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忘的中秋节r
1,意外的发现r
这天正值中秋,江新星又是满头大汗地把唐敏背到办公室,她本可以用拐杖自己上楼,可这一个黄盖一个周瑜,互相都情愿折腾。r
不一会,组长大人借口有事便上到三层,直奔另一件特殊的办公场地而去,并且确认没有其他同事撞见,门牌上写着——警员心理咨询室的字样。r
“江警官,我看过你的测试了。答案是肯定的,你的确喜欢唐记者。”肖博士只有二十五岁,却是拥有一个本科学位,两个硕士学位以及两个博士学位的学术高人,被警局聘请过来给出现精神状况不佳的警员做分析、评估。r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开不了口。”江新星今天只是和咨询师先生以朋友的身份进行交谈,比上头派下的硬性常规谈话要来的轻松。r
肖博士说:“据你之前的讲述,经历过两段失败的感情。为什么出现三年的空窗,并且拒绝谈恋爱,那是因为警官你不希望再看到同一结局。所以当真爱又一次降临的时候,你却犹豫了。”r
果真是一语中的,江新星点了点头,“没错,我害怕万一失败,那么就连现在这样的融洽气氛都会没有了。可我又真的很喜欢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照顾她,关心她。”r
博士先生说:“拿出我们江警官平日办案时候的英勇来,心是不会欺骗你自己的。否则,你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当然,我只是建议,江警官要选择继续单身那是你的自由。” r
“我明白了。”江新星挠了挠头说。r
质询室里,正要从机场离境的臧庄被谭辉铐了回来,他似乎非常惊讶自己的脱逃计划被警方发现,江新星把那枚戒指套进嫌犯的畸形中指,完全吻合。r
“这把刀的刀柄上,检测出了你的指纹。”江组长把凶器往臧庒的面前一丢。r
嫌犯一阵轻蔑地笑,“不可能,我是戴着手套的。”r
当这句话一出,那么臧先生就得为它负责了,完完全全中了警官先生的圈套,唐敏看着江新星和凶手斗智斗勇的样子陶醉了,房东建议她在家养伤,可她为了得到多些伏在某人背上的机会仍旧选择了继续上班。r
“为什么要杀害罗玲。”谭辉问。r
“好几次完事都拿不到钱。一拖再拖,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就,就杀了她。”臧庄答。r
“钱?难道你们不是单纯的情人关系?”江新星反问。r
“证人俱乐部是完全免费注册的,但是它有个附加服务,就是提供给有需要的人妻们。”嫌犯解释说。“警官你们都明白,说得好听叫中介,我们挂在网上要出一定的租金,他们也会给我们打电话发短信提供资源。”r
一人在观察室的唐敏听见敲门声,于是喊了请进,却从玻璃上反射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她蹒跚地走了过去,卢秘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让女记者感到非常意外。r
“唐记者,午饭时间了,我扶你去餐厅吧。”卢秘书透过玻璃往质询室里的画面看去,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于是殷勤地走到唐敏身边就像古代公主身边的嬷嬷一般,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从前是不曾见过的。r
“行,这里也快审问完了。谢谢你。”r
这一天的中午,唐敏完完全全享受着女皇般的待遇,卢秘书一个人又是点餐又是送餐忙得不亦乐乎,还责怪餐厅里的空调制冷不够,惹得女记者在心里一阵好笑,不论如何,这段时间的卢慧绝对规规矩矩地过日子,并且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r
而路过的服务生白莹可是见到那次两人颇有火药味的对话,忽然敌人们的关系变得那么融洽,让她大跌眼镜,她端着自己的那份餐具在唐敏的面前坐了下来。r
“我能叫你敏敏姐吗?”白莹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r
“嗯。”记者小姐知道来人是想和她谈话,于是欣然接受。r
“还是姐姐幸运,有江警官那么厉害的人物陪在身边,卢秘书出局了?”r
“算是吧。江警官无论从样貌人品性格上来讲,都很独一无二。”至少,和江新星相处的日子里,快乐无疑是分量最重的关键词。r
“恭喜。那,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爱上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白莹话锋一转。r
“这么说,妹妹你爱上了?”唐敏可是一针见血。r
“青梅竹马,早就是他的人了。但是我发现,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着生活,他说为了给我幸福,就需要打拼,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常在河边走,赚的钱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所以跟着他,我也很担惊受怕。”白莹说着皱起眉头。r
