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艮域的千钧法王山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穆懿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在穆懿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知道先天神灵和先天生灵的区别么?”
穆懿看了看山君,后者还在保持着仰望星空的神态,高大壮实的身躯,显得有些高傲。
穆懿很久以前认为先天神灵和先天生灵是一回事,只是叫法上的不同,后来行走洪荒,和柳土獐、翼火蛇、井木犴、天剑等人物打过交道,才弄清了两者的区别。
穆懿道:“都是先天而生,只不过前者生而知之,后者生而无知、蒙昧!”
山君依然没有动,他说:“那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生的么?”
“他们?你是指‘先天神灵’和‘先天生灵’么?”穆懿抬头问道,山君太高了,坐着比穆懿高了三个脑袋。穆懿看后者没有动静,觉得应该是默认了,于是接着说道,“好像是:天地交泰,万物生长!”
“呵呵……”山君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咧嘴笑了两声,然后说:“你说的对,但也不对!”
穆懿问道:“这……什么意思?”
山君道:“说你对,是因为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说你不对,是因为有一个本质的区别。不过,看来你并不清楚,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先天神灵了……”
“本质区别,是什么区别?”穆懿问道,“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先天神灵的,这有什么分辨的方法么?”
“千钧法王”山君听了穆懿的问题,终于暂时结束了他仰望星空的“爱好”,他扭过头并且低了下来,看了看“求知欲”很是旺盛的穆懿,轻笑着说:“呵呵……其实你的这两个问题可以算是一个问题。”
“啊?”穆懿纳闷了,这有什么联系么?
山君举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气!”
“气?”穆懿满脑袋的迷糊,他问道:“什么意思?”
山君道:“意思就是先天神灵和先天生灵的本质区别是‘气’；分辨跟脚的方法也是‘气’。气,才是万物的根本!”
“气?”穆懿连着两次发出同样的问题,实在是山君给他的解释有点“清丽脱俗”,从没听说过啊,于是他接着小声问道:“山君大人,这个……有什么说法么?我不是太明白。”
“看来,很多事你都不清楚啊,都不知道你这个先天神灵的传承是什么,居然啥也不懂。”山君感叹着,他端正了身子,双眼目视着前方,然后悠悠的开口说道:“好吧,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吧,提前声明,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明白么?”
“呃……”
山君道:“开天辟地的传说我也是很久以前听吾王‘火德麒麟王’所言,话说有一个叫盘古的大神开天辟地,形成一个混沌世界,但同时也有一群混沌魔神要毁天灭地,一番大战,魔神尽灭,混沌世界破碎；其中,叫做‘天’的清气下降,叫做‘地’的浊气上升,就这样天地交泰,清浊不分……”
“然后,身负重伤的盘古大神重开天地、再分清浊,定乾坤、转阴阳……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一种唤做‘灵’的物质,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数,充斥在这个新开辟的被称作‘洪荒’的世界里。哦,也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地方……”
“这十二万九千六百数的‘灵’是在天地交泰、阴阳相合的情况下‘无中生有’而诞,之后全部依附在盘古大神那顶天立地的神躯上‘生存’了无数年,直到洪荒世界彻底成型、盘古大神‘心力交瘁’而身化万物的时候,飘散在世界之中,虚无缥缈,无踪无形……”
“这些‘灵’先天地而生,存在于广袤的‘宇宙’之中,具有最原始的生命机能,是能化生万物的精微物质,为万物之本源；然后结合洪荒世界的‘有形之物’,形成各种各样的先天之物。
有道是:太虚廖廓,肇基化元……布气真灵,统统坤元；这其中,就有一万零八百数的‘灵’得天地造化生成‘真灵’,这一万零八百的真灵结合‘有形之物’而化生,‘他们’统统被称作——先天生灵。”
“这其中,曾经的世界主宰蛮兽占了近万数,包括十二位蛮兽祖在内共有九千五百零四位；还有一千二百九十六位先天生灵未曾在蛮兽统治洪荒的时期露面……当然,咱们这个时代存世的先天生灵,大部分都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那些没有出现的,还是很少出现。”（上古:这是一个相对的表示时间的词语,特指上一个时代。）
“目前,龙祖,凤皇、麒麟王以及帝王龟并称为‘先天四灵’,不仅是因为……”
“帝王龟……四灵?”听到这里,穆懿下意识的惊问道,但是在“千钧法王”山君犀利而有愤怒的眼神扫来,穆懿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只听山君狠狠地说道:“跟你说过不要打断我说话,没脑子么?哼,要不是……算了,下不为例,知道么?”
