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碧云丹果然名不虚传,今天倒是托了了老弟的福了。”琼林经过调息,已不像先前那般虚弱。
“老哥说的哪里话,如若不是我拜托老哥,老哥也不至于虚脱至此。”灵一有些歉然的对着琼林说道。
琼林抬起右手,打住灵一的自责,道:“想我琼林一生所学的本事,即便老弟不来找我,我也要施法一探究竟的,否则岂不是错过了这惊天的大事。如今我既知道了天运走势,又有了丰厚的卦金,当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啦,哈哈哈哈!”
“卦金?”灵一有些不解,他虽知道琼林有着起卦必收卦金的规矩,可是却不曾想起自己曾给过琼林什么。
“就是这碧云丹呀,药王谷笑苍生的碧云丹天下闻名,今日老夫有幸得到一粒,这卦金难道还不够丰厚么?”琼林满面笑容道。
灵一心中不由一叹:“这占卜天下运势何等耗力费神,怎是那一枚小小的碧云丹就能充当卦金的,琼林如此说来,怕是已有了辞世之心,早就将这些身外之物置之度外了。”
二人正在屋中交谈,忽觉地面一阵颤动,简陋的茅屋颤抖着摇摇欲坠。
“遭了!”琼林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起身向屋外奔去。
灵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见琼林如此激动自然也是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也跟着急忙迎出门外。
可是等二人从屋中出来时,一切好像都归于了平静,地面停止了颤抖,屋外仍是百花飘香,只是一颗先前不曾有过的参天巨树耸立在花海之中。
巨树之下两个小人儿天真的打着勾勾,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宁静优雅。
“呼,还好没事。”琼林暗呼了一口气,看见曦优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将心中的巨石落下,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向灵一交代呀。
“老哥这颗树是?”灵一分明记得方才这片花海之中只有这一处简陋的茅屋,何时有过这么一颗年余百载的大树。
“哎,老弟,这便是阴阳双瞳的力量呀。”琼林苦笑道,世间之人从未见识过这等先天至宝,所以自然不知道它有着怎样的威力。可琼林曾经领教过阴阳双瞳的力量,又和这个诡异的千琼日夜相伴了两年有余,所以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它的全部能力,但却是知道这阴阳双瞳若是修炼到极致,竟然可以自成轮回,摆脱六道束缚,重新建立起自己的轮转次序,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修至极致,自成轮回?”灵一听完琼林的解释,心中震撼如遭雷劈。
“这怎么可能,须知六道轮回乃祖巫后土借盘古开天余荫在那幽冥血海所化,即使是祖巫那般强悍也最终落得了个身陨神消的下场,先天至宝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跳出轮回自成秩序呀。”灵一兀自惊奇,虽然嘴上不信,可心中却是已然将琼林所说的话当了真,毕竟琼林一生所学天下闻名,眼界自然也是极高的。
“当初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想法,可是天长日久下来,我越发发现这阴阳双瞳的不凡之处,它阴瞳可观前世三千年,知晓过去诸般往事。阳瞳可看后世八百载,知晓未来天时变幻,而这些只是我初识这孩子的时候所看见的阴阳双瞳的能力,如今过了两年的时间,我发现阴阳双瞳的能力更加强大,他可以让一个生命瞬时成长、衰老、腐化、化为尘土又以另一种姿态重生、生长、老去,如此往复,只要千琼想,他可以一直让这个过程不断循环,无始无终,也可以让一个生命从现在回归到过去,瞬时从衰老到年轻到牙牙学语,到从未来到这个世界,到他的前世摸样,如此往复,无止无休。”琼林耐心的对着灵一解释道。
“难道老哥要说的是化虚妄于现实?”灵一也不是凡人自然知道琼林口中的意思。