“那你就没有劝说他?”r
“有。他也确实听话了。”r
唐敏微微一笑说:“那不就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呀,他因为在乎你才愿意听劝解。所以,证明你所爱的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别那么苦恼了,笑一笑十年少。呵呵。”r
“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白莹问。r
女记者摇了摇头。r
“他参与钓鱼执法,充当鱼食。故意召集朋友或是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赌博,等时机一到就找借口上厕所离开,然后执法队就赶来了。”白莹朝周围警觉地看了看,低声说。r
现今这个社会,人为了生存,真是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会去做,唐敏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一定觉得受到良心的谴责了,毕竟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的几率就大大上升。难得的是,你还伴在他左右,真是不离不弃。”r
白莹吃了几口饭菜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皱了皱眉头,双眼里都没有光彩,“可我发现,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一起走下去了。他对我说,要干一件大买卖,而得宜的人是我,这就是为什么得到这份工作的原因。”r
“不会是又重拾老本行了?”唐敏似乎发现了白莹的苦闷处,原来她刚要相信伴侣重新开始踏实过日子的时候,他却又重蹈覆辙了,这无疑对抱着幸福憧憬的她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打击。r
“我看见他被押回警局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白莹终于说出了打探消息的重点。r
听到这里,女记者顿时一惊,今天早晨被逮捕的嫌犯似乎只有还在质询室里的那人,“你的男朋友是臧庄?”r
白莹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她点了点头。r
“不管发生什么,我个人观点是,妹妹,他绝对不值得你去爱。还有,你确定他这次的犯案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做服务生?”唐敏观察下来,可怜的白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友还出卖肉体。r
重案A组的办公室门口,江新星正在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地练习着那三个字,全然没有察觉那个人已经从拐角处迎面而来。r
唐敏用手指朝组长大人的胸口轻轻一戳,惊得他才缓过神来,就像做贼似的,见到房客小姐出现在跟前一时不知所措。“想吓死我先说一声。”r
“警官,你在思考什么呢?”女记者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臂膀。r
“我在想……我在想你中秋节为什么不请假回家陪伴父母。”江新星可谓急中生智,找到话题转移视线的那刻自己觉得松了口气。r
本来有千百个话题可供选择,而江警官偏偏点中唐敏那块最为脆弱的要害,她脸上浮现的调皮神情一扫而光,情绪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我没孝道可尽,所以只能够拿工作来麻痹自己。他们在墓园里安静地躺着……”r
天呐,某人听见这字句真想抽上两耳刮子,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极少见到眼泪在那双坚强的杏眼里打转,原来她一直用钢铁般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悲伤,于是江新星张开双臂将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的唐敏用在了怀里。“我错了……对了,我把父母接回家了,他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江新星补充道。r
哭声渐止,唐敏抬起头拿红肿的眼睛看着江新星,“那我今天不能回去了。你爸妈他们是很传统的人。肯定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说着,她从组长的怀里挣脱开来。r
