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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多了一只警犬(一)


陈树湘立即将苏达青领到师部临时作战室,命机要人员摊开一张破旧的军事地图,道:“刚收到中革军委的电报,要求我们由板桥铺向白露原前进,或由杨柳井经大源转向白露原前进,然后再经全州向大塘圩前进,到达界首后,救援咱们的红18团及其他阻击部队,然后则由界首之南的适当地域渡过湘江。”

苏达青看着地图上的路线,眉头一皱,道:“按常理来说,这确实是一条直线路线,能最快赶到界首,但是白露原一带有敌军驻守,咱们要经过白露原,少不得有一场恶仗,万一给白狗子缠上,咱们救援界首的兄弟部队怕是要落空。”

陈树湘点头道:“所以我与政委也头痛此事,认为不宜直接经过白露原,而是绕开此地直奔界首。所以刚才政委又去发电报向中革军委请示,希望能同意我们改变路线的方案!”

话音刚落,政委程翠林匆匆赶了来,手里拿了一张电报,脸色凝重地道:“博古李德不同意我们的要求更改路线的方案,还严厉批评了我们这是逃跑主义。”

陈树湘骂道:“逃跑主义?亏他们两个说得出来,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我们这要是算逃跑主义,他李德博古又算什么主义?这么大的中央根据地,咱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如今全给他们败光了!说是战略转移,实际还不是逃跑主义?”

苏达青也忿忿道:“师长,咱们别听他们两个瞎指挥,当务之急是迅速赶往界首救援咱们的兄弟部队!至于路线问题,则不管李德博古了,相比红军的前途而言,我们这点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到时中革军委怪罪下来,这战场抗命的罪责大不了我也一起承担!我就不信博古李德这两个王八蛋能只手遮天!”

陈树湘撇头望向程翠林,后者坚定地道:“不能再听他们两个瞎指挥了!”

陈树湘立即下达命令:命令全师官兵甩掉一切多余的辎重,立即由伯岭镇经板桥铺,再绕开白露原向向界首渡口轻装前进,救援红18团和其他阻击部队,然后迅速过江,其中先头部队便是101团。若是我军主力仍未完成渡江,就集合湘江东岸的阻击部队,增大阻击力量,在渡口附近边阻击边分批渡江。如渡口浮桥遭炸毁,迅速向下游前进,至凤凰嘴渡江。

苏达青回到团部后,立即下达了师长的命令,动员全团将士立即开拔,全团的战士都毫不犹豫地执行,唯独苦了陈昊,他从小便是在城市里长大,又从未参过军,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宅居家中,缺少锻炼,根本就受不了这长途跋涉之苦,刚才还脱了鞋子,发现脚丫子都起泡了,这一听王大牛将团长的命令传达下来,立时叫苦不迭。

王大牛将从团后勤找来的军服递给陈昊,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立即想到了,道:“陈昊同志,是不是跑不动了?你刚参加咱们红军,应该还从未参加过行军打仗,要不就留下随师部行动?”

陈昊正想说行,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参加红军就拉稀摆带,同志们会如何看自己?当即道:“这怎么行?放心吧排长,我能撑住!”

王大牛拍了他肩膀一下:“好样的,咱们红军就是打得、饿得、跑得!为了打胜仗,咱们就是多跑路又有啥关系?事实上,团长刚跟我说了,尽量让你随我们团行动,你那只旺财战斗力太强,偷袭敌人是拿手好戏,但是你要是不一同行动,没人指挥得了它!”

陈昊有心告诉它实情,却又怕打击他,便没有将旺财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按照苏达青的安排,王大牛这个排的兵力被补充足了,足足有41个人,算是加强排了,负责全团开路。全排分为三个战斗班和一个火力支援班及一个狙击小组,每班9人,设班长一人,副班长2人,分三个战斗小组,班长和副班长兼任战斗小组组长。排长王大牛,副排长李辰,一班长李达,副班长张明、陈虎;二班长刘柱,副班长韩庆、张善;三班长罗延,副班长李春生、杨丰年;四班为火力支援班,班长赵青,副班长陈勇、张成,全班只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机枪手张龙,副射手张虎;另外从中挑出三个枪法好的红军战士,编成狙击小组,组长王根生。至于陈昊及旺财,则被王大牛编入了狙击小组中,担任王根生的助手也即是副组长。

