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叹年浅的执着,骄傲,还有她的爱恨分明,她爱的,可以连命也不要,她恨的,她会用一切的手段把它毁灭,这就的年浅,爱得清醒,输得惨烈。r
我偶尔会去看仍然在狱中的父亲,偶尔,他会支支吾吾地问其年浅的事情,他在狱中,并不知道她的事情,只是单纯地以为,她得到了年氏企业,现在一定很好。r
他问她的时候,我看见他眼里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已经释怀的神情,他说他很是后悔,在年浅的一生里,造成了太多的缺憾,伤害了她那么深。r
他清减了许多,我突然就落下了泪,始终是他的女儿,就算曾经被利欲熏心,到了现在这种境地,也许,心灵已经被洗涤干净,只留下了对女儿的愧疚。r
我告诉他年浅的故事,从她的爱恨,到她的死亡,一一地告诉了他,他是她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她的逝去,并非我忍心,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是否真的已经后悔,曾经那样对她??r
那一次,他哭得很是凄惨,他说起了很多的往事,年浅的母亲,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子,还有他们的往事,说起了年浅的整个童年,他和我妈,是怎么样设计,从一个孩子身上,得到利益。r
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现在从他的口里那么清晰地说了出来,我还是感到了悲伤,那么一短绵长的岁月,年浅知道了这么多的不幸,她一个人,在怎么样撑过来的?r
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黑夜里,是否会哭着醒来,然后就是漫天的仇恨,幸好那些年华里还有一个叶然,那个眉目如风的少年,温暖了年浅的寒冷。r
我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在那以后的那些年月,年浅爱风苍野爱得那么浓烈的时候,面对叶然的痴情守候,她还是舍不得放开,因为叶然,在她的生命里,同样的,不可替代。r
在父亲知道年浅的事情后的第二个月,我来看父亲的时候,他两边的鬓角上,已经白发丛生,他拉着我的手,哭着说,他现在时常梦见年浅和她的母亲,在梦里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r
父亲哭得很是惨烈,我问他,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痛?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是他现在的心,很痛。r
我离开监狱,径直坐车去了年浅的墓园,那个一言无际的地方,躺着连绵的墓碑,站在年浅的墓碑前,她的墓碑前,永远有不停更换的花。r
妖娆的曼陀罗,洁白美丽的蔷薇,那是风苍野留下来的,他一得空就会来这里,每一次,我和洛绝在不远处等他的时候,就会看见他蹲在她的墓碑前,肩膀抽搐。r
墓碑上的女子,还是四年前的模样,眉目清冷,只是。了无生机,我突然就流下了泪,年浅,你离开了,留下了太多的伤悲,看,连我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也心疼了。r
一生的时光还是这么的悠长,对于某人来说,这何曾,不是已经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