寕艳仍旧有些发愣的看着她那身粗布装,眼中夹杂着悲伤。家兴轻轻道:“寕艳姐,我来了。”寕艳抬头看看他,忙站起来,“少爷,您来了,是看我的吗?”寕艳倒杯茶,双手捧得高高的,低下来举给他。家兴道:“刚才好险,我来时给你捎带的补品被那疯傻的妇人抢去。消疼粉幸亏没被抢,你若信过我,我帮你擦擦药粉。信不过,我出去。你自家涂抹一下。”将随身携带的书放了桌上。寕艳脸红,心想:“女儿能被男人擦身虽说是好,但坏贞节。说我身遍是伤,怕把少爷给吓着。我相信您并不是那种任意玷污别人的人,没有半点恶意,我怕是有失贞节。”寕艳道:“少爷,您知道守贞节对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家兴愧道:“我心里着急,想帮你擦药,并不曾怀有非分,忘了男女有别。寕艳姐,你的事我说给了学兄,他很同情你,还说一定要我把你买救出去,还一个属于你应有的生活,这也是我的本意。”她心绪沸扬涌动,得到了温热催化她心中的坚冰。“如果能走出去,我愿做牛做马伺候少爷您一辈子,做您的一个奴婢。”家兴捂住寕艳的嘴,“善良的姑娘怎能让人驱使你,把你当牛马使唤。你不必只当一个女婢,你也能做人妻子。”寕艳脸红,家兴止住了话,心想:“多想说一声喜欢你,希望你能够知道我心中所想。喜欢并不是要自私的占为己有,而是默默的去爱。”家兴道:“我去外边拿笔墨纸砚。”r
家兴拿了笔墨纸砚上来,敲门,“寕艳姐,擦好药么?”寕艳打开房门,桌上的书已被掀开着。家兴晓得她刚才翻过书,“原来姐姐您认得字。”寕艳接过纸砚。家兴道:“姐姐爱看书,定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寕艳道:“我略略识几个字,哥哥以前教我的。”家兴道:“认字好。”家兴拿墨具研墨,寕艳摸住砚台,凝望家兴,“少爷,让我给您研墨好吗?”家兴道:“姑娘家研的墨好。”家兴拈起毛笔,兴致雅来挥写一诗:“百梦从生玉如花,晚霞秋月怜知己。唯许佳人久长愿,即到来生永还伴。”并拟题名“惜梦人。”家兴道:“寕艳姐,我自作的一诗送给你,作得没文采,姐姐千万别见笑我。”寕艳双手托着接下诗纸。“哪里会笑少爷。您真谦虚,不等人家开口夸好,倒说起自己作的没文采。”寕艳看诗,有些字不认识,念“晚”字时停了下来。家兴看出她不识后边的那个字,便颂出“晚霞秋日怜知己”。寕艳听后读下去,念到“唯许”二字又停下。家兴颂道:“唯许佳人久长愿,即到来生永还伴。”寕艳终把诗读顺,不太懂,问道:“少爷这首诗讲的什么意思。”家兴道:“只可会意,不可言传。”寕艳虽不懂前两句意思,后两句还模糊懂得,明白了少爷的心意,脸上显出异常的兴奋,被过身,将“惜梦人”默诵了几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