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大门肯定不可能,半个时辰后楚镜台就会进来收尸,如果没死也会照死不误。恨只恨自己这些日子没出门,护身暗器没备齐,不然也要射他几个窟窿才是。r
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朝头上望了望,如果沿着屋柱爬上房梁,揭开瓦片也可以不声不响逃出去。只是在离开前,必须得给他们留点什么大礼。r
她走到灵牌前,取了一支燃着的红蜡用牙齿咬住横在嘴里,随后单手扯了落地青幔蹬着木柱一步一步往上攀去。r
如果两臂是好的,倒可以快速攀上去,可惜一只胳膊不能动,她的每一步就显得相当吃力起来。r
当她攀到第五步时,只觉青幔一动,她的人已经上升了许多。她吃惊地抬头,就见房顶不知何时已开了天窗,有两只手正慢悠悠地将她往上拉。r
她差点松手摔下去,那天窗忽然露出一张皓月皎皎的容颜,李牧探脸下来,似笑非笑地将指放唇边,轻嘘了一声,然后晾了晾他手腕上岿然不动的铁疙瘩。r
秀雅略松了口气,不就是为解开这个铁手镯么?有没有必要跑来这里吓人?r
她毫不犹豫地做了个拉她上去就给他解开的手势,干脆得出人意料。r
李牧微怔,随即展眉一笑,又继续将她往上拉。r
须臾,秀雅平稳上了屋顶。r
此时星光灿烂,风月独好,李牧横坐青黑屋脊上笑吟吟上下打量她,左肩不动,分明是受了伤,头发凌乱,脸上尽是黑灰,显然很狼狈。可是谁又知道她此前没有害人?r
他取下她咬在嘴上的蜡烛,在指尖上滴溜溜转了一圈,无声轻吐,“这是干什么的?”r
秀雅以肘撑起头脸,眨了眨眼,依样无声,“你说呢?”r
李牧低笑着在她耳边轻语,“好吧,你我心意相通,我帮你,不过你又欠了我一次恩情,所以我永远都是你的债主。”r
被他身上好闻的松木清香笼罩,令人有一刹闪神。秀雅皱了皱鼻子,无奈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r
下一瞬,李牧已荡着青幔从天窗飞掠而下,浮光掠影,衣袂飘荡,不一会,祠堂里火光闪闪,青烟弥漫,那些被供奉了不知多少年的死人牌位转眼就被火舌包围。r
完成壮举,李牧又气定神闲地从天窗里钻出,好像刚才只不过逛了一圈花园般。r
“啧啧,马上就会烧个精光,可惜啊可惜。”他轻笑着负手而立,一身黑袍奇异而又与这夜色协调得要命,衣袂同夜风齐舞,养眼而又风姿卓越,与这天地浑然一体,好一副美景。r
秀雅摇头无声轻叹,“此人长得像不染凡尘的上仙,实则骨子里坏得要命,烧人祖宗牌位如上茅房,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坏坯子!”r
“你说什么?”他斜睨着她,笑吟吟地,更是圣洁如雪山之巅的雪莲花。r
秀雅实在不忍再看他那骗死人的高洁之态,漠然道:“没什么。”r
李牧自知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和她计较,把手伸到她面前,“现在可以解了这个怪物。”r
秀雅这次倒爽快,指指自己的左肩,“如果它是好的话,一定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