穆懿赶忙点头,表示知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是碧涛汹涌,无法平静,总是听说“龙凤麒麟”,没想到无声无息的“龟属”跟这“先天三族”还并列在一起,看来洪荒的水很深啊!
“哼,”山君还是有些恼怒,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警告之类的话,他说:“这‘先天四灵’各统一族,也就是现在的‘先天四族’,凡是出世的生灵,不管先天还是后天,分为‘毛鳞羽昆’四属,全被这四族纳入族群。”
“我再和你说一下这‘帝王龟’,他是‘灵龟一族’的唯一至尊,麾下有玄武、元龟两大神王,来历神秘,漂踪不定,据传也是先天神灵；这‘灵龟一族’疑似从上古时期就独霸北海,现在,凡是‘带甲’之众,也就是‘昆’属,皆可入族……”
“好了,说这先天四灵,主要是说他们和你一样,是先天神灵。说来奇怪,龙祖、凤皇以及咱们的五位麒麟王大人都是上古时期蛮兽祖的血脉后裔,按理来讲都是后天生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都是先天神灵……”
“说到这‘先天神灵’,那么就不得不说一种物质——气!
‘灵’和‘气’结合而成的物质我们通常说是‘灵气’,但是‘真灵’和一些特殊的‘气’结合生成的先天生灵,都被叫做先天神灵。
而北洲的北方水德麒麟王认为,这些特殊的‘气’蕴含的一种‘道韵’,使得先天神灵生而知之……呵,又说到了‘道韵’,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五位至尊麒麟王曾经也研究过……咳,算了,还是说你吧!”
山君刚说到‘麒麟王研究过……’,就假装咳嗽了一声停止不说了,好似有什么忌讳一样。穆懿也没有开口发问,一是山君不让穆懿开口打断他,二是以他俩的交情,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穆懿还是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山君没有过多的停留,他说:“而你,就是‘真灵’和‘气’的产物,至于是哪种特殊的气,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这种气所蕴含的……姑且就叫做‘道韵’吧,也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好了,和你说了不少了,我也有点累了,你有什么不懂的么?”山君回过头来问道,“有的话你就趁这会儿问吧,没有的话我就准备休息了。”
“你还需要休息么……”穆懿在心底诽谤道,不过嘴上却是问道:“按山君大人的意思是,先天神灵的本质除了‘真灵’,都是由‘气’构成的?”
“不!”山君道,“你还是没有理解了我的意思,我问你,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
“天、地、万物。”穆懿说道,不过看到山君一脸失望的表情,穆懿又改口道:“或者……空间?”
“不对,是气!”山君摇着头回答道。
“气?”
“不错,就是‘气’。”山君说完,才发现穆懿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本法王要去休息了,你慢慢想吧!”
陷入思考中的穆懿,完全不管不顾,根本就没有理山君,因为一直困惑他的问题,好像即将“拔云见日”,无数的念头纷繁杂沓:
从最初的混沌,世界开辟前元气未分、模糊一团的状态,是世界的本源之物,这就是“气”的一种；
万物之源的母气——太初；
太空之源、太初之气和混沌物质相交相融相合相生的新的混沌气——太极；
太极生两仪——阴阳气,轻而清为阳、为天,重而浊为阴、为地,天和地也是“气”；
天地交泰,阴阳相合,万物化生,那么万物的本质都是“气”；
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
“灵”,大概也算是一种“气”吧……
那么,道,为何不能是“气”呢?
各种念头都有,穆懿想,如果返本溯源,那么所有的物质都可以说成是“气”,因为:元气剖判,刚柔始分,清浊异位,天成于外,地定于内；天地配合,产生万物。
穆懿好似有点懂了,万物的本源是“气”,但和“真灵”结合的“有形之物”的表现形式并不是“气”,就比如混沌魔神的血肉本源也可以说是“气”,但“真灵”与“血肉”结合后,生成“蛮兽”……
而对穆懿来说,唯一和真灵有纠缠的“功德枯藤”,还在紫霄神雷的作用下返本溯源,成为先天纯阳之气……他是由“真灵”和“功德枯藤”涅槃逆返的“先天纯阳功德元神”结合“东极东华至真之气”重生成的先天神灵,最后还有“先天甲木之气”塑体。（元神是真灵的进阶状态,本质也是‘灵’。）
想通了事情的本末根由,穆懿心底嘀咕道:“呸,还千钧法王,什么玩意,明明是你解释不清楚,反过来倒赖我理解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