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池殿。r
殿内,纱帐帷幔,一灯如豆,锦衣和罗裙剥落在地,烛光暗黄,屏风上的仕女纨扇嬉闹图薄如蝉翼,隐约透过,贵妃椅上的银色狐皮,红木镂花的铜镜,胭脂盒半开,青瓷盆中的水仙长势正好。床榻之上,两个身影起伏纠缠。r
女子的娇喘声和男子沉重的呼吸,空气中的味道暧昧不明,温度逐渐攀升,屋外雨点淅淅沥沥。女子伏在男子身上,唇齿微张,长发散乱,眼神焦距不定,裸露的肌肤蒙着一层细汗,傲人的曲线剧烈地抖动,声线暗哑诱人。r
散落而下的发丝,垂在男子白皙的胸膛,轻擦过男子精致的锁骨,挺立的鼻梁,薄唇嫣红,狭长的丹凤眼紧闭,妩媚妖娆的面容泛着微红,竟比女子还要迷人,玉质般的肤色透着粉红的荧光,春色旖旎。r
“漓,你要本宫做的事情,本宫都做了。”女子撩起长发,侧躺而卧,贴在男子的肩窝旁,语气娇柔。r
池凤漓抬眸,以手托头,黑发束于脑后,少许凌乱,睫毛投下一片剪影,望不见眼瞳,薄唇轻抿,颇为慵懒,而后,轻笑一声,“多谢娘娘了。”r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女子的手不安分的游走在池凤漓身上,眼神炽烈,丝毫不掩饰的爱意,撒娇道,“不过,本宫最近都没看见你,害得本宫以为漓不喜欢本宫了。”r
眼眸清冽,闪过丝丝厌恶,再看去,又好似错觉,男子嘴角弯起,举起手,拂过女子的香肩,感受到来自身下女子一阵颤栗,满意的笑笑,“娘娘如此美艳动人,风漓又岂会不喜娘娘,娘娘多心了。”r
“可是,嗯……“那女子咬住下唇,想说些什么,又不可抑止的呻吟。r
“娘娘,风漓好久没见娘娘了,想念的不得了,”池凤漓眯起眼眸,红唇飞扬,妖媚的五官仿佛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美丽如罂粟,那女子一时间失了神,“难道娘娘不想风漓?”r
“怎么可能……”女子的声音渐弱无力,娇喘声又再次响起。r
冷风吹过,灭了烛火,一缕青烟铺展飘渺。央池殿内,空若无人,楼宇之上,清冷异常,系好的紫色帘幔被风刮动,垂落半边,无声漫动。r
雨落屋檐,轻打芭蕉,草帘门庭,诗意江南。r
苏棠卷起袖子,站在亭边,伸出手臂,雨滴打在手心,破碎溅开,水珠沾了一脸,清清凉凉,沁人心脾。r
“小姐,这是入秋来的第一场雨。”小荷看着小姐这些天来好不容易的笑容,心情也莫名的变好。r
“丫头,你在做什么?”苏棠拍干手,笑着走到小荷身边,看了眼小荷手中的刺绣,“绣荷包?”r
小荷面上一红,“小荷见小姐的荷包有些脱线,想着做个新的,给小姐换上。”r
听到小荷这样说,苏棠这才想起身上那个粉红色的桃花刺绣荷包,日子是有点久了,颜色都掉了,看起来是旧的不行,“不如做个香包吧,小姐我喜欢桃花。”r
“好啊,待小荷去找些桃花晒干了,放到里面,给小姐做香包。”小荷点点头。r
“恩。”苏棠倒了一杯茶,随口应着。r
倏然一个身影闯入苏棠的视线,大约看着是个丫鬟,脚步急切,像是奔着她这边来的,不一会儿便走到亭子旁。r
“苏小姐,皇上有旨,请小姐入宫一趟。”丫鬟声音不稳,稍稍急促,似乎是跑着来的。r
“太子不在府中?”苏棠一顿,又接着喝起茶,神色毫无异样。r
“回小姐,太子早上刚好出府了,还未回来,管家让奴婢来报小姐,皇上的人正在大堂候着。”那丫鬟望着苏棠没有丝毫慌张的模样,也定了下心神,说话也有条有理起来。r
这么急?还是刚好太子不在府中?苏棠敛了眼眸,放下茶杯,笑了笑,“丫头,小姐我去去就回,你把香包给我好好绣啊。”r
小荷刚听完那丫鬟的话,还没来及回神,小姐就对她笑笑,起身离开,“小姐……”。r
一顶极为普通的轿子停在府外,四个家丁打扮的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苏棠跟着那丫鬟来到大堂时,管家就领了一位太监打扮的公公走到苏棠面前,说是在御前侍奉皇上的秦公公,奉了皇上口谕,让自己进宫觐见。r
苏棠坐在轿子上,她想不明白,为何皇上召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竟如此的低调,还有皇上怎会突然想要见自己?她掀起轿帘的一角,本想看看街上的人流,吸些新鲜空气。r
“姑娘,可是有事吩咐咱家?”像捏着嗓子说话,尖细的拉长尾音。r
“公公言重了,苏棠只是想问公公,皇上怎会突然想见苏棠?这般不明不白,苏棠唯恐等会在皇上面前出了差错,失了礼数是小,惹怒了龙体,害了公公,苏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抵不起啊。”苏棠面露难色,语气忧虑,好似十分担心。r
秦公公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好一会苏棠,像在衡量着什么,“咱家多谢姑娘关心,不过咱家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姑娘还是好生呆着,马上就到了。”r
这个死太监。苏棠在心里骂道,但脸上依旧保持笑容,“劳烦公公了。”r
放下帘布,苏棠调整了坐姿,这轿子颠得她实在是难受得很,她咬咬牙,暗暗发誓,她绝对不要再坐这该死的轿子了。r
苏棠靠着轿壁,呼吸绵长,眼皮沉重,轿夫将轿子抬得异常的颠簸,她却感觉疲惫不已,神志迷迷糊糊,全身提不起力气。像是密封的轿内,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她隐约察觉不对,可是已经晚了。r
秦公公撩起轿帘,望向里面,确定那女子已然睡着,满意地转身,对着一个轿夫轻声道,“把人抬到玉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