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爽朗的笑声便从门中传来,门还未开笑声已经清晰可闻,大门开时,一位黑衣老人迈着大步从门内迎出。五旬左右,身体壮硕,赤红的国字脸上留着一把花白的络腮胡子,精神抖擞间举止豪迈!
“慕容师弟别来无恙啊?”声如洪钟,中气十足,曦优的耳朵都被震得有些嗡鸣。
“沐师兄安好。”难得的露出笑容,灰衣人淡笑着浅浅的作了一揖。
“此次前来是有事要劳烦沐师兄!叨扰了。”
“府内说话!府内说话!”说罢便慕容与曦优让进了庭院,行至一半,老者道:“祈福,带这位小公子去换身衣服,好生服侍。”
“是!”随行的小童应了老者一声便将曦优带往别处,显然这两人的谈话不想让曦优知晓。
与小童进了一间侧房把沾满血污的行头换下,一番梳洗,换上小童捧来的新衣,照衣铜镜前仔细打量,才看见自己的模样,清秀的小脸有些苍白,五岁的身高略显单薄。苦笑一声,终究不过是个孩子啊,也罢,总比咿呀学语要来的好。
“小公子,老爷叫呢。”小童有些怯懦的在门口道。
“哦,劳烦带路。”
“公子这边请。”
转过回廊又见一处门廊,沿途路过是一处处庭院,郁郁葱葱,繁花无数,在这万里荒漠中实在让人觉得百分惊奇。
“师兄,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慕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放心吧,我那孙子也到了该学些东西的年纪,我正想着这几日就回山一趟呢。如此一来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就带他们两个上山。不过……门内规矩你也知道,收不收这孩子你我可说的不算。”老者的声音犹豫,有些担忧的道。
“师兄……这孩子……这孩子是浮华的孩子。”慕容有些犹豫。可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瞒不得师门。
“什么?!浮华的孩子?他是她的孩子?!”老者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语气一阵惊异。
“不错,同门信物,我哪会认错。”慕容道。
“这……”
“老爷,小公子带到了。”小童小心的开口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哦,快请。”老者连忙发话。
再见时,曦优看见的是老者观察的目光和灰衣人依旧冷冷的模样。
“曦优,来。”灰衣人淡淡的向曦优招了招手。
“曦优,在这世上你可知还有什么亲人可投奔么?”
摇头不语,亲人?投奔?自己不过是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一抹孤魂,又有什么亲人可以投奔。见曦优模样慕容心中也是一紧,她的孩子为何要背负这般不幸。
“那我有个法子不知你是听是不听?”
不待曦优回答又说道:“我本名慕容,和这位沐师兄同为天南一脉的弟子,你要是无处可去,明日就随沐师兄一同回山,若是有缘或可拜入天南门下,学些保身护命的本事也好以后在世间行走。”
“天南?”曦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天南是我派名号,门内之人或有修仙之能,或研奇门遁甲,亦或是擅长人间兵法,地理,人文,政论,总之触类旁通,无所不括。”老者言时赤红的脸上隐隐放光,尽以身为天南一脉的弟子为荣。
“修仙?”偶滴个神呐!曦优忽觉得脑袋中一声轰鸣,这倒地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难道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有神仙?
“你可愿意?”慕容见曦优半饷不语表情复杂不由的开口询问。
曦优一醒神连忙作揖道:“曦优愿听慕先生安排。”
不管是真是假,那起码是个安身之所啊。
“呵呵,那就好,以后到了山上若有弟子欺负你,你尽可提我的名号,想必门内中人也会给我几分薄面,不会难为与你。”见曦优答应慕容也十分欣喜,在他眼中这孩子虽有些闷却不乏沉稳,万人在眼前厮杀也不曾哭喊失措,其气度着实让慕容欣赏,倘若曦优真能有缘一窥天机,平这份心境日后想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多谢慕先生。”看到老沐那下巴快贴地的表情曦优就知道这慕容平时绝不像现在这般好说话。
“沐师兄,这孩子本姓月,名曦优。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小弟还有事,不便耽搁,这就先行一步了。”
“师弟怎么如此着急,吃了便饭再走也不迟啊。”老沐热情的挽留。
“不了,师兄也知道最近不太平,师门所托耽搁不得,他日得空时慕容再来与师兄把酒言欢,到时一定不醉不归!”不再啰嗦,起身跨向门外,刚出门灰色长剑带鞘而出慕容御剑而起,眨眼便化作一抹灰虹消失在天边。
“靠,原来他会飞!那还害自己跟着他走了这么多路!”曦优暗中腹诽,却不知那正是慕容对他的考验,若不是他连夜奔波也不喊苦累,慕容也不会将他托给老沐带回天南山。
慕容刚走,一道童音在门外响起“爷爷,爷爷,娘说慕容爷爷来了,是真的么?”
