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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拔牙行动


  消灭了日军航空队三百架作战飞机,好处自不用多说,社民军援华航空队自此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尽管这可能只是暂时,实际上,连高志航自己也不信,以小鬼子睚眦必报的习性,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很可能接下来会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动,所以,为今之计,就是频频出击,尽可能抓紧时间扩大战果。

  事实上,中工高层方面早就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今短期内,满洲派遣军已经没有了航空兵支援,对守在热河抗战前线的三野部队而言,压力势必减轻不少,如果援华航空队再配合三野大举反击,形势将立即逆转,该吃苦头的自然是小鬼子了。如果配合得好,收复热河全部失地也就指日可待。

  所以,李德胜主席让刘亚娄全权负责协调这事后,刘亚娄自当晚轰炸行动结束就与高志航就一拍即合,确定了次日的作战方针。

  凑巧的是,三野野司方面正好也有这个联合作战计划,陈奕粟豫二位首长大清早正准备上报军委呢,军委就来电,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反击计划,援华航空队方面将会出动战机专门配合三野作战。

  三野野司上下无不振奋,陈奕亲自跨上高头大马从后方赶往前线总指挥部,将这事告诉给他的好搭档粟豫,后者一听,立即召集各兵团军职以上干部开战前会议。

  指挥部里,许士友这个头号猛将一弄清情况,马上就咋呼开了:“谁也车跟我抢,让援华航空队先配合我手下三个军的部队反击,板垣征四郎这个老鬼子的第五师团,前几天就他们蹦哒得欢,老子早看不过眼了,没说的,先拿他开刀!”

  许士友这一带头,其他一帮悍将也不干了,嚷了半天,还是陈奕老总拉下脸来,一个个慑于他的威望才不敢做声。陈奕见都老实下来,才道:“怎么打,都听粟司令的安排,吵啥子吵?”

  粟豫随即领着众人到地图跟前,分配作战任务……

  此次战役,粟豫形象地称之为“拔牙行动”,战役的核心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通俗而言,就是与其全线反击打击溃战,不如收起拳头集中兵力打歼灭战。具体的执行中,粟豫的设想是,利用援华航空队的空中优势,以雷霆万钧之势从陆空方面对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展开大迂回包围攻击,力争两日之内,全歼这股日军。

  十月三日,也即是社民军援华航空队轰炸奉天机场的次日。下午一点钟,粟豫部署的兵力全部到位,战役正式打响,在社民军援华航空队两支轰炸机中队配合下,王建安的第10兵团的滕海清第21军和宋时轮第11兵团的王必成第24军分别对日军第五师团和第一、十两个师团的结合部展开猛烈攻击,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完成了孤立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的任务,板垣师团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而这个时候,满洲派遣军司令部寺内寿一大将如梦方醒,板垣征四郎中将的第五师团虽堪称帝国陆军的精锐,素有“钢军”之称,战斗力十分强悍,但是在寺内寿一大将看来,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好汉架不住人多”,板垣师团虽然作战能力强悍,但是中国人民军集中了四个军的精锐围攻,其余兵力负责打援,己方虽有坦克大炮助阵,可对方有肆无忌惮的飞机帮忙,而己方又无防空火力,对方优势十分明显!

  “八嘎!”

  得知帝国奉天机场真的遭袭,寺内寿一大将气得立马砸了电话,这个头重脚轻、身材五短的典型日本男人体型的他,双目圆睁着,脸上黑线密布,喘着粗气:“后方奉天的航空兵那帮混蛋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让支那人偷袭了咱们的机场,帝国的三百架飞机啊,就这么从帝国陆军的编制里消失了!更可恶的是,真不知道关东军司令部的那帮混蛋怎么想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不通报一下,真是可恶至极,要不是咱们的前线的将士察觉不对劲,让我打电话确认一下,想不到竟然真有此事……可恶!”

