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呀,你的伤还没好,不宜这般持久站着哩。”
仙子不理他,微微的皱了皱细眉,问:“我的伤,可是你救的?”
“我也想呀,可依你看,就我这样子,能吗?”
“那么,你我都还命在,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何不坐下,听我细细道来。”
“说。”轻喝一声,仙子又把手中之剑轻轻一抖。
“仙子莫怒,仙子莫怒,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于是,李秋野把能说的,拣了个大概,说了一半,改着一半,飞雪自然也无法分清虚实。
飞雪听了之后,放低手中宝剑,凝眉作沉思之状,忽然看见可恶的登徒子就要站起身来,又把剑往他肩上一搁,说:“你是陆老前辈的弟子?怎么日间未曾听他提及?他老人家救了我们,那现在去了哪里?”虽然还是冷冷冰冰的问,但语气间,已是缓和了许多。
“我家师傅认为我难登大雅之堂,羞于人前提及,我家师傅被奸人所害,自然是寻他们报仇去了。”
飞雪见他说话之时,眼中闪烁,猜他必有隐瞒,一时也不勉强,只又问:“你刚才炼的是什么心法,谁教你的?”
“自然是我家师傅他老人家教的,他说我这人天资出众、天赐奇才、人间罕见、不可多得……啊……别……别再刺上来了,我这人虽然有时愚不可及难登大雅之堂,有时可是聪明绝顶颖悟绝伦,所以师傅教了我一些功法,平时让我自个儿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你知道这心法是什么来头吗?”
“什么来头?”李秋野心中有些诧异,难道她知道自己方才修炼心法的名堂不成。
飞雪却没理他,只自凝眉道:“奇怪,陆老前辈怎么会圣……殿内的心法?”她自凝眉沉思了一下,见那愣头青正在充满疑问的看着自己,眉头一皱娇喝道:“哼,你这人不但是不良之人,还是个极蠢之人,真不知陆老前辈是怎么想的。”她说着,收起了宝剑,转身向崖壁下走去。
李秋野暗捏了一把汗,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道:说我是不良之人,我无法跟你分辨和解释清楚,我且就认了,你还敢说我蠢,哼哼,看着吧,总有让你知道到底是谁蠢的时候。
他随着仙子的身后向石壁下走去,惶惶若惊弓之鸟,战战兢兢道:“仙子姑娘,可否借你的宝剑一用?”
飞雪回头看他,问:“你要宝剑做什么?”
“咱们在这半天了,滴水未进,难道姑娘不饿?你且把宝剑借我,也好劈柴生火,再捕些野味。你身体未好,陆老前辈临行前吩咐,我们要在这多呆些时日,等你大好了方可出谷。在下我双手无力,借了你的剑,给你搭个棚屋也方便些。”
飞雪心中想了想,自己重伤未瘉,行动不便,看来是真的得在这断崖下将养几天,眼下也只能依他所说了。
宝剑在她手中一旋,向李秋野抛去。
她虽然有伤在身,但这抛剑的手法,却是极其优美,宝剑在空中划下一个弧度,轻飘飘的落到李秋野面前。
李秋野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剑柄,万分高兴道:“多谢仙子。”欢天喜地的转身去了。
之后,一个下午里,李秋野忙着在沟壑里采摘山果,捕兔捉鱼,又钻木取火,又架火堆搭棚屋,忙的不亦乐乎。
飞雪虽然性格冰冷,终究是个少女心怀,内心中也有腼腆的时候,炼气养伤之余,见他忙的大汗淋漓,便也帮着拾些柴火,喜的李秋野眉飞色舞。
飞雪瞧到眼里,装作没看见,把手中柴火放在盘坐处,当起坐垫了来。
李秋野一看,顿时焉了高涨的豪情,愁眉苦脸,一咬牙,继续埋头苦干,手中的树干很是遭受着他的满腔埋怨。
飞雪瞥了见,别过头去嫣然一笑,犹如冰涧里春暖花开,寒梅绽放,绚烂一片天地,可惜李秋野无缘得见,要不然只怕便会勾了他的三魂七魄去。
李秋野倒也心灵手巧,就地取材,无师自通,竹棚小屋搭建的宽敞结实,又把青藤绕翠,奇花点缀,甚具观赏中,遮风挡雨又不在话下。
只是晚上休息时,他无缘享受劳动成果,被逼一个人在外以地为床以天为盖。
第二天清晨,飞雪从棚屋中走出,李秋野见了她别过头去不理,仙子岂会在意,却发现门下放着一些刚采摘下来洗净了的山果,她秀眉一皱,到溪边洗漱去了。
吃了山果后,这一个早上,二人都不言语,飞雪也不劝他再搭一个棚屋,李秋野堵气更是不会做,二人只一个棚屋里一个水流边各自呆着,好在一个意在疗伤一个意在修炼,时间倒也不是枯燥乏味。
到了晌午时分,李秋野捕了两尾大鱼,弄了干净后放在火架上烧烤,待烤熟了,站在棚屋外轻声叫道:“那个,午餐准备好了,出来吃一下吧。”
里面没有回应,又叫了一遍,依然没有声响,李秋野好奇,从小门外探进头去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棚屋里,飞雪此时盘坐那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娇躯轻轻颤抖着。
李秋野闪身而入,急扑到她身边,跪扶她的娇躯惶急着问:“你这是怎么了?”
飞雪似乎终于撑不住,瘫软在他的怀里。
李秋野看着她的绝世容颜又是异常苍白,想必伤势又起,不禁手足无措。
慌乱中看见仙子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心中一动,赶紧从她玉手中取下瓶子打开瓶塞,在手掌上倒出一粒绿油油晶莹发亮的小丹丸,放在鼻子边一嗅。药物功效他颇得真传,只一闻便知这是疗伤圣药,忙稍稍托着仙子白玉也似的下颌,微微推开她娇嫩的红唇和珍珠般光泽的贝齿,将晶莹绿透的丹丸轻轻塞入她嘴中。
仙子吃下药丸,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依然双目闭瞌,似乎无力睁开。
他心恨自己没用,看着仙子这般遭受痛苦却无能为力,又是心急如焚,又是痛如刀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