“那就更合我意了,再做一次冒牌女友。这样一来我爸妈就不会继续催促我再婚。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他们就走了,今晚上也就几个小时,能不能赏脸啊?我可算是恳求唐大记者……”江新星可是打着如意算盘。r
“我说,江新星,这是第几次你欠我人情?”唐敏这么说也就相当于首肯了。r
“别那种调调,干脆点,答应与否。”r
“你家里的床总比办公室的桌子要舒服多……”r
江新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丫头啊,刚才那句话会引人浮想联翩的知不知道。”r
“头儿。”r
刚想开口的谭辉看到这一幕自觉地退散,但是被江新星一把拉了回来。“审讯结果。”r
“的确是雇凶杀人,棘手的是,嫌犯都不知道雇主是谁。他们都用代号TI称呼,和那个证人俱乐部一样,所有的客户中介全部以字母代替。联络用的是网络电话,全部套用的国外网址,无法追查。”谭辉知道,他们碰上了一个极为狡猾的对手,汇报完工作还不忘了凑在江新星的耳边,“恭喜啊,终成眷属。”r
前面的状况在江组长听来是十分头疼,后面的状况还不能庆幸太早,但总比没有头绪的案子来得强,“这样,还是从臧庄那里突破,最好能够查到当时参与钓鱼执法的人员。臧庄的同事还有女友都没有作案动机,而且我们总局的餐厅是每五年轮换一次服务生,并且是经过公开甄选的。小港联系了白莹之前的那个服务生,说没有什么理由就将他炒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只有我们局里内部的人才能够暗箱操作。”r
“看来,这次要得罪一大批人。”一旁的唐敏已经从方才的情绪里平复下来。r
“有你做我的坚强后盾,我还会怕得罪人吗?”江新星侧过头去对着女记者说。r
因为放假的缘故,大家都早早地收拾完便离开了,唐敏架着拐杖练习使用它们走路,江新星在一旁做着看护员的角色,可就听见一阵高分贝的谈话传来,似乎不可避免的吵架在秘书办公室的门口上演了,他们两人加快步伐赶了过去。r
“你给我戴了几顶绿帽子?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我那么辛苦地挣钱给你和儿子好吃好穿,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我真是……”卢秘书的丈夫气得怒发冲冠,脸涨的通红。r
这个时候,江警官和唐记者侧了侧头,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互相摇头,谁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第三方,眼前的这位先生又是何从得知的呢!于是两人齐刷刷地朝满脸愁容的卢秘书看过去。r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坦陈相待。不然这件事情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只想求你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卢秘书的眼眶里飙出泪水。r
“我们离婚吧。”那位丈夫冷冷地丢下这么几个字来。r
唐敏拄着拐杖艰难地来到开战的两人中间,她决定为想要改过自新的妖精辩护,毕竟卢秘书决定跨出这诚实的一不非常之不简单,她对着那位先生说:“组成一个家庭不容易,我想您也是在气头上才这么说的。”r
“不管你是谁,我和卢慧的家事不用你们外人插手。”很显然,这位丈夫对于来人很反感。r
作为看客的江新星走了过来,他接着说:“有些错不是一个人造成的,对于男人来说,事业固然重要,但就因为这样,你把家庭忽略了,卢秘书得不到来自丈夫的一点点温暖。幸福不是你每月给他们钱花,少一点应酬多抽一点时间陪伴家人才是正确的。好自为之。”r
说完这段话,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于是搀扶着唐敏离开拐角处那片空间。r
路上,蓝色的甲壳虫匀速行驶着,副驾驶座上的唐敏对司机先生竖起了大拇指,“你刚才的表现真是酷毙了。”r
对于组长大人来说,离婚二字曾经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整整花了一年才从那个糟糕的状态中调整过来,他仍旧选择了调侃的方式回应:“某些人一会也给我表演地出彩些。”r
2,难忘的中秋节r
楼梯上,两个身影正慢慢接近家门,房东与房客有说有笑,好似在为即将拉开帷幕的戏剧做着投入的准备工作,伏在背上的唐敏从江新星的腰间取下钥匙,随后插入齿孔,门被轻松地打开了,两张显得有些沧桑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江伯父同样是拥有者魁梧的身板,而伯母年轻时则是那种小鸟依人类型的。r
只是江新星刚把唐敏放下地面,就嗅出了家中气氛的异样,“爸妈!我们回来啦。”然而,门并没有敞开到最大,另一张面孔被挡在了后边。“芳芳?你怎么在这里?”r
这下唐敏发觉,原来剧中的那个女配角成了主导剧本的新导演,并且在他们毫不知情地状态下修改了剧情,除了身边的警官,所有人都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朝她看去,每个分子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悦的神色。r
