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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战小水(二)


战场立即陷入一片黑寂,原本激烈的枪炮声因为失了准头渐渐稀疏起来。章亮基趁机让机要参谋赶紧发报向省主席何健求援。而山梁上正在指挥战斗的陈树相见状,也不慌张,直接下令:“让同志们手榴弹先招呼,只管往公路上扔,等战士们将火把点燃后,全军再一起发动总攻!”

传令兵立即出发通知各团去了。

黑夜虽给敌16师余部最好的掩护,但是公路狭长,无处可躲,结果无数手榴弹从半空飞下来,立时炸的敌兵鬼哭狼嚎,最可怕的,是敌兵四处乱窜时最担心不知头上何处又飞来无数炸弹。

看着弟兄们在遭受炼狱一样的痛苦,章亮基心在滴血,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没这么窝囊过,幸亏他自己躲在公路边的一棵大树后,否则这会儿早给手榴弹炸的尸骨无存了。

山梁上火光四起,紧接着冲锋号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章亮基暗叫不好,红匪这是要发起总攻了,再不突围可就来不及了。当即吼道:“弟兄们,快操家伙跟老子突围。再晚一会咱们就要给红匪俘虏了。”

章亮基的带兵能力还是很强的,他这一发喊,一呼百应,周围立时聚集起数百军官与士兵来。章亮基大声道:“师直属的迫击炮排听我命令,立即轰炸村口的敌人阵地,打开一个缺口来,快!其他的弟兄,先给老子挡住冲下来的红匪。”

“是!”

借助山梁上无数火把的光亮,大批红军战士如猛虎下山冲了下来,章亮基立刻领着人上前厮杀,挡住红军的攻势,为迫击炮排打开村口的缺口争取时间。

轰!轰!轰!

一个军官眼尖,看清楚村口的阵地已给炸得稀巴烂,大声道:“师座,快,快冲出去!”

章亮基此时正吃力地与冲下来的红军厮杀在一起,越来越感到难支持,听到这话。精神一震,一脚踹开一个与自己拼死相搏的红军战士,这才喊道:“弟兄们,快跟老子突围!”

突围一开始就非常顺利,村口的阵地再也没有动静,就是潜伏在村内房顶的那两处交叉火力也没了反应,只有零星的步枪声在还击,章亮基大喜过望,心说定是刚才迫击炮几轮速射后,定是让村口阵地埋伏的红匪受了大损伤。这一想,章亮基兴奋地大叫,叫弟兄们加快速度冲锋。

士兵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往村子冲,却浑然不知前方有三只黑暗幽灵正埋伏在公路两旁的杂草中。

冲在最前的,是章亮基的副官,他眼看着就要接近村口,突然发觉路边突然窜出一条黑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条黑影就将他扑倒在地,接着脖子一痛,气管像是给牙齿撕咬断了一样呼吸难以为继,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发动攻击的,正是警犬旺财,另外两条黑影正是旺福旺旺,由于有黑夜的掩护,加上三条警犬相互配合,将攻击能力发挥到了极限,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冲锋突围的敌兵咬死了三十多人,战场惨叫声连绵不绝,听得后面的章亮基等敌军心惊胆战,个个都在猜测到底怎么回事?莫非见鬼了,人都瞧不见一个,前面的弟兄就莫名其妙死了!

章亮基越想越觉得害怕,干脆心一横,说弟兄们快开枪,不然我们都死路一条。说完,也不顾前面还有活着的自己弟兄,抢过身边一个士兵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枪往前面开枪扫射。旁边的几个军官见状,也开枪射击,虽说前面自己人倒下了一大片,但是那三条黑影却给阻止了继续发威,然后窜入公路边草丛中逃走了。

章亮基这时也不敢大意了,大声道:“弟兄们,边突围便开火,跟着老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章亮基这一手果然厉害,本来村口被迫击炮梨了一遍幸存下来的红军战士刚组织好的防御顿时给强大凶猛的火力压制得无法反击,顿时急坏了藏在村内的陈昊。从陈工甲嘴里得知,负责阻击的三条警犬让他失望了,并没有如愿完成阻击任务,反而个个都受伤了,要不是逃的快,恐怕三犬现在都死定了。更郁闷的是,陈军甲陈军乙这两个家伙刚才发了一阵彪,杀了不少敌兵,可关键时刻手里的武器突然没了子弹,累得他两个自己都险些丧了命。幸好他两个自己已有了独立意识,自己撤了下来。

负责村口阻击的有一个连的战士,但刚才迫击炮几轮速射后,这个连损失大半,现在幸存的又给强大的火力压制的无法还击,陈昊看的越来越焦急,若再不动手,敌人突围是小事,自己和其他二十多个战士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陈昊大声道:“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陈工甲,你给我上子弹!我来打重机枪!”

重机枪阵地就在他前面不远,陈昊弓着腰跑了过去,却感觉无数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去,心里头真是怕的要命,陈工甲这时也豁出去了,道:“我来开火,你递送子弹夹!反正我是机器人,这时代的子弹轻易打不死我!”

陈昊心想也是,自己的命宝贵着呢,可不能白白死了。

哒哒哒……

重机枪立时发出愤怒的火舌,无数子弹往冲锋而来的敌人倾泻而去,一个又一个敌人倒在冲锋的路上,可惜陈工甲毕竟是属于工程师单位,并不擅长作战,连最基本的隐蔽动作都没能做好,结果很快遭到敌人疯狂报复,被打得浑身冒烟,陈昊见了,忙让他退下去赶紧找陈军甲陈军乙帮忙治伤,自己则继续开火阻击。

陈昊吸取了教训,特意俯低身子做好隐蔽,头一次使用重机枪,让他有种手臂酸麻快要失控的感觉,不禁暗骂,妈的,真不是人干的活,酸死老子了。就在这稍一疏忽的当儿,一颗流弹突然飞了过来,正好击中他胸口,令他有种钻心的剧痛,紧接着就不省人事昏过去了!

好在这时前沿阵地幸存的二十多个的红军战士这时也趁己方重机枪压制开始了反击。潮水般冲锋而来的敌人被打退了。而埋伏在山梁的红军战士们这时也大多冲下了山,越来越多的敌兵在红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选择了投降,师长章亮基由于不幸腿部中弹行动不便无奈选择了投降。但章亮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被俘后不断地叫嚷:“老子不服,叫你们长官过来,你们不等老子将部队展开就偷袭伏击,不是英雄所为,快去叫你们长官来!”

押送他的两个红军战士各给了他一记枪托,让他老实点,章亮基捂着被枪托撞痛的胸口仍不断叫嚷:“老子不服,老子不服!”

由于是夜间,所以战场的打扫一时半会没能完成,仍在继续,陈树湘得知俘虏了敌湘军16师师长章亮基,大为高兴,特地跑去见他,章亮基这时也老实了不少,慢条斯理地道:“鄙人乃是国民革命军16师师长章亮基,你们不趁我将部队展开就展开伏击偷袭,实在难算是英雄所为啊?鄙人输得不服气,有本事你把我放了,回头咱们拉开架势再干一场!”

陈树湘哈哈大笑:“告诉你,老子就是要趁你部队没有展开的时候下手,这叫攻其不备,有本事你也可以趁我的部队没有展开的时候伏击偷袭啊?”

旁边一众红军干部与战士哈哈大笑,章亮基哑口无言,老老实实地走进了俘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