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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回没人了吧。”着一身桃红色的敞口长锦衣,未束腰带,裙身松松垮垮,棕色的丝线沿着襟口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墨线勾勒点点梅花盛开其中,盘旋至裙边,至广袖,美不胜收。女子光着脚站在桃树下,青石板砌的小路,嫩绿的草丛,不远处的石亭上,都落满了粉红的桃花,忽如春风拂过,枝头一簇簇花瓣纷纷飞扬,带起地面的落英,混成一片绚丽的海洋。r

“去哪了?”女子不停地张望,拼命地垫脚,仰起头,像是在找什么。最后一咬牙,双手拉起裙角,露出白玉般无暇的小脚,一上一下地跳起来。r

铃——,铃——,r

一连串的铃音,随着女子的动作有节奏的响彻整个花园。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一跃而下,跑过女子的脚边,惹得她惊呼一声。r

“坏猫咪,肥猫咪,叫你吓我一跳。”女子娇嗔道,“小心,我捉了你,拿去喂鱼吃。”抓着裙角没放,又双手插在腰间,杏眼黛眉,颇为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只浑身雪白,动作优雅的波斯猫,伸出手作势就要去捉。r

“呵……”轻若无的嗤笑,传进女子的耳里,只见那猫咪躲过女子,绕到近旁的树下。女子顺势起身,回首,用一根玉簪简单盘起的发髻,因女子的跳跃早已摇摇欲散,这猛地起身,簪子脱落,如丝绸顺滑的长发倾泻而下,黑若浓墨,被风撩起,凌乱了视线。r

织锦华服,绣着牡丹花卉,开满罗衣,腰际束着玉石金丝带,显现出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手执象牙折扇,淡绿色的缎子衣袍随风轻扬,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玉冠,额际漏出一两缕细发,五官看上去妖艳异常,剑眉下的凤眼微眯,俊挺的鼻,厚薄适中的红唇挽出一抹倾城笑颜,瞬间天地黯然失色。r

“你是谁?……”如沐春风的嗓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朝着对面被晨曦所笼罩的女子缓缓开口。r

苏棠怔在原地,漫天飞舞的桃花,吹散的发,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出现的人,倚在树下,气定神闲的望着她,仿佛在那立了许久,只是望着她。稍稍的慌乱,便回过神,“我谁都不是。”苏棠挺直身板,语气不冷不热。r

“有意思,有意思。”那男子似乎笑得更欢,折扇拍在手掌,发出阵阵声响,举步就要走过来。r

“站住。”苏棠出声喝止,“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以小女之见,辱了小女的脸面是小,坏了公子的名声可不好。”r

只见男子脸上的笑意更盛,顿了顿步伐,又继续往前走。苏棠微微颦眉,暗叫一声糟了,正愁如何是好,忽闻有人呼唤,知道是柳桃寻她来了,喜上眉梢,转身就要奔去。r

“小女告辞了,有缘再见。”桃红的身影在原地划了一圈,拂过地上的花瓣,话还没完,就随着渐行渐远的铃音一起消失在花海深处。r

差一点点,就抓住了。他看着被桃红衣袖擦过的手指,捡起玉簪,攥在掌心,下一次定要看清你的脸。摄人心神的凤眼藏不住浓浓笑意,比三月天更耀眼的面容,像发现宝藏般,露出孩子似的性情,醉了春日,迷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