李芳芳站了起来,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她说:“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我把你父母当作亲爸妈一样看待,每年中秋总是要敬孝道的。你倒好,和小丫头鬼混到这时候才回来。”r
“芳芳,你刚才提到的就是这个狐狸精吧?”江妈妈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指朝唐敏指了指。r
唐敏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知道今天上演的绝对不会是预期的喜剧。r
“妈!说什么呢?谁狐狸精了?”江新星的身边站的是纯洁的天使、r
“新星,今天大家都在,你给我好好坦白,三年前是不是因为有了她才爽快答应离婚的?”李芳芳越来越觉得那次休闲水吧的见面很蹊跷,两人的熟络程度像是老友一般。r
“当然不是!和你离婚前我都不认识敏敏呢。”r
“电影院那事呢?她背着你和其他男人交往,这种小姑娘碰不得!”江妈妈说着说着便朝唐敏所在的门边走了过去。r
“妈,你说完了没有!这些都是误会!敏敏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子,巾帼英雄,不是你们这么肤浅的层次能够体会的!”当偶像遭到非议的时候,她的信徒毅然决然挺身而出。r
“什么?你小子现在做了组长了不得了!都不把爸妈放在眼睛里了?!说我们肤浅?!我看是被这小狐狸精迷昏头了吧!”江伯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r
“英雄,我看交际花还差不多!”李芳芳趁机煽风点火。r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李芳芳,不要太过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掺和!”江新星站在唐敏身前,护着她以免再被某些人掌掴。r
“外人?!”江妈妈的反问还不够,抡起袖子,摊开巴掌往儿子左脸上挥去。r
房客小姐惊呆了,刚才的那一掌明明拍在江新星面孔上,可自己的心忽然觉得一阵抽痛,想要站出来说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更会让糟糕的局面陷入毁灭性的结果。r
“芳芳可是你的原配!变了,真的变了,不再是小时候听话的新星了!这节我看是没必要过了!”江伯父气的双唇都在发抖。r
“芳芳,送我们回去吧,不想看到这两张脸!”江妈妈丢下这句话,便拉着丈夫以及前儿媳愤愤地走出了曾经居住的这个屋檐下,临了还不忘给唐敏一个白眼。r
而看着从前的公公婆婆负气离开,李芳芳心里却在得意地狂笑,她回头瞥了瞥一脸尴尬的唐敏,上扬起嘴角……r
一轮满月挂在天际,泛着淡淡的红色,某栋公寓二层的阳台上,主人和房客正趴在栏杆上望着车来车往,江新星喝了一口红酒,于是侧过头去看着恬静的唐敏说:“原本好好的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唐敏,真是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r
“我还好。倒是你,和父母吵翻了,要说抱歉的是我,应该留在警局过夜。”女记者小酌一口甜中带酸的液体,自己这个假女友倒是搅得那一家人不得安宁。r
“李芳芳也太狠了。”r
“我想,她是太爱你才会这么做的。毕竟曾经和你爸妈生活在一起,所以就把她的一面之词当真了。不知者无罪,我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唐敏显得非常平静,依旧是用理性来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r
江新星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事理?!能不能情商不要这么高?我宁愿你现在责怪我骂我都好,不要一脸没关系的样子。”r
“愤怒一分钟就丧失了六十秒钟的快乐。不过,听这话,是我们江警官在自责吗?你严肃起来的表情我还真适应不过来……”某人似乎深谙快乐之道。r
组长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是有意朝你吼的,我有些激动了。”r
唐敏淡淡一笑,“无须解释,我还不了解你吗?”r
江新星仰头望着深邃的苍穹,长叹一声,在如此的美景下又有美女陪伴,他打算将那句仅有三个字组成的话讲出来,于是用双眼深情地望着唐敏。“我……我觉得,这是个难忘的中秋节。”r
才酝酿好感情的女记者再次被打击了,而面对强大的江式幽默,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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