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开了灯又关啊？

“安安，妈咪是永远不会丢下你们的，那个男人是个坏叔叔，安安要把他的样子记牢了，看到他就马上躲起来。妈咪没有跟他，他撒谎呢。”r

安安破涕为笑，然后又问：“爹地呢？”r

顾念来这里之前就想好了理由——其实不用想，应付小孩子，根本不需要动脑筋。r

她笑笑说：“爹地和傅叔叔去玩了，下个月就会回来了。”r

然而，安安没有她想的那么好骗，一甩手跳出了她怀抱，怒目圆睁地瞪着她：“你撒谎！爹地才没和傅叔叔出去玩呢！”r

顾念一怔，半是疑惑地看他。r

安安跺着脚叫道：“你们总是骗我！总是骗我！我讨厌你们！讨厌！”r

突然使劲一推，小小的身子钻出大门跑了出去。r

顾念一惊，慌忙对着保卫叫：“快把安安拦住！”r

没一会儿，安安就被一个保卫提了进来，他的两只脚在半空中不停地蹬，嘤嘤大哭。r

她抱起安安，蹙着眉斥责道：“你在乱说什么呢，再到处乱跑被坏人扔到安哥拉去！”r

他心有不甘，撅着小嘴，赌气地把头甩到一边。r

顾念无奈，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柔声安慰说：“安安，以后不要乱说话。你刚一叫，寒了妈咪的心，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r

他不说话，顾念接着道：“爹地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我们一家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妈咪很累，安安陪妈咪上楼睡觉好不好？”r

安安还在闹气，却没抗拒，顾念拍拍他的后背，进了门，脱下鞋子时也没放开安安。r

抬头打量着这个房子，空荡荡，没什么人气。r

这一年里，他就是如此过来的吗？r

安抚着安安睡着后，顾念起身下楼去厨房里给自己倒杯牛奶，哄着安安睡觉自己也口干舌燥了。r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她身形一顿，转身，看见安安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r

“安安，你不是睡了吗？”她放下牛奶。r

他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不说一句话。r

顾念心疼，猜想他也许是以为自己走了，所以才追出来的吧。r

小小的孩子，就没有了安全感。r

又冲了杯牛奶，呵护地抱着小安安，温柔地哄到：“睡前喝杯牛奶吧，妈咪不会走的。”r

他听话地点点头，小小地啜了口。r

顾念牵着他的小手走出厨房，客厅里一团漆黑，她忽然觉得头脑晕晕的，点开灯，光线骤然明亮。r

安安反射性伸手遮了遮眼睛，却发现顾念站在原地动也不动。r

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时而明亮时而模糊，头也在眩晕。r

抚了抚额头，闭上眼甩了甩脑袋，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开灯前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r

伸出手，在墙上摸了一把，又按了下灯光按钮——依旧如此，暗无边际。r

反复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她以为是停电了，就不再做多余动作了。r

有点疲乏，脑子里嗡嗡乱叫，想倒下睡一觉。r

“妈咪，你干嘛开了灯又关啊？我的眼睛好难受。”r

安安拉了拉她的手指，疑惑地问。r

顾念一鄂：“眼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