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本来想要打断这兀长的谈话，要张妈长话短说，捡重要的说，抬眸看到张妈伤心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搅，只能洗耳恭听，这样或许能更清楚的知道母亲当年的事情。r
白流苏强打精神，望着眼前的梧桐树，听着张妈说的事情，想象着母亲当年栽树的情形。r
张妈没注意到白流苏的表情，她压抑太久了，实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能认了女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所以很着急的想要一口气说完，根本顾不上白流苏能不能消化得了。r
张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自顾自的说道：“流苏，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姐，都是我的错——”r
张妈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白流苏只好拿了一块手绢递给她。r
张妈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好不容易压抑住，这才继续说道：“当年我生下了你，要不是小姐护着我，恐怕你我都没有活路。可是却以为我们娘俩，害了小姐一辈子——”r
“什么？”白流苏大吃一惊，张妈糊涂了吧？生下了我？看来张妈这条理不是很清楚，白流苏蹙眉问道：“张妈，你说，你生下了女儿，怎么会又没有活路，你把我绕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细细的说来，不要着急。”r
“白小姐，不，应该叫你张小姐，张流苏，你还没听明白吗？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跟那个没心肝的花匠的女儿啊！小姐替我掩盖了大半辈子，害的得自己终究连父母都不能见，临了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见上一见。造孽啊，都是我造的孽啊，这一辈子shi是我害死了小姐，下辈子当牛做马我都要报答小姐。就是可怜了我们的小小姐，从小没有亲妈疼，还要受后妈的气——”张妈越说越激动，完全没看到白流苏已经被她的话吓呆了。r
白流苏大睁着眼睛，实在是难以置信，自己叫了将近二十年的母亲，竟然是林初晴的妈妈，眼前的张妈才是自己的妈。白流苏彻底懵了。r
“不不不，张妈你肯定是糊涂了，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妈妈，你肯定搞错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麻烦你推我回去。”白流苏脸色苍白，手指尖冰凉，浑身微微地瑟缩着，要不是坐在轮椅上，恐怕又要晕过去。r
“流苏，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了，亏欠小姐太多，我这一辈子都还不上，我也不强求你叫我一声妈，只求你，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只要你我知道就好了，为了小小姐，我亏欠小姐的只能还给小小姐了，要是老爷知道了，会把我赶出去的。”张妈猛地跪倒轮椅前，手颤抖着去抓白流苏的手。r
“不，我不要在听了，张妈你疯了，说出的话是疯话，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不推我回去，我自己回去，让开。”白流苏圆睁着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扫开张妈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掰开了轮椅的手柄，摇着车轮奋力往前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