  寺内寿一脾气暴烈,派遣军司令部内一众日军军官们无人敢说话,事实上,自中国军队这几个小时频频出动飞机对帝国陆军狂轰乱炸后,寺内寿一大将就连番打电话催促航空兵出击,没料到竟然碰了钉子,说什么奉天机场天气不佳,不宜飞行,开始寺内寿一还信以为真,可前线帝国军队听到对面阵地的欢呼声不绝,似乎在庆祝轰炸了奉天机场一事。

  这事一报告到寺内寿一这,才引起了寺内寿一的重视,在他气急败坏地再三逼问下,才知道是关东军司令部下令封锁消息,至于机场被炸一事也果然属实,自然也就把寺内寿一气得要发疯。不过,事到如今,寺内寿一也只能将机场被炸一事继续隐瞒下去。否则,此事一旦传到军中,对于士气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没了航空兵的优势,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生死难料,寺内寿一为此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没有谁能比他更为忧虑第五师团的命运,因为,曾经的他,也正是第五师团的师团长,西元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中,他率领他的第五师团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侵占东北三省的急先锋角色。

  他在给板垣师团的电话中这样命令道:“板垣君,第五师团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我要你率部迅速突围,不可恋战,必须突围将第五师团给我完整地带出来。”

  且不说寺内寿一这个命令有多苛刻,关键是第五师团的执行力方面存在严重的问题,因为以板垣征四郎这个同样是头重脚轻、身材五短偏又崇尚冒险的家伙的脾性,根本就不可能执行这一命令。

  前世历史上,板垣征四郎这个脑袋短路的疯狂家伙就有屡次违抗大本营作战计划的疯狂冒险的种种前科。

  最具代表性的,是在前世日本方面预定的保定-涿州大会战中,板垣师团的第9旅团的5个大队被抽调走,板垣征四郎不甘心半个师团守在南口一线,居然联络东条英机兵团,沿着平绥线两侧紧追败退的傅作义第七集团军,相互呼应共同向绥远发起进攻,把战局扩大到华北屋脊的山西高原,这一擅自主张的疯狂举动,完全超出了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的计划之外。

  不过还好,这一举动确实为帝国陆军赢得了更为广泛的利益,特别是板垣征四郎在随后的作战中,屡次冒险出奇制胜,特别是这货沿着当初参拜五台山就勘察好的路线,飞兵直取平型关,后又突破内长城一线,一举打开了山西北部的门户,逼得阎锡山慌忙调兵堵击,并杀了作战不利的军长李服膺祭旗,但还是没有阻住板垣征四郎进攻山西的脚步!

  所以,后来日军大本营在总结此战得失后,并没有追究板垣征四郎这种“以下克上”“不遵军令”的疯狂冒险的行为,殊不知,这又一次助涨了日军作战部队继续我行我素的胆大包天行径。

  熟知历史的人可能都明白,在日本这个奇葩的国度,等级意识和观念在日本民族中一贯表现得十分强烈,特别是在军国主义泛滥的军队中,这一点显得尤为浓郁,“以下克上”“不遵军令”的理念在日军中大行其道。

  以前世和今世都惊人相似的九一八事变为例,从本质上说,它就是最典型的以下克上事件,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幕后真正的主谋,其实就是时任关东军高级参谋的板垣征四郎大佐和人关东军作战参谋的石原莞尔中佐。预谋此事时,不要说当时的关东军司令和参谋长不知情,连奉天特务机关也不知道,这种无法无天犯上作乱的行为,不但没有受到军法处置,反而由于成功地弄出了“满洲国”而被加官进爵。

