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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说服马财东(1)


  因为此次战斗日伪军损失惨重,专门负责破译共产党(或国民党)地下电台的日本情报组长挨了河野满两个大嘴巴。河野满恶狠狠道:“如果你们分不清哪种密码是有效的,哪种密码是扰乱视听的,就乖乖离开情报组,做个列兵到前线冲锋陷阵去!”

  情报组长“哈衣”一个立正,把胸脯挺起老高。

  问题是共产党陈组长那边并不是经常发报,而且吸取了教训,频繁地更换密码,使日军情报组长要想掌握陈组长的发报时间和规律十分困难,破译起来就难上加难。

  郭家店的保长郭万才给鲁小芹磕了一顿头,却被狠狠踢了两脚,这件事越琢磨越让郭万才憋气。给日本人磕头也就罢了,谁让咱惹不起人家呢,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往死里踢我?就因为你有两下子武功吗?你那两下子难道能抵挡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吗?

  郭万才越想越生气,把他那支勃朗宁手枪顶上子弹,装进裤兜,就往郭奶奶家走来。他想最后再问一声,是不是鲁小芹已经走了。如果没走,那就对不起了。你敢踢我,我就搂火崩了你!如果我打不了你,我就到日本军营去搬兵。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土鳖老百姓。

  郭万才当然想不到,在他之前,伪军小队长马二楞受鲁大成之命,前来郭家店探望鲁小芹。马二楞拎来了智空养的两只老母鸡,他对鲁小芹说,不是让她宰了吃肉,而是养它下蛋,吃鸡蛋。吃一次鸡肉只补一次营养,长期吃鸡蛋却可以长期补营养。马二楞因为穿了鲁大成的衣服,口口声声对鲁大成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鲁小芹就相信了马二楞的话,称他为马叔。马二楞对鲁小芹转述了鲁大成的话,他们原来的二十个弟兄,全部死于日伪军的枪下了,而且死无全尸,十分悲惨。恨得鲁小芹拔出腿叉子“嗖”地一下子飞出去钉在门板上,把马二楞吓得一个激灵。

  “我如果现在出去杀鬼子,你敢不敢跟我去?”鲁小芹看着马二楞,又拔出一把腿叉子。

  “怎么不敢?关键是要听你爸调遣。你不能随便出去,不能离开郭家店一步。”

  两个人正说着话,郭万才来了,他缩着脖子揣着手,嘎吱嘎吱地踩着积雪,一走进郭奶奶院子,就高声喊道:“鲁小芹在屋里吗?”

  鲁小芹一听郭万才来了,正有气没处出呢,便没好气道:“你姑奶奶在屋里,怎么着?”

  郭万才在院子里站着喊道:“我限你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这里,否则,我认识你,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不认识你!”

  马二楞在屋里低声问鲁小芹:“这个人是谁?”

  鲁小芹道:“郭家店的伪保长。”

  “他娘的,一个小小保长也敢作妖。我去会会他。”马二楞站起身来就往外走。鲁小芹看着他的背影也不阻拦。暗想,老爸找的这个帮手是不是块材料,正该考验一番。

  马二楞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个子不高,腰背还有些佝偻的汉子,这个汉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马二楞立刻就明白了对方口袋里有枪,便率先把手枪掏出来了,对着郭万才的胸口说:“王八蛋,要不要听听我是谁?”

  郭万才吓得一个激灵,怎么屋里突然蹿出这么一个愣头青来?这郭奶奶家是怎么回事?藏龙卧虎怎么的?但口袋里的那只手还不能动,他怕手枪没掏出来先被对方来一枪。于是,他竭力稳定自己情绪,也稳定对方情绪,就说:“在下愿洗耳恭听。”

  马二楞道:“本人是黄岗山区警备队第三中队第二小队队长马二楞,中队长名为田凤山,外号田大眼儿;所属日军中队长和贺英良,外号豁命鬼;小队长石田鸠夫,外号石扒皮;高级顾问河野满,外号河野蛮……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郭万才见对方竟然是伪军小队长,而且对日伪军的有关负责人说得言之凿凿,板上钉钉,不由得人不信,便先鞠一躬,道:“在下是郭家店保长,还请马队长多多关照。”

  马二楞道:“保长,猴儿放个屁也能震跑了的官儿,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过几天太君河野满还要来郭奶奶家呢,你小子如果给老子误了事,你说,我是一刀刀剐了你,还是把你大卸八块了?”