“不错,正是化虚妄于现实,千琼通过眼睛所看到的用阴阳双瞳将他们形象化,具体化,换句话说,我有时甚至猜测只要千琼这孩子想,他甚至可以操纵时间,让一切他所看到的虚妄全都化为现实。”虽是猜测,可琼林仍是对自己这个疯狂地想法十分惊讶。
“操纵时间?!天啊,这个孩子到底从何而来?”灵一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兀自惊叹。
“只是这孩子如今尚小,一方面还没有那么深厚的修为去操纵这阴阳双瞳,另一方面心智还未成熟,老夫怕他闯出事端无法挽回,所以才一直让他带着眼罩,也好不至于误伤他人,不过想来他方才却是将眼罩取下来了。”琼林看着那颗苍天大树说道。“老弟还请放心,看着摸样,令徒自是没受什么影响,否则以他的肉体凡躯怕是早就化作不知何许人也了。”琼林笑着对灵一道,在他心中只是以为千琼小孩子心性,是向曦优炫耀一番,才会整出如此之大的动静,却是不知若不是曦优命大,此时早就兀自轮回去了。
“呵呵……”灵一尴尬的笑了笑,还好曦优此时没事,否则他还真是不知道以后该和琼林如何相处。
“老哥得此佳徒,当真羡煞旁人呀!”灵一客气的笑道。
“哈哈哈哈,老弟说笑了,不过也幸亏这孩子是到了我这,要是落到心怀歹念之人的手里,恐怕现在已经是有死无生了。”琼林哈哈笑道。
是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有让人如此羡慕的先天至宝,当真是危险的很呐。
“老哥,天音法师开讲在即,我和曦优就不在此处叨扰了。”占卜完天下大势,灵一已经有了告辞之心,虽然他和琼林相交甚后,可如今看着琼林隐于世外的摸样自然不忍心太过打扰。
“老弟既然要走,我也不能强留,一是我这茅屋是在简陋,不便留客,而是千琼这孩子也十分危险,万一对令徒造成什么伤害,你我兄弟也不好交代。”琼林为人直爽,与灵一又是交心之交,所以话语间毫无避讳。
“老哥客气了,大恩不言谢,老哥今日占卜之情灵一记下了。”灵一对着琼林弯腰作揖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弟你如此说来倒是见外了。”琼林急忙将灵一搀起道,略一思量后又道。
“若是老弟念得我俩多年相交之情,就请日后对我这劣徒多加照扶吧。”想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可千琼仍然如此年幼,琼林心中又不免有些凄然。
“老哥……。”灵一听懂了琼林话中之话,又不免有些哀然,谁能想到当年名动天下的天算子如今竟是这般摸样啊。
“老弟不必多说,生老病死,人生七苦对于琼林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倒是老弟,须放下的终究是要放下的,如今佳人已去,那份执着却是也该烟消云散了。”琼林语重心长的对着灵一道,想起当年的一幕幕,不由又是一阵摇头,心中暗道:“说别人要放下,你又何尝放得下呢。”
灵一不曾想过琼林竟然会这样劝自己,微微一愣却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倒是琼林此时十分洒脱又对着灵一说了许多老友即将别离所说的保重的话才堪堪打住,看其摸样已将此次分别当成永别。
灵一越听心中越是凄然,只好叫来曦优。
“好了,千琼,来和灵一师叔和曦优师兄告别。”琼林也叫来千琼与二人告别。
“灵一师叔后会有期,曦优哥哥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说着又调皮的拽了拽曦优。
“好,一言为定。”曦优哄着千琼道。
“现!”琼林一声大喝,满眼摇曳的花海复有出现了那满是青玉铺成的小路。
“老哥保重!”道一声保重,其中五味陈杂,说一声再见却不想竟是此生缘尽,再无相见之时..
琼林满面慈祥,微微抱了抱拳。
“老夫命好,不必再为这天下费心费时,倒是老弟你,日后还要走诸多坎坷之路,这天下兴亡,就拜托给你们啦。”
说罢大袖一摆,曦优只觉得一阵柔和之力将自己徐徐的推出阵外,再抬眼哪还曾见得那参天古朴的大树与那摇摇欲坠的茅屋,满眼花海,无边无际。
灵一又对着花海深深的做了一个揖,微风轻抚过海,四处摇曳生香,淡淡的云彩似有似无的点缀着湛蓝的天空,四周的一切是这般的淡雅,就如花海中的那个老人看开了世间的一切,如今只想安详的离开这个曾经带给他荣誉、悲伤、自豪、凄凉的世界,只想化作一抹云、一滴水、一片花瓣、一阵清风轻轻地却又自由的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