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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现实世界的死斗


  敬鸣为了救出船长的计划成功,自行引起敌人的注意,随后逃进一片茂密的山林中。说来奇怪,他清楚这里是现实世界,被杀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没有“下一次”的机会,可他非但没有害怕,甚至略有激动。面对自己不曾预料到的情况,面对未知,他总是心潮澎湃,大概,这是他作为一名普通人,唯一不怎么普通的地方。

  “小鬼!把形转石交给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逐渐追上来的隆面目狰狞。

  敬鸣在现实世界跑步的速度实在不能期待,纵使山林中草木成群,便于躲闪,但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多时,敬鸣心一横,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型铁锹,这是从逢瑁的背包里找到的唯一能够手持的武器了。他本来也想过带一把海盗用的弯刀,可尝试几次后,发现没有使刀经验的他很容易弄伤自己,只好放弃。

  见敬鸣拿出玩具似的铁锹,隆轻蔑地笑起来:“你就打算用这个?”

  敬鸣盯着隆的吉他,说:“你也没资格说我吧?”隆使用金属材质的吉他更不像是常规的武器。

  “哼!我认真的话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隆猛然加速。

  眨眼间,二人原本相差十多米的距离瞬间被缩短至两米左右,隆发起攻击。敬鸣用铁锹挡下,铁球与吉他碰撞后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你那个吉他也是铁做的?”敬鸣被震得手麻。

  隆得意道:“是啊,就连琴弦都是金属做的。”

  敬鸣谨慎地后退,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隆的面目凶神恶煞:“再问你一遍,要不要交出形转石?”

  “那···要不要给你呢?”敬鸣的手里当然没有形转石,他随便从背包里拿出什么攥在手中,虚张声势道,“形转石就在我手里,想要的话···去找吧!”说着,他把手中那不重要的东西扔向远方。

  不料,这一举动惹恼了对方,隆像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气鼓鼓地大骂:“畜生!你耍我!去他娘的形转石!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敬鸣从隆的呼吸中就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接连后退,又低头闪过挥向自己的吉他。

  吉他打在了敬鸣身后的大树,发出一声闷响。

  那棵大树有电线杆粗细,应声而倒。

  敬鸣闪开倒下的树干,树干正好横在敬鸣和隆中间。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跑。着实被隆刚刚的一击吓出冷汗,自言自语说:“这可不是我能对付的对手啊···”

  隆铁了心要让敬鸣好看,在后面紧紧追赶。

  不知不觉中,敬鸣跑到一座三层高楼附近,从风格上看很可能那就是海盗的据点。他望着高楼,不料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隆出现在敬鸣身后:“这下你总跑不了了吧!”

  敬鸣翻过身,面向隆,双脚不断蹬地,双手向后爬去,直到靠在一块两米多高的岩石上面。

  “哼!看你还往哪跑?!”隆抡起吉他,瞄准敬鸣的脑袋,大力轮去。

  “咣当!”

  敬鸣直直看着吉他砸到了突然出现的黑影上面,那个背影令敬鸣感到熟悉。

  是背头男人,奄奄一息的背头男人用身体护住敬鸣:“你···没事吧···”背影颤颤悠悠,随时可能倒下。

  “船长呢?!不对!你这是发生了什么?!”本该去救船长的背头男人结果出现在这里,更让人惊讶得是,敬鸣发现背头男人的一只手被砍断了。

  “船长没在据点里!地下室里是另一个‘蜃影’。”背头男人的面部被吉他砸得变形,“我拼命跑出来躲在岩石后面,本来也活不长了,最后能救你一命,真是太好了···”

  一只手被砍掉,另一只手还绷带缠着的背头男人奋不顾身地扑向隆,最后对敬鸣呐喊:“快跑!活下去!”

  背头男人接连受到隆的攻击,口吐鲜血。

  相比意识,敬鸣的双腿最先行动起来。

  敬鸣的脸上闪过凉意,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流出:“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为我这个刚认识的人去死啊!躲起来不就好了!”终于,敬鸣的泪水像决堤的江河,喷涌而出,“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慠巅在这里的话!可恶!”