  郭万才又深鞠一躬,说:“马爷,在下不懂道上的规矩,只怕坏了你们的大事,我赶紧走。以后再也不来这儿打扰了。”

  马二楞道:“一会儿我到你府上拜访,或许把你老婆带城里玩儿两天去。”

  郭万才一听这话,又赶紧连连鞠躬,说:“不敢,不敢,在下的老婆胆小怕事,你饶她一条小命吧!”边说着边往后退。

  马二楞用手枪指着他,晃了晃枪口,道:“别急着走,你一只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是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郭万才有心将手枪掏出来威吓一下对方,但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尤其对方既然是伪军小队长,必定对射击十分在行,而且距离自己这么近。他急中生智,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手心向上,伸向马二楞。当然,手心里不是那把手枪,而是两块大洋。

  马二楞走过去,不由分说就将两块大洋抓在手里,道:“滚吧!”

  郭万才急忙喊了一声:“谢谢马爷!”便一溜烟跑掉了。边跑边想,自己脑筋还算不赖,没有傻乎乎把手枪交给对方。

  屋里的鲁小芹隔着窗玻璃看到这里,微微一笑,感觉马二楞还行,治这个汉奸保长绰绰有余。马二楞又和鲁小芹说了几句话,叮嘱一番,便悄悄走了。

  郭晓冬和陈组长还没有来得及与甲字号煤矿老板谈判,山崎一郎率先抢在了前面。山崎一郎自然并不知道煤矿旁边有硫黄矿和金矿,他的到来,只是想扩大自己的业务范围,多占一块地面,仅此而已。他和煤矿老板谈判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刘桑(山崎一郎事先调查了煤矿老板姓刘),你可曾听说,这两天在黄岗山北面的死亡之谷发生两起血战?”

  刘老板眨眨眼睛,挠了一下头皮:“没听说,鄙人胆子小见识浅,一心只想赚钱,对外面的事向来不太关心,孤陋寡闻得很。”

  山崎一郎道:“那好,我告诉你——两伙八路在死亡之谷被歼灭。一个活口没留。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奔着黄岗山金矿来的,大日本皇军能容忍他们吗?他们算什么?一群土贼!连无能的蒋介石都看不起他们。”

  刘老板明白山崎一郎是什么意思了,他递给山崎一郎一支烟,说:“我早就料到黄岗山会归属大日本皇军,因此,我也早有意向,如果大日本皇军看得起我,就出一笔钱把这座煤矿收走。当然,我说句小门小户的抠唆话,我只要大洋,不要日本的纸币。”

  “你打算要多少?”

  “一万大洋即可。”

  “你们中国人也够不是东西的,拿着国家的矿山给自己私人赚钱。不客气地说,你们从老祖宗慈禧太后就这个德行。我们大和民族相当看不起你们。不过,我对你与大日本皇军积极配合的精神表示赞赏。”

  山崎一郎是开着丰田轿车来的,谈好条件以后,他就拉着刘老板到日本兵营喝了一顿酒,然后和滨田美惠子幽会了一阵子,就和刘老板签了协议,还似乎很讲信用地将一万大洋交给了刘老板。这一万大洋在当时算得上巨资了,足足够刘老板干两年的,还得说是顺风顺水。刘老板拿到钱以后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心虚,日本人会这么讲信誉吗?他左思右想也不敢肯定。于是,他没有回煤矿,他怕出幺蛾子,租了一辆大车,快马加鞭直接躲到天津去了,天津的法租界住着他的秘密情人。而煤矿这边的工头以及矿工们,他就不管了。一百多名矿工已经三个月没开工钱了。连三个工头的薪水也还欠着呢。自己搂着钱就行了,这年头兵荒马乱,谁管谁?谁接这个摊子,让他们找谁要去吧!

