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在火车站附近的酒店里订了一套房间,在火车上待了两天,肩膀酸颈椎痛四肢疼,以至于她一沾床连衣服也不换就睡死去了。r
她想旅行,或者说,是躲避。没了小慕雪,她变得不习惯,时而会想念,而更多的是解脱。r
这种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r
醒来时,已是天暗。她吃完晚饭,走到公共电话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r
父母都知道她没带小慕雪走,也未曾怪罪,反而希望她能在外玩得开心。r
从他们话中,叶琳得知秦邵野有意将慕雪还给她。r
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看着陌生的风景,与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r
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r
于是,小时候的她总是异想天开,走在路上见到的每个异性,都是自己的上辈子情人。r
也许她上辈子的情人可能今生是个家财万贯的富豪,可能是穷酸潦倒的乞丐,可能是威风凛凛的公务员,可能是蹲在监狱中的杀人犯,可能是四肢发达的体育健儿,可能是孤苦伶仃的残疾人,可能他现在还未出生,也有可能他已经老去。r
前世后世都与她很遥远,但她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你们或许还没有见过,却凭着一种感觉,你能感受到远在天涯的他,你能听到他在你耳边歌唱,能看到他闪烁明亮的眼睛,能触到他抱着你的身体,即使这个人根本不曾存在。r
中学时代的音乐课上,他们随着伴奏,唱着欢快的民族歌,叶琳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个画面。是在她从没去过的内蒙古大草原上,一个穿着蒙古服饰的女孩在一碧万顷的草原上跳蒙古舞,一张黝黑的皮肤,却也拥有着比星星还亮的瞳孔,她性情热情奔放,与叶琳大相径庭。r
那时候,叶琳真正懂得了一个词——天涯。r
无论你在哪是什么民族,无论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无论我们是否相识。我祝你,在天涯那一角,幸福安好。r
木槿手里拿着一碗快餐盒,坐在草坪边沿的大理石长椅上,狼吞虎咽地趴着已经冷掉的晚餐。r
一只哈巴狗走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脚,巴巴地望着他。r
他笑了笑,将饭盒里所有牛肉都倒在了地上,哈巴狗欣喜地埋下脑袋,大快朵颐。r
木槿顺了顺它的毛,然后一手端着快餐盒,慢慢吃起来。r
叶琳走在凹凸不平的碎石路上,披散的长发被风吹乱,视线被阻挡,被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看着正前方坐在长椅上的男孩,和他脚边与他同样吃得津津有味的哈巴狗。r
她想上前说说话,想了想,又转身离开。r
木槿认出了她,疑惑地抬起头。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呼了一口气,上班时间到了。r
************************************r
秦邵野回到了X市。r
顾念的眼睛痊愈之后,已见得了阳光,只是她的体质越来越虚弱,血糖变低,有时候气温稍稍一降,她都会发烧得两天没法从下床。r
顾谦彧一日不回来,他就没法放得下心。r
她一如既往站在阳台上,听到脚步声,她就能知道是秦邵野回来了。曾长期在黑暗中挣扎过的她,已经能习惯用耳朵去辨别黑暗世界外的事物,听力变得更灵敏。r
转过身,迎面被他宽阔的怀抱包裹住。下颏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擦着浓密的头发。他的怀抱像冬日里厚厚的棉袄,炙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海浪般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