子,前几年听了学堂先生的话进京赶考,却不想那小子竟然侥幸中了进士,如今已经在益阳城当了官了。”老李说着又憨憨的笑了起来。

“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李你以后有福啦!”灵一听罢也是十分开心。

“呵呵,全是托老神仙的福,要不哪有那小子的今天,老神仙你不要急着走,我这就去叫学堂的先生写信叫那臭小子回来给您磕头请安。”说着老李便要抬脚离开却不想让灵一一把拽住。

灵一道“他现在是黎民百姓的父母官,怎么能让他舍下百姓来给我请安?你要是见到他只说我听他如今有了出息非常高兴,却也要告诉他身为官员要处处为百姓谋福,一切以百姓的利益为立身的根本才好。”

“老神仙你放心,我一定原话告诉他,他要是敢做对百姓不好的事,哼!你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折喽。”老李说着还挥舞了几记老拳为自己增加信心。

“呵呵,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灵一有些歉然的道。

“啊?又这么急着走啊,那可不行,怎么着也要住上几天,让我们尽尽心意!”老人们说着就又要把灵一往村子里让。

一番推让众人终究是拗不过灵一只得退一步道:“老神仙要真是要走我们也拦不住,您在这等一会,我去把去年刚收的高粱给您带上点,那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一定要收下。”众人说着又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忽地一下就都散开了去,看其摸样都是匆匆忙忙的回家准备东西去了。

灵一见状不由地摇头而笑,回头看了看曦优,灵一牵过他的小手,下一秒人已经站在那百米高空之上。

曦优低头一看只见众人大包小包的提了好多物件过来,有高粱,又黄豆,还有甚至是家里下蛋的母鸡。众人见灵一已经消失不见不由地十分沮丧,都在垂头丧气的,不知嘟囔着什么。

曦优见得此情此景心中对灵一的敬仰不由更胜以往。

“学以致用才能对得起自己的本领,以一生所学安一方百姓,以一己之力除一方豪强,才叫物尽天责。否则涂有一身本事却庸庸碌碌终了一生岂不是暴殄天物?”灵一也不知是不是在教训曦优,只是说话时看都不看曦优一眼,说完后也不理曦优如何反应便牵着曦优化作一抹青色流光消失在天际。

益阳城中繁花似锦,正是一年百花盛开之时,处处都洋溢着鲜花的芳香。繁荣的街道上人来车往,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又有几处路人扎堆的地方更是喧嚣的厉害,走近了才看见正是那些行走江湖的卖艺人士。真真是处处繁华向荣。

“师父,这益阳城好热闹呀!”第一次行走于这陌生年代的街道,曦优不由的十分兴奋。

“益阳城是离天南山最近的城市,也是附近几个小城以货易货的中心城市,自然是十分繁荣的。平日里你浏览群书理应是应该知道的。”灵一淡然的道。

“哦。”曦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原来灵一平日里对曦优的教育十分到位,说是倾其一生所学也毫不夸张,所以这人文地理自然也在曦优的所学之列,而且并不只对曦优如此,对其他几位亲传弟子也是这样的教育方法,因为灵一知道他们总有长大的一日,终究是要自己闯下一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