加强排编组之后,王大牛大手一挥,全排立即趁着夜色往界首渡口赶,从未经历过如此急行军的陈昊立即吃到了苦头,体会到了红军先烈为了革命是多么地不容易。一路上他多次体力不支,累得筋疲力尽,好在同志们都很体谅他刚参加红军,主动为他减轻负担,让他备受感动,所以一路都在咬牙坚持。

天亮的时候,他们总算赶到了白露原,王大牛领着李辰侦察敌情后,回来面色凝重地道:“师长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确实不宜直接从白露原经过,那里部署了一个师的兵力,咱们部队要从那里经过,一旦给咬上,那可就麻烦了!走,咱们去看看附近可有别的路可以绕道。”

在王大牛的带领下,全排战士总算寻了一条小道可以通往界首方向,但是这条路同样有兵驻守,不过人不多,也就一个排的兵力,而且阵地也比较孤立,王大牛跟李辰商量后,决定让陈昊指令旺财先摸上去,解决掉那几个居高临下的哨兵,全排战士然后悄悄摸上去,尽量不开枪将他们俘虏。

那一个排的****仍属于桂军战斗序列,负责放哨的几个小兵见前方小路上突然蹿出一条野狗,都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旺财经过昨日连番战斗后,趁这个排的国军士兵们不注意,接二连三咬死了负责放哨的士兵。

王大牛见状低声叫好,领着全排战士悄悄往前摸去,很快就迂回到那个排的****阵地前,将他们团团包围,说来也活该他们倒霉,这个排的士兵们此时正围着一堆赌钱,根本就没人意识到自己已被包围了。等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王大牛将这批桂军俘虏集合起来,一番训话后,正准备让十个战士将他们押到不远处的密林里看管,陈昊凑上来低声道:“排长,让他们脱了衣服,咱们的人都换上,这样白露原的敌人就放心多了。”

王大牛点头称是,立即下令,这批俘虏只好乖乖地听命,不过这个排的人数不多,整个加强排的红军战士并非所有人都能穿上,王大牛便让没换上衣服的战士押管俘虏,又派了两个机灵的战士回去通知团主力,其余的则留在阵地等候大部队到来。

等候期间是枯燥的,陈昊昨晚奔命了一夜,早就累得不行,躺在阵地上便呼呼大睡,王大牛也不介意,这个新参加的红军战士确实不错了,细皮白脸的,一看就是城里娃,应该是从没经历过这种急行军,是该让他好好歇歇!

酣睡中,陈昊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又处在红警的场景之中,又一只黑黄相间的军犬狂吠着要跟着自己,但它绝不是旺财,因为这只军犬属于迥异于雪橇犬的品种,身体外形匀称,体质结实,运动灵活,毛短黑背,典型的昆明犬品种。自己对这只狗确实非常喜爱,于是像当初摸旺财一样摸了摸它脑袋,可不知何故,它突然消失不见……

“陈浩同志,快醒醒,快醒醒……”王大牛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作响。

陈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道:“排长,咱们的大部队来了吗?”

王大牛道:“你看到没?又来了一只狗,又来了一只狗!”说完,朝他身边怒了努嘴。

陈昊这才发现,在旺财的身边,果然又多了一只狗,正是自己梦中出现的那只昆明犬,不由得有点愣神,怪了,这是咋回事,怎么又出现了一只?难道自己每次做梦,梦见什么便会出现什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惊喜起来,靠,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太牛逼了!哈哈!

王大牛看陈昊有些愣神的样儿,拉了拉他衣襟,道:“陈昊同志,你没事吧?”

陈昊回过神来,道:“排长,这只狗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王大牛道:“刚才旺财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便多了这只狗。”

陈昊哦了一声,心说幸好不是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同志们看了怕是会大惊小怪,便道:“既然是旺财领回来的,那咱们就收下它吧,搞不好也是一条跟旺财一样厉害的角色。”

王大牛等人都纷纷说好,一班长罗大山道:“陈昊同志,这只狗既然是旺财领回来的,干脆你也就给它取个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