  郭晓冬和王金槐再次找到了守在坑道口的工头,工头已经一改以往的威风,他的手里拿的不再是驳壳枪,而是一根棍子,他悄声对郭晓冬说:“这个刘老板欠着我们的钱还没给,一个人蔫溜了。现在日本商人山崎一郎接管了煤矿,你们和他说话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免得闹翻了挨黑枪。日本人可爱干打黑枪的事了!那个刘老板无声无息说没就没了,备不住就让日本人给办了。”

  王金槐深有同感,忍不住问:“你的驳壳枪呢?”

  工头压低了声音道:“被山崎一郎收走了。我想他是怕我哪天给他来一枪吧。”又晃了晃手里的棍子,往旁边一指,说:“这会儿他就在木板房里,你们去找他吧。”

  郭晓冬一听这话立马改了主意,他对工头说:“一会儿你进去告诉山崎一郎,就说有一对夫妻要来见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我回去把老婆叫来。”

  工头不明白郭晓冬是什么意思,暗想带着老婆干什么,被日本人盯上怎么办?不是没事找事吗?嘴上却说:“去吧去吧,你赶紧叫老婆去吧。”

  郭晓冬和王金槐立马回郭家店把鲁小芹叫来了。这些天经过近距离接触,郭晓冬感觉鲁小芹虽一身野性,但属可造之材。目前尚需给她创造条件和机会。鲁小芹是认识山崎一郎的,对付山崎一郎必定有些经验。一路上,三个人统一了口径,便来到煤矿山崎一郎的办公室。因为工头事先向他打过招呼,所以,外面一敲门,山崎一郎便主动喊了一声:“进来吧。”

  但他一见这三个人里有鲁小芹,立即神情紧张起来,额头突然开始冒汗,其实此时此刻屋子里气温非常低,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只点着一个小小的火盆取暖,而四处撒气漏风,屋里根本不暖和。山崎一郎将手伸进口袋,鲁小芹便将一条腿蹬住椅子。别人不明白鲁小芹是什么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山崎一郎敢掏枪,她就立即拔出腿叉子飞过去,也许飞向山崎一郎的胸脯,也许飞到他的脸上,因为她的准头并不大,但这么近的距离,能将腿叉子飞到山崎一郎身上并扎进去,当属确定无疑!

  但山崎一郎掏出来的不是手枪,而是洁白的手绢,他一边擦着额头,一边面向鲁小芹道:“你不是鲁大成的女儿吗?这会儿你还有闲心来看望我吗?”

  鲁小芹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中国的土地上行走也不允许吗?”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鲁大成的弟兄们全军覆没,鲁大成只怕已经逃到天涯海角,而他的女儿也应该随之远走高飞、销声匿迹才对,是不是?”

  “山崎一郎,你打错了算盘。鲁大成逃没逃,我不知道。而我就是我,为什么要跟随鲁大成逃跑?”

  “姑娘,你不要嘴硬,你还年轻,不知道利害关系。争斗和打仗是会随时随地死人的。前几天,在黄岗山支脉上,鲁大成的二十个弟兄全部被歼;前三天,在死亡之谷有八个八路军士兵被歼;前两天,在死亡之谷又有八个八路军士兵被歼。你应该知道,大日本皇军不是吃干饭的,迫击炮与歪把子机枪大大的厉害。”

  “我承认你没有撒谎,但我也说一个事实,昨天,在死亡之谷有二百多日伪军被歼,活着逃掉的没有几个。迫击炮和歪把子机枪也被人家蔫不溜扛走了。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我也可以告诉你,类似的事件以后会经常发生,而且很可能更残酷。你能不能活着见到我,还得两说着。”

  “你的话,我的明白,”山崎一郎突然转换了态度,把咄咄逼人变为一脸讪笑,“鲁姑娘,今天你们夫妻和卫士(因为王金槐一直对他怒目而视,他便把王金槐误作卫士了)前来找我,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想开这座煤矿,请你让出来。”

  “哦,是这样?不好吧?我们大和民族做事一项说一不二。我们既然花钱买下了这座煤矿的开采权,就没想出手。”

  “要么这样,咱们到河神庙去,请住持帮咱们掷签。如果是活签,咱们玩儿一把打靶比赛;如果是死签,咱们就玩儿一把对射。咱们撒硬币按照字儿闷儿决定谁先出手。”

  “不不不,我听说过你们中国人玩这种游戏。不好,绝对不好。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在日本上有老下有小,玩儿不起这个游戏。”

  “你想怎么办?”

