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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戈铁马始今生


像是漩涡中的鱼一般的身体由不得自己,黑暗渐渐的吞噬而来,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模糊。

“已经死了的自己如今又要落得个的个魂飞破散的下场么?”

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眼见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

幕地,一道光门在眼前打开,顾不得其他,积攒起最后的力气向那光门冲去。接着意识便又一次的陷入了混沌之中。

“自己逃出来了么?可自己现在又是在哪?为什么一切都是虚无?无声,无味,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忽地,一阵刺痛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似恐惧无助,又似悲哀绝望。嗅,是夹杂这血腥的尘土,听是震耳欲聋的滚滚响雷,大地仿佛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道自己是出生在一个刮着沙尘暴的雷雨天?恶趣味的猜想并没有阻止住睁开眼睛的欲望,再看..是远处刺目的鲜红,一腔腔鲜血从胸口绽放,洒满了荒漠,浸染了骄阳。嘶嘶的马鸣如催命的号角,奔雷的马蹄踏过一具具尸身,奋勇向前!

再看身边,一个个壮硕的战士手中握着一柄柄长剑,坚毅的脸上虽写满了不甘,但却依旧站的笔直没有丝毫的退缩。握剑的指节已经泛白,可灼热的眼中依旧爆发着璀璨的精光。

而自己此时正被一名美妇所环抱,大敌当前没有丝毫的惧怕,脸上依旧是高贵凛然。

“娘娘,怕是坚持不住了。”

年轻的将领艰涩的说出即将兵败的噩耗,毕竟对于身为杀之铁将的他来说,这场战败意味着着侮辱了不败的荣耀。可他仍要坚守,因为只有保全了这对母子,帝国才有新的希望。美妇闻言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将军一眼。

“一切凭将军令!”大难临头她决然的将自己母子的性命全都托付给了他,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信任才能做得到!

眼神之中仿佛根本就没把那些嚣张的敌兵看在眼里。

将军一听瞬时眼色一震,随即挺起胸膛大声喊道:“传我将令,左右先锋军留守断后,其余大军全力东撤!”没有地形的掩护,做不到且战且退的铁将毅然选择了壁虎断尾的战术。他的心在滴血,那是他的嫡系军团,左右先锋是更他的同胞兄弟,可是别无选择!他必须这么做!

传令官接令后也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可随即便将将军的将令化作了长短不一的号角,“呜——呜——”那是对生命的舍弃,所以声音是那么低沉。那又是对死者的加冕,所以又那么肃穆。号声绵绵,传了好远好远。接到将令的军队立即有所行动,即便是即将溃败可依然进退得当,左右两军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反扑,每一条汉子都抵住三五个敌人的冲击,顾不得身上流血的伤口,顾不得已离开身体的脏腑。只为可以为大部队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他们义无反顾!

此时敌军之中一个悠然的男子正迎风而立,悠闲的品着手中温热的香茗,全然不顾空气中是否弥漫着的血腥的味道。虽是十五六的年纪可面对几万人的的厮杀依旧是面不改色。

“好一个杀之铁将,我到真是小看了他,传我将令,不必追击,全歼残留部队。”

悠然的口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是下达的确实要夺取七千多人的冷血号令!

“牧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兵可以做这弃军保帅的手段。”

说完嘴角微微一挑,顿时笑的如三月春风一般,唯有狭长的眼中偶尔流露出的喋血暴露了他的阴险。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好一个铁石心肠的三皇子!

