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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跟他回家,见爸妈(4)


  看着傅知延严肃的表情,叶嘉噤了声,年初一傅知延就跟她匆匆回了鹿州,想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可能还和陈牧山有关,他既不说,叶嘉也不再多问,她相信他,傅知延愿意帮忙联系陶荻,至少无论如何都比她自己去找,高效很多。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傅知延想了想,道:“明天早上,来局里报个案,就说……就说朋友失踪了,今天那段视频也带上。”

  那段视频里明显看得出陶荻是被强迫拐上了车,足以立案调查。

  傅知延早就想动陈牧山了,也许这次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叶嘉乖乖地点头。

  傅知延的手顺势落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挽起了她耳畔的发丝,柔声说道:“这次来首都,没有来得及带你好好玩,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叶嘉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快上去吧。”傅知延道,“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太担心。”

  叶嘉绞着衣角,没有动,傅知延也没有动。

  二十秒之后,他终于又开口,柔声问:“还有事?”

  “知延哥,我们……是在一起了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路灯从头顶铺下来,他额前几缕垂发掩映着额头,眼眸里,静水流深。

  这几天,过得有点晕晕乎乎,像走在云端,像做梦,那样的不真实。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转身要开溜的时候,傅知延突然出声:“下雪了。”

  果然,天上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小雪,落在地上,迅速化掉。

  就在叶嘉抬头看向夜空的那一瞬间,一记轻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叶嘉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唇,真的好软好软。

  傅知延稍稍离了些,挑了挑眼角,轻声问她:“现在,感觉真实了吗?”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

  明明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结束了。

  意犹未尽。

  叶嘉红着脸,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亲这里,可能更深刻。”

  傅知延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刘海:“那样今晚也许就走不了了。”

  摸头杀!

  微笑杀!

  还有撩人的话!

  这个男人……有剧毒。

  目送叶嘉上了楼,傅知延转身,脸色顷刻间冷沉,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穆琛,叫上晓军,来局里开会。”

  “老大,今天是大年初一啊!”穆琛还在父母的家里陪着吃年饭。

  “老坤的事,有了新线索。”

  闻言,穆琛顿了顿,沉声道:“马上。”

  第二天一大早,叶嘉便去局里报了案。

  材料递交上去没多久,搜查令就已经申请下来了。

  陶荻被陈牧山囚禁在地下室,地下室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她的影子就像一个半歪着的稻草人。

  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可爱的洋娃娃,她双手被吊在了头上,半跪在床正中的洋娃娃堆里,那些娃娃都是陈牧山买回来的,看上去逼真得有些瘆人。

  陶荻身上穿的是一件可爱的公主裙,手上戴着白手套,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小铃铛。

  地下室潮湿阴冷,她身上裸露的肌肤,有大片的乌青,整个人瑟瑟发抖。

  嘴角上也挂着血迹和瘀青,眼睛上沾满了浑浊的睫毛膏,将眼皮都糊了起来,嘴上还画着殷红的唇膏,脸颊上盛开着两朵夸张的腮红,这根本不是化妆,而是胡乱的涂鸦。

  这些,都是陈牧山的杰作。

  此时此刻,陈牧山嘴里叼着一支烟,拿着一根卷发棒,站在床边,修长惨白的手,撩起陶荻的长发,一缕一缕,替她卷发。

  陶荻全身颤抖,丝毫不敢动弹,陈牧山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刚刚,他吃了不少药。

  “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呢,我对你不好吗?”他仔仔细细地替陶荻卷了发,手拿着卷发棒,就靠在她侧面的脸颊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我多么喜欢你啊!大学的时候,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

  陶荻强忍住心里上涌的作呕,不敢大口呼吸,她的皮肤甚至还能感受到卷发棒那灼热的温度,近在咫尺……

  “求求你放了我……”陶荻提着嗓子,战栗地哀求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我不会跑了,求求你……求你别这样……”

  陈牧山突然将卷发棒扔在了床头,伸手直接掐住了陶荻的脖子,用力地钳制着,他白得瘆人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陶荻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陈牧山突然放手,她大口喘息着汲取氧气,而他又反手握住她的下巴,一个粗暴的吻覆了上来,陶荻无法闭嘴,她想要呼吸,大口地呼吸,可是他的吻宛如席卷而来的暴风雨,逼得她只能用牙齿招待不速之客,用力咬下去,血腥气一瞬间覆盖了口腔,陈牧山的下唇流出了鲜血,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暴行,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欲望。

  陶荻恶心得要吐了,就在陈牧山唇齿离开的那一瞬间,一口酸水直接喷了出来,喷在了他的脸上,这两天,陈牧山没有给她喂东西,她饿了很久,胃里什么都没有了。

  陈牧山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嫌弃,脱掉了外套,擦了把脸,阴恻恻地看着她,笑。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谁啊!”

