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转眼间破碎

顾念松了一口气，即使四肢早已无力，在他的监视下，她依然十分卖力地干活。r

她将灰堆在一块儿，还有七零八碎的虫尸，一把装进簸箕。r

扫过的部分和没扫过的部分形成非常大的反差，却让她倍感成就。r

无意间眼睛一瞟，发现顾谦彧还站在楼下，指间夹着一根烟，偶尔吸一口。r

若不是他囚禁了她，若不是她早就摸透了他的品性，此时此刻她真的会觉得他站在的那一地方就是一道人世间最明艳的风景线。r

她整个人都显得拘谨，和他在一起总是要提心吊胆的，这在四年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r

把整条走廊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流出的汗比刚刚清理完一到四楼时的汗还要多，可能是因为顾谦彧而让她起的心理作用在作祟。r

五楼的门都被锁起来了，顾谦彧也无意让她扫房间，所以负担减轻了一点点。r

扫完，又擦干净了。r

原本堆积着灰土的地板，也变得明亮照人。r

尽管恶心，还是让顾念心里沾沾自喜起来，满怀成就地欣赏着自己的成品。r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到时间，顾念整理好了工具，站在楼上，喜笑颜开，眉眼弯弯，对着顾谦彧道：“顾大哥，我做完了！”r

顾谦彧回了神，望着她的笑颜，愣住了。r

没听到他的答复，顾念笑容又压了下去，又开始担心。r

“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他淡淡说。r

顾念欣喜若狂，感觉忙了一晚，也值了。r

正欲下楼，忽然听到五楼靠楼梯第三道门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r

她身形一顿，下意识转首望去。r

在看清情况时，她蓦地瞳孔瞪大，无比清晰地发现第三道门下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r

“啊！”r

捂着嘴惊叫，仓皇地回过头想告诉顾谦彧一声。r

这时候脚下一滑，全身往楼下倾了下去。r

连她自己也没有反应得及时，身子已经往楼下滚了下去。r

一下一下，撞在阶梯上，身子就越刺痛一分。r

顾谦彧也没料到她倏然出了意外，嘴里只念着“念儿，念儿”，脚下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跑了过去。r

顾念倒在他的怀里时，额头上流淌着蜿蜒曲折的血，痛苦地闷哼着。r

“念儿，念儿？”他唤了几声，顾念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觉得全身处处都是闷痛，顾谦彧一把抱起她，迅速疾跑下楼。r

魏管家和高妈看到这一副场面，也皆是大吃一惊。r

“还愣着干什么！叫私人医生来！”顾谦彧怒吼。r

顾念窝在他怀中，低低地发出嘤嘤哭声，额头上的血沾到他的臂上，衬得触目惊心。r

顾及到自己屋里还有个小安安，叫了人看好他，把顾念安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r

她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淤青红肿，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她咬着下嘴唇，偶尔发出嘶哑的呻吟。r

顾谦彧蹙着眉，给她褪去了外衣，一面低声埋怨着要给私人医生扣工资。r

一秒一秒过去，他等得不耐烦了，想着往日处理伤口，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

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只能干着急。r

一会儿，他又唤人端了盆温水和消毒过的毛巾来。r

“念儿，你快点睡着，睡着就不痛了。”r

他小心地用温毛巾给她擦拭着脸，刚刚好的温度才让她的脸色显得不是那么的苍白。r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站在楼梯上对着自己倾城倾国的微笑，转眼间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