  所以,后来板垣征四郎频频抗命冒险,在笔者看来,兴许就是从这里开始尝到了甜头。

  有句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被围,一贯崇尚冒险的板垣征四郎不惊反喜,直接无视寺内寿一大将的命令,下令固守待援,他将自己的兵力部署在以七道泉子镇为核心的周围,结成作战范围达十公里的圆形铁桶阵势,外围以步兵第9旅团的第11和41联队防守第一道防线,而第二道防线则交给素有陆军之花的步兵第21旅团的第21和42联队,核心阵地则部署野炮兵第5联队,专司负责对前线进行全方位的炮火支援。至于搜索第5联队、工兵第5联队、辎重兵第5联队、通信队、勤务队等,一律充作预备队,随时投入战场前线。

  需要说明一下,野炮兵第5联队装备的野炮正是在侵华史上臭名昭著的三八式75mm野炮,这种日本明治三十八年制造的口径75mm野炮,实际上是仿制与克虏伯一战时的老旧型号,它采用的是横楔式炮闩,实心双轮单脚式炮架,作为一门75mm管退野炮来说,它的战斗放列全重竟然高达九百四十七公斤,即便是在平坦的道路上依旧需要六匹健马挽曳!

  虽然这款野炮携带时需要实现驮马化,后勤是个负担,但是它的威力还是不错,特别是它的射程能达到八千米以上,因而深受日本陆军方面欢迎,不过,日式火炮历来存在瑕疵,对于射程较大的火炮而言,炮管很容易产生严重的磨损,而且炮击的精度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正常来讲,这种哦给你三八式75mm的野炮一般都部署在距离目标三四公里的距离上。

  不过很多时候,日军炮兵为了更加有效地支援步兵进攻,经常爱给这种三八式75mm的野炮加上刺刀,也即是所谓日军惯用的“大炮上刺刀”战术,进行抵近炮击摧毁目标。

  从这一点看,就很好地反映出了日军作战灵活的特点。所以,许多国人爱从日军士兵拼刺刀退子弹一事上,给日军一个作战死板不会变通的评语,实际上是大错特错,说浅显点,是深受前世那些傻-逼导演拍出的垃圾抗战神剧荼毒。

  从根源上讲,日本的步兵操典说得很明白,拼刺刀退子弹,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是捍卫狗屁的“武士道尊严”,而是日本军队根据实战经验做出的结论,这和他们使用的三八式步枪有很大关系——这款三八式步枪虽然弹丸初速高,枪身长,瞄准基线长,很适合白刃战,但是它的缺点太明显,出膛后的高速子弹命中人体后往往易于贯通,一打两个眼,特别是在白刃战中,使用三八式步枪,弹丸贯通后经常杀伤自己人。更坑人的是,贯通后,弹丸速度降低,二次击中后弹丸会形成翻滚、变形,要是击中了自己人,可就好玩了,不死也得受重伤,而仅受贯通伤的对手却未必当场失去战斗力,仍然能够反击!

  轰!轰!轰!……

  许士友的三个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发起猛烈攻击后,板垣征四郎就下令坚决反击,同时命令吉川章大佐的野炮兵第5联队猛烈开火,24门75mm野炮加12门105mm榴弹炮根据前线炮兵观测手传回的数据,逮住人民军突击部队攻击方位就是一顿猛轰!后来板垣征四郎望远镜一看人民军部队攻击凶猛,典型的人海战术,马上又命令吉川章大佐将12门预备的75mm野炮投入使用。

  但是,板垣征四郎完全没有料到,许士友一改过去猛冲猛打的作风,见日军炮火猛烈,立即下令撤退,而在短短五分钟后,早已在后方数千米的高空中盘旋待命的援华航空队飞扑而至,分成多个混编小组,配合许士友三路大军地面进攻。

  各组机队甫一至战场,斯图卡轰炸机就率先开启发声装置,凄厉的尖啸声顿时响彻云霄,部署在外围防御的第五师团各个联队尚是首次遇到这种阵仗,开始日军还不大瞧得起中国军队飞机,以为不过是虚张声势,直到四架一组的蚊式轰炸机高空投弹轰炸后,小鬼子们才被这种高密度的轰炸方式吓得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