  他的声音还有些三五不着调,晕晕乎乎的。

  “坤爷,哪个坤……坤爷!”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坤爷,您怎么突然……”

  “刚刚嗑……嗑了点,我在自己家里,不会有问题。”

  “是……是我女朋友跑路了,我去首都把她抓回来。”

  “什么条子?这关条子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的事……”

  “坤爷您别生气。”

  就在陈牧山刚刚挂断电话,门铃大作,他扶着墙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出去。

  门打开,陈牧山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看清楚,来的五个人,穿的都是统一的黑色制服。

  还没等他反应,几个人已经直接进了屋,穆琛跑在最前面,进屋后四处搜寻,每个房间都不落下。

  “你们干什么,要私……私闯民宅吗?”陈牧山舌头都还有些麻木。

  傅知延从包里拿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拎着一张搜查证:“陈先生,你涉嫌一起绑架案,我们有权搜查你的住宅,请配合。”

  几位警官已经戴上了手套,在陈牧山的家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陈牧山额间涌出了汗珠,可是眼睛依旧睁不开,傅知延冷眼观察着他,他的状态……很有问题,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绑架案!我绑架谁了我!”陈牧山满口狡辩,“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拿不下搜查令,陈先生要是有问题,待会跟我们回警局,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傅知延冷冷地环视客厅,对正在四处查探的警员沉声喊道,“找仔细了!”

  陈牧山看着正拿花瓶往外倒的段晓军,不满意地说道:“喂,你们不是来找人的,我能把人往花瓶里藏?”

  段晓军将花瓶回归原位,笑了笑,不言语,继续翻找着陈牧山的玄关和柜子。

  他们当然不仅仅是来找人的。

  陶荻的眼皮努力撑开了被睫毛膏糊住的眼睛,她嗅到了一股焦臭味,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到枕头边的洋娃娃,竟然烧了起来!

  刚刚那个卷发棒被扔在床上,电源还没有关!

  枕头芯是鸭绒的,烧得很快,床单也迅速开始燃烧。

  她强撑着站起身,腿已经彻底麻木掉,赶忙连滚带爬地滚下床,可是手上还被绳子高高地捆束着,根本跑不远,只能站在床缘边。整个大床已经开始烧了起来,边上的洋娃娃也是易燃物,很快,浓烟滚滚,焦臭刺鼻。

  “救命!”

  “救命啊!”

  陶荻慌张地一边大喊,一边用牙齿撕咬手上的绳子。

  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

  穆琛将所有房间都找遍了,没有她的身影,他匆匆下楼,气势汹汹地朝着陈牧山走来,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问道:“你把她藏在哪里?”

  陈牧山冷笑着看他,不言不语。

  “穆琛。”傅知延沉着嗓子唤了一声,穆琛终于恶狠狠扔下了他,重新搜寻着各个房间,大喊着陶荻的名字。

  傅知延吸了吸鼻子,好像……嗅到了什么。

  循着味道,他朝着客厅走了过去,果不其然,一扇大的立式书柜后面,有黑烟溢出来。

  “快来人!把这个书柜搬开!”傅知延大吼了一声,穆琛率先跑过来,和他一起合力将书柜移开,书柜后面,是一扇小小的窄门,浓烟从窄门缝隙里冒出来。

  穆琛疯了一般跑过去,揪住了陈牧山手腕的衣袖:“给我钥匙!”

  陈牧山死死盯着那扇门里冒出的黑烟,显然也有些懵了,手不住地在腰间掏摸着:“钥匙……钥匙在哪里?”

  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什么来,傅知延等不了他,直接套出了腰间的手枪,冲着那扇门把手砰砰砰开了三枪,门打开了,黑烟滚滚,一股脑扑出来,穆琛率先跑进去,没多久,他抱着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陶荻出来。

  傅知延立刻打电话叫了120。

  陶荻白色的公主裙已经被烧了大半,身上焦黑,长发也已经被火燎了大半,奄奄一息。

  穆琛神情慌张,不断给她进行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却丝毫没有动静。

  “醒醒。”他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脸,声音都有些抖,“快醒过来!不准死!老子不准你死!”