东撤的大军浩浩荡荡,三万人的队伍被牧野分成了三股大军,一股皆为伤员,行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股皆为老幼,行在队伍正中间,一股全为青壮年护卫着年轻的母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人人心中都知道牧野如此布兵的原因,可是没有一人去提出异议。渐渐的配置不得当的队伍已经产生了距离,处在最前面的战士已经看不到最后的那股军团,可他们仍是在前进着,没有丝毫的停滞。转生而来的灵魂被层层保护在正中间,现在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命,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是襁褓中的婴儿,而是一具五岁左右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刚睁开眼睛的自己就要面对这似乎是永无止尽的杀戮,为什么自己不是新的转生。无暇再问为什么,因为身后已传来了金铁交鸣的声音,即使此时已远隔数里,可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隆隆的马蹄与嘶吼的喊杀。

年轻的将领全身一颤,紧紧的咬紧了牙关,攥紧的拳头紧闭的双眼无一不透漏出他的不甘。此时的他恨不得拼了一条性命单枪匹马的杀回去与敌人血战到底,哪怕最后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可是他不能。

“传将领,吴欣,陈荣,李敖速来接令!”沙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沉,冷峻的眼中透出炯炯的杀意。

不需片刻被召唤的三人便单膝跪于马前:“参见娘娘,参见九皇子!参见将军!”

“免礼。”抱着自己的美妇缓缓开口。

“吴欣接令!”牧野严肃的开口道。

“吴欣在!”名为吴欣的汉子向前一步。

“本将军命你率两千步兵向东南方向迅速撤离,无论何时不得回头接应!”

“吴欣领命!”说完又站回到三人队里。

“陈荣接令!”

“陈荣在!”

“本将军名你率两千铁骑向东北方向撤离,无论何时不得回头接应!”

“陈荣领命!”

“李敖接令!”

“李敖在!”

“本将军命你自裁在本将军面前!”

李敖一听面色一变,吴欣与陈荣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惊容,这是什么情况,大敌当前怎可阵前斩将?可这时李敖却哈哈一笑!

“哈哈哈,好一个牧野,还是被你发现了,可我不明白,这些天来我并没有什么马脚纰漏,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我同阵杀敌七载,你是何人我岂会不知,七年来无论大小战役你李敖无不一马当先,唯这次,你心甘情愿呆在大军之中,不曾请战一回!如此行径你叫我怎能不怀疑!”牧野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二十六岁就晋为将军的帝国最年轻的将令,我李敖果真拍马不及,可我不知这九皇子到底有何好!出生五载的小娃娃怎能与文武双全的三皇子相提并论,先皇凭何立他为储!我不服!我不服!”李敖疯狂的喊道!

“都是因为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身为长子的大皇子才会死,都是因为他身为嫡出的三皇子才登不上皇位,可是现在好了,你们就要无路可逃了,三皇子的大军已然杀来,不需片刻你们就会溃败!哈哈哈哈哈哈!”

牧野见他如此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三皇子百般好处的确不假,可他唯缺一颗济民之心,而这便注定他难登大宝!”

“济民之心?呸!自古哪任帝王不是手染着亲人的鲜血。”说着又将眼光转向美妇母子,恶狠狠的说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说着利剑脱壳而出,可还不等上前一步,颈前便闪过一道冷芒,随即血如泉涌!

“执迷不悟”牧野冷冷的说道。

双手拼命捂住伤口,可却抵不住生命的流逝,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他却诡异的一笑,张口开合着说些什么,可惜喉咙已被割断,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剑归鞘,滴血不沾:“好了,你们两人下去吧。今生我牧野欠你们一条命,来世我定拿命来还!”

“将军..”两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牧野抬手打断。生离死别前,饶是英雄也不由的红了眼圈。

“下去吧!”

原来自己是一个即将继位的皇储,原来追杀自己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多可笑,电视剧中出现的桥段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即便皇亲贵胄又如何,还不如一个平民来的安全,看着成千上万的人为了自己命陨黄泉,看着并肩战斗的战友反目成仇,这一刻转世而来的孤魂觉得自己是那么罪恶。

大军仍在前行,领命而去的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待他们走后牧野又将剩余的部队分成了几股,每隔一段路便让一队改向前行,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可剩下的却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的精兵能将。

开始时偶尔还会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可渐渐的走的远了,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安全了么,所有的都在期盼,可却没有一人敢大意。黄沙滚滚间,一对不及二百人的队伍艰难的前行,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人体刚刚分泌的出的汗便被蒸发成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