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知道他为什么说欠我个人情吗？”老头看着虹桥上远去的身影淡淡的道。
他看向王弘天的眼中蕴含着一抹赞赏。
幽千秋略微思量，恍然道：“莫非……”
老头点点头道：“不错，既然你能得到消息那其余人也能得到消息，速度快的已经到了。”
老头转过身，负手而立，看着昏黄的日头：“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去应对那些人，我便顺手替他解决了。也算是先收点利息。”
“我莫衍的弟子，岂是别人能动的！？”
“即使是他秦守，也不行！”
……
灵素阁前，老板徐妙源看着垂落的日头，心中没有了往日的平静自在。
任谁遇到了这样的事也会失去平静。
还有心思来看日落的徐妙源已经显得很是另类。
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这历经数百年不倒的灵素阁，心中涌起的却是无奈。
一个十一二的少女从阁中跑出，蹦蹦跳跳的来到徐妙源身边。
少女容貌清秀，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光晕，灿若星辰。
如同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柔荑，拉着徐妙源粗糙枯瘦的左手，清脆如空谷黄莺的声音从她那薄薄的嘴唇中传出：“师傅！”
徐妙源慈祥的看着这个小弟子，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青丝，那无奈而沉闷的心中似乎被一道明媚的阳光扫除阴霾，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宠溺的笑容：“你这小丫头，不好好在店里呆着，出来干什么？”
少女撅起了小嘴，气哼哼的道：“灵素才不是小丫头呢！”
“好好好，我家小灵素已经是大姑娘了……”徐妙源看着生气的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哎呀！师傅坏死了！”小灵素气的狠狠跺脚，瞪了徐妙源一眼：“不理你了！”
徐妙源看着飞快的跑入灵素阁的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难为这丫头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主动逗我开心……”
抬头看着灵素阁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徐妙源心中叹息：这块牌子还能再挂几天？
灵素跑回居室，精致美丽的面容露出一股欢喜：师傅终于笑了！
那股欢喜却在随后消失，气哼哼恶狠狠地道：“大师兄那个坏蛋！弄的师傅不开心！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站在灵素阁前的徐妙源耳朵微动，轻轻摇头：“这个傻丫头！”
身后不知何时来到的不起眼少年恭敬地对徐妙源行礼，不甘的道：“师尊……真的要把灵素阁交给他们？”
“你们师兄犯错，自然要由为师去还。”徐妙源平静道：“拿不出那么多灵币自然要拿东西来抵押，为师手中也只有这座药阁能值那些钱。”
少年咬咬牙，猛然开口道：“师尊，为了他值吗？”
“灵素阁是您一手创立，屹立数百年不倒，这是您的心血呀！为了他这个迟早背叛师门的人，赔上您的心血，值吗？”
徐妙源面无表情，转过身来看着少年。
若在平时，少年早已不敢对视，但此时心中的那份不甘，那份不值，让他涌起了勇气。分毫不让的看着自己的师尊，口中苦苦哀求：“师尊，他真的……不值呀！”
老者看着这个平时有些怯懦的弟子，在这一刻竟敢于和自己对视，即欣慰又心痛。
“他在如何不肖终究是我的弟子，你们的师兄，这份情谊在，一座灵素阁又算得了什么？人还在，灵素阁就在。”
少年看着转过身，迈步踏入灵素阁的徐妙源伸出手，张口欲言，却终究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师兄，莫要再让师傅失望……不然……我会杀了你！”这个怯懦的少年这一刻似乎充满了勇气，似乎不再怯懦，这世上有些事情终究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这孩子，终于成长起来了。”徐妙源捻着胡子，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再过几年，他也能独当一面了。”
“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二师兄，二师兄！”一个健硕少年从远处跑来，口中喘着粗气，来到少年身前，张口欲言，却不断的喘着粗气。
“别着急大鹏，有事慢慢说。”二师兄拍着大鹏的后背说道。
“二师兄……他们，他们都走了！”
“嗯？”二师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谁走了？”
“五……五师弟，三师兄，还有……”
“好了，你说说还剩下几人？”二师兄面色一沉，低声道。
大鹏奇怪的看了眼二师兄，今天的二师兄似乎不一样了……
“只剩下，你、我、小师妹……还有阁中的老人……”大鹏低下头，声音中有些疑惑，有些伤心：他们为什么要走？师傅对他们不好吗？
二师兄沉默不语，袖口中攥紧的拳头不断的颤抖，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对于那些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挺立的灵素阁，二师兄默然，那紧攥的拳头松开，整个人透出一股萧索之意：“师傅，你真的错了，他们这些人不值得你费心……天性凉薄，忘恩负义！”
“大人，灵素阁就在前面……”一个面容英俊，长相威武的青年，点头哈腰的为一群人引路，道路两旁看到他的人眼中都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
走在前面的中年人眼睛眯起来，看着点头哈腰的青年，问道：“秦川，那可是你师傅的心血，你就这么着急把你师傅的心血送给我们。”
秦川陪着笑，说道：“那怎么是糟老头的呢？分明是大人您的呀！帮大人要回自己的东西，秦川怎能不尽心？大人放心，老东西心软，看重我们这些弟子，有借据在您手中，他必然会拿灵素阁抵押的……”
中年人看了看他，微微摇头：“可惜了……”
“您在可惜什么？”秦川马上搭话道。
“可惜徐妙源与人为善，活人无数，却收了你这种徒弟！收你为徒，还不如养条狗。”
秦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但他脸皮何其之厚？瞬间压下羞恼之情，谄媚的道：“我就是大人的一条狗……”
“免了，宋某可养不熟你这条狗，再说……”中年人转过头来眼睛盯着秦川，一字字道：“你！配！么！”
一行人继续前行，只留下脸色煞白的秦川站在道中央，看着四边的人们指指点点，眼中流露出一缕怨毒。
但下一刻，他拔腿便跑，追赶着前方的众人，高喊道：“大人，等等我……等等小的……”
王弘天轻吐了口气，看着眼前九界城三个字，微微安心，踏步向前，对着守门的士卒问道：“敢问两位大哥，城中最好的医馆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