  “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这样好不好,明天上午,你跟我去黄岗山下那个望金酒家,届时我请胡老西儿作陪,你们不反对吧——他可是正宗的商人,可以帮着拿一个公平的价格。”

  鲁小芹拿不准该不该去,便扭过脸看郭晓冬。事到如今,鲁小芹感觉郭晓冬似乎是神通广大、足智多谋、无所不能的人。其实郭晓冬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从这几天鲁小芹对他说起过的鲁大成、胡老西儿还有山崎一郎在一起的那次谈判,好像山崎一郎并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因为鲁小芹和丰金一中途先逃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那伙弟兄全部被歼和鲁大成被摔断了腿,也是刚刚听马二楞说起。

  转天一早,郭晓冬、王金槐和鲁小芹便准时来到望金酒家。他们在家里思考了半宿,感觉应该来。危险自然是存在的,但任务在身,这个险该冒也得冒。

  山崎一郎果然叫来了胡老西儿作陪,而且叫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还拿来两瓶日本清酒。郭晓冬一干人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自然是滴酒不沾,菜也吃得不多。席间山崎一郎出了个价格:五千大洋转让那座煤矿的开采权;但另有一个条件,鲁小芹须将那两块狗头金交给山崎一郎。而且,他拿出了与刘老板签署的协议,作为鲁小芹决策的参考。此时,胡老西儿就一个劲帮腔,说够公道的。鲁小芹拿不准这个价格究竟是不是公道,以她有限的见识,感觉是说得过去的。于是,她又把目光转向郭晓冬。

  郭晓冬连连摇头道:“甭提那两块狗头金了,还是一万大洋吧。”因为郭晓冬也是刚刚听说鲁小芹手里有两块狗头金。不由得心里猛地一个激灵。他是在北洋工学院读过书的,而且读的是理工科,对狗头金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单从理论上讲,狗头金似乎与一般黄金没有太大区别;而从文物价值上讲,成色好的狗头金会价值连城。怎么能把两块狗头金作价为五千大洋呢?除非那两块狗头金成色非常不堪。

  山崎一郎见谈不下去,就说:“我们的人在黄岗山区可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大队的警备队(伪军),希望你们考虑这个因素。”

  郭晓冬不动声色,鲁小芹便立即回答:“你们的人里面已经有二百多人被歼,这个因素也希望你们给予考虑。”

  “我劝你们三思而行。”

  “我也劝你们三思而行。”

  僵住了。山崎一郎脸上微微哂笑,开始向大家劝酒,胡老西儿也开始给大家夹菜。气氛十分沉闷。山崎一郎兀自呷了一口酒,说:“我有能力在煤矿组织三百个矿工挖煤,组织三十人的卫队进行保护。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此时,鲁小芹就心里没底了,便看着郭晓冬。郭晓冬道:“如果我们有这个能力呢?”

  山崎一郎道:“你们能买到三十支枪吗?”

  这是非常阴损的一问,如果说你能买到,那就成为日伪军在黄岗山区的心腹大患,除掉你是迟早的事,发生巨大的流血牺牲在所难免;如果说没有这个能力,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来争抢这座煤矿呢?

  桌子上发生冷场,一时间郭晓冬和鲁小芹都难以回答。山崎一郎咧开嘴正要发出讥笑,王金槐****话来:“山崎一郎先生,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山崎一郎把笑脸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金槐,“但讲无妨。”

  “我如果帮你另外找到一处煤矿,你能不能无偿地将眼下这座煤矿转让给我们?”

  “那要看你推荐的煤矿的蕴藏量了,假如蕴藏量不大,三两天就挖尽见底了,不是把我坑了吗?你应该知道,开矿需要引进和安置设备,前期投入很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