  不断向前奔跑的敬鸣看见前方有一道光,拨开山林穿透过来。敬鸣顺着光亮冲出山林,正好发现洛连和菲鵼登陆无人岛使用的小型救生艇。

  敬鸣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小船,没有发现洛连和菲鵼的身影。接着,他的背后传来匆匆脚步声。

  “小鬼!快快受死吧!我决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你!”隆像甩不掉的阴魂,又追了上来。不必多说,隆能追到这里,那背头男人恐怕已经被杀害了。

  万念俱灰的敬鸣用空洞的眼神看着隆。

  隆龇牙咧嘴的面貌映在敬鸣的瞳孔上。

  “那个背头男人死了吗?”敬鸣向隆确认,冷静得恐怖。

  隆不以为然,说道:“死了啊,我把他的内脏都敲出来了。”

  敬鸣攥紧拳头,另一只手里还握着小型铁锹,声音低沉:“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将船上好吃的食物无私地分享给我们。虽然我和他达成的交易里面没有要求,他还是嘱咐手下优先保护我们的性命。”

  隆发觉敬鸣的样子有些奇怪:“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他说,他六岁时便当了海盗,却从未做过哪怕一次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一直进行有原则的冒险,对此他十分自豪,尽管在他的夸夸其谈中,很容易听出一些夸大其词的部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等不及地隆发起攻击。

  敬鸣眼睛都不眨一下,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全力闪过隆的攻击后,伸手靠近隆的身体,亲手捏爆塑料瓶引起爆炸。

  这一爆炸的距离太近,如自杀一般的攻击方式出乎隆的意外,隆没能完全躲开,他的上衣被炸得粉碎,胸前的大片皮肤被烧掉。

  “你小子疯了吗?!”隆用手扇开弥漫在空中的烟尘。敬鸣的手掌已经被炸得露出白骨,手臂不自然的向外弯曲。

  “那个背头男人到了沉迷夸耀自己过去的年龄,他的手下也都清楚,那些过去被他讲得太过夸张,反而难以令人相信。”敬鸣的气势咄咄逼人,“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手下竟然偷偷在私下跟我们说,不要戳穿背头男人说的不真实的经历,不想让他感到尴尬。”

  隆从敬鸣眼前侧移,发现敬鸣的眼球死死盯住了自己:“混蛋小子,你疯掉了吗?”

  “现在想想,背头男人讲的过去虽然有夸耀的成分,却算是精彩的故事。然而,他的故事被你终结了···你真的有这个资格吗?”敬鸣倏地扭头正好看着隆,接着他只用右臂活动,单手甩出小型铁锹。

  隆的注意力被敬鸣奇怪的行为吸引,一时大意,左肩被铁锹击中。

  敬鸣不顾废掉的左手,右手又拿出一个塑料瓶,缓缓逼近隆,似乎想要故技重施。

  隆被烧掉皮肤的胸前一阵刺痛,害怕地说道:“你可别乱来!你只剩右手了,如果你这一次没能和我同归于尽的话你就死定了!”

  “即便这次没能和你同归于尽,我也还有一次机会。”说着,敬鸣将右手的塑料瓶咬在嘴里,右手拿出最后的塑料瓶,扔掉背包,嘴里因为咬着塑料瓶然他的声音变得模糊,却更加有力量,“右手没有了我还有脑袋,为了把你拖进地狱,全都给你好了。”

  “疯子!疯子!”隆刚才的气势全然不见,反而被异常的敬鸣吓得躲进山林。

  敬鸣不依不饶地向隆逃跑的方向追去。

  隆躲在一棵树后面,从口袋里拿出耳塞堵住耳朵,肩挂吉他,摆出邪恶的嘴脸准备弹奏,“嘿嘿,最后赢的人还是我!下面即将演奏的是,禁曲——《第十三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