说话间小童已奔进门,只见头戴银丝束发朝天冠,身着银白金线小马褂,生的朗眉星目,唇红齿白,虽还是娃娃身量,却也不难想出日后必是一副祸国殃民惹尽天下桃花的风流模样。
“尽知顽皮,疯疯癫癫的也不知先和客人打声招呼。”
“客人?爷爷,他是谁呀,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原来如此,曦优先前还纳闷那名为祈福的小童是从哪找来了这儿一套合身的衣服,原来是这孩子的。
“在下月曦优,穿了公子的衣服,冒昧了。”
小公子抬眼瞧来只见这穿着自己衣服的人生的眉清目秀略显苍白,虽不如自己的模样,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抹清高,身量沉稳,大气自如,浓浓的书卷气着实让人有种秋来登高的清爽。
“风儿,这是曦优,本家姓月。曦优啊,这是我孙子沐风,从小顽皮不知礼度,莫要见笑了。”虽是扁乏之意可眉宇间的宠溺明显告诉你他这么说也就是客气客气,你别当真。
“风儿,怎么不和福宝他们玩了?”老沐沉着脸问道。
“爷爷,他们每天都只会玩些小孩子的游戏,婉玲还总是哭鼻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小童耸了耸小肩膀,说着还往老沐的膝上爬去,老沐也不阻拦,横手便将小童抱到怀里。
“爷爷,不是说慕容爷爷来了么?人在哪呢?”小童想起跑来的目的,急忙去撤老沐的胡子。
“你慕容爷爷有师命在身,你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走了?!爷爷怎么不把慕容爷爷留下来,难道不知道慕容爷爷是风儿的偶像么?!”小童大急。
“你个臭小子,难道爷爷就不是你的偶像么!白让我这么疼你!”老者显然有些吃味,虽然自己比不上慕容,可自己的孙子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失望。
小童眼珠一转搂住老沐的脖子撒娇道:“怎么会!爷爷在风儿心中最厉害了!”说着还乖乖的把脑袋枕在老沐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见小童如此乖巧老沐又觉得心情大好。
“风儿啊,还记得爷爷说要将你送上天南的事么?”老沐摸了摸沐风的后脑。
“记得啊,爷爷不是说过一阵子才将我送去么?”
“哎,爷爷本想多溜你在家住一阵,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怎么了,爷爷?”
“爷爷有些事明天就要起身回天南,此去来回就要三个月之久,所以爷爷决定明日就带你回山。”
“真的,爷爷?太好了!”小童似是十分兴奋,拍着巴掌手舞足蹈。看的老沐有些哑然,这是什么孩子,怎么一点恋家的感觉都没有!
“风儿,我们明天可就要启程了。你难道不会想家么?”老沐有些郁闷的问道。
“会啊,可是总在家带着,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慕容爷爷呢?”
“该死的慕容,都是你拐走了我的孙子!呜呜..”老沐心中腹诽道。
“哎,风儿啊,明天就要上天南了,天南长辈众多,规矩也大,且不能再像在家中这般调皮,否则捅了娄子爷爷也帮不了你,到时候竹板子可是往你自己身上打。”老者说着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真情。
“爷爷,风儿知道了。”小童乖乖的把脸贴进老沐的胸膛。
“对了,风儿,曦优明日会同你一同上山,这样以后你们在山中也算有个照应。”爷孙俩煽情够了这才想起曦优的存在。
“真的?太好了!”小童似乎十分欢喜,从老者膝上蹦下,小跑着来到曦优面前故作大人样的说道“今日过后你我同上天南,虽日后将为同门,可在下认为兄弟之情更甚也,在下名为沐风生于丁卯年六月十八日愿与兄台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兄台愿否?”
结义?和一个五岁大的小屁孩?开什么玩笑!可人家那星光闪闪的眼睛明显在等你肯定的答复,也罢,谁让你明天还要麻烦人家爷爷带你上天南呢。
“在下月曦优,生于丁卯年七月初五,愿与兄台结为异性兄弟,从此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说出口曦优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生的比他还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