  陈牧山怔怔地看着陶荻,脚一软,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她狼狈地爬过来,却被穆琛一脚踢开,他红着眼睛冲他怒吼了一声:“滚!”

  很快,救护车和消防车同时赶到,穆琛将陶荻横抱而起,朝着门外的救护车跑去,护士们帮忙将她放在担架上抬上车,穆琛回头看向傅知延,傅知延点了点头,同意他陪同去医院。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了,就在这时候,楼上的段晓军叫住了傅知延:“傅队,找到了!”

  陈牧山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柄枪和几袋零散的“药物”。

  走出书房,傅知延看了失了魂的陈牧山一眼,对边上的警员挥了挥手,冷冷道:“带回去。”

  陶荻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叶嘉。

  叶嘉关切地将她扶起来,枕头靠着背:“现在感觉怎么样?”

  肺部还有些痒,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疼。

  陶荻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大难不死,长命百岁。”

  “必须的。”叶嘉心疼地牵住了她的手,“陈牧山已经被抓了,你不要害怕。”

  听到他的名字,陶荻一个哆嗦,心有余悸。

  叶嘉是听傅知延提起过,陈牧山的保险柜里搜出了大量的“药品”,加上非法持枪,还有非法拘禁和人身伤害这些罪名,已经够他吃一盅的了,而现在他们正在调查他的公司,估摸着也不会干净,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他们盯了很久的关于老坤的线,也能浮出水面。

  听闻叶嘉说起这些,陶荻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不住地问她:“是真的吗?他真的不会再出来了?”

  这几天,她已经被陈牧山折磨得……面目全非。

  “对了,还有一件事。”叶嘉看了陶荻一眼,“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名叫林耀的音乐系男生追过你吗?”

  陶荻的心蓦地一紧,慌张地抓住叶嘉的手:“有他的消息?”

  “我听知延哥说,陈牧山还交代了几年前的一起命案,被害人是一个大学生,跟你同校,名叫林耀,所以当时他是被作为失踪人口处理,陈牧山手段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线索,调查也一直没结果,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陶荻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其实她早就猜到,可是总不敢相信,那是一条人命啊!她时常会梦见那个男孩,他很喜欢笑,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酒窝。

  陶荻沉默了很久,她在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人,是穆琛。

  他穿的是一件修身的V领羊绒衫,宽大的肌肉骨骼很是明显,很有男人味。

  他手里还提着水壶,进屋见陶荻醒过来,怔了怔。

  陶荻也没料到他竟在这里,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都没说话,叶嘉知情知趣地找个借口出了门。

  终于,穆琛将水壶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一个苹果,问道:“吃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陶荻点了点头。

  穆琛拿起小刀,坐到了病床边,开始削苹果,陶荻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手很长,并不白,和他的肤色一样,略有些泛黄,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指甲平平的,修剪得当,掌心还有老茧,应该是常年持枪训练留下的。目光上移,落在他的脸上,侧脸轮廓锋锐,单眼皮,说好看,陶荻倒是接触过不少高颜值帅哥,这一款,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身上那股子男人味儿,绝无仅有。

  手里的苹果皮没有断线,他的技术很好。

  他将苹果递过来,陶荻没有去接,她的手,还在输液。

  “麻烦。”他兀自咕哝了一声,将苹果拿回来,用小刀切了一小片,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她乖乖张嘴,一口清甜。

  穆琛一边削苹果片喂她,一边自己也吃,真的甜!

  一块苹果递到嘴边,陶荻眼疾嘴快,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咬住,便不放了。

  似乎是故意的,她的眼睛,还紧紧地勾着他。

  “属狗的?”他问。

  陶荻伸出小舌头,卷住了他的食指指腹,轻轻转了一圈,感受着她舌尖的摩擦,穆琛的心跟着颤了颤。

  她舔了舔他的指腹的老茧,松开了。

  “属猫的。”她回答。

  “看出来了。”穆琛声音低沉,垂下头,继续削苹果片,嘴角却扬起了笑,偷笑。

  指尖还沾着她的津液,苹果片被他自己喂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嚼了嚼,甜极了。

  陶荻看着他一个人自顾自地吃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还要吃。”

  穆琛瞅了她一眼,直接将那半块苹果一整个塞进了她嘴里。

  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陶荻咬着苹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就这么傻乎乎地衔着,然后拿眼睛瞪他。

  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

  穆琛只是笑,笑得很开怀。

  大难不死,他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