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之落、我喜欢你
虽然当上了西堂的堂主，但我还是生活在离冰绝府几百米之外的西堂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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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从希罗城回到西堂屋的那一天，我远远地看见霞站在西堂屋外正清扫着厚厚的积雪。她不停地喘气，弱气轻吐，瞬间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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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你还好吧！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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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听见我的声音后，怅惘的脸忽地一转，激动地抱住我，但她始终还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霞。我轻拍着霞的肩膀。
此时，我听到身后不远处清晰而凌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除了雪地上横竖不一的几个脚印。
是谁？我心里暗自说道。
我把霞送进屋内，点燃炭火，关照了几句便转身向屋外跑去。
我追寻着那一路的脚印，直到看见前方哭泣着小跑的之落。
之落！我温声地喊出她的名字，像三月里悸动的心。
前方的身影突然静止下来，站在一棵堆满了积雪的枯树下，冷风呼呼地卷起一地的泪水。
忽然间，枯枝嘎吱地断开，厚厚的白雪疾速地向之落滑下。
情急之下，我快速地闪现到之落身旁，一把搂住她。厚厚的白雪打在我的背上，我看着怀里的之落娇气地抽泣，感到一阵锥心的痛。
之落，我喜欢你。我多想马上告诉她，我是那么的喜欢她。可是我不能，祭刹说过，那样会害死她。
你没事吧？
嗯，不过请你放开我。她不停地挣脱，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
你什么你，再这样被人撞见，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我松开双手，本想再抬手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却还是翻动嘴唇说，以后，不要哭。
嗯，我知道，但不用你管。
你为什么来西堂屋？
我……之落一时说不出话来，白皙的侧脸立刻变得绯红。
霞只是我的宫婢，记住我对她不会有任何感情。
这些关我什么事？
你走吧，西堂屋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哼，走就走。之落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立刻绕过我的身子，跑向雪雾的深处。
我静静地站在枯树下，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微笑。
之落，我喜欢你。我朝白皙的天空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一日之后，我去了冰绝府拜访祭刹。
祭刹依旧是那样的悲伤，从他的眉目间你看到的永远都是忧愁。
祭刹，好久不见。
嗯，渊奂，祝贺你当上西堂的堂主。
祭刹，这次任务中我还遇见了另一个朱雀宫的杀手。
谁？
苏幽。
苏幽，她可是拆暗的手下。
对，不过据她说她此次去希罗城的任务是帮助我顺利进入白府。
不可能，宫主绝对不会让两个府邸的杀手同时去完成相关联的任务。
那你的意思是苏幽在骗我。
应该是拆暗，看来拆暗又在计划什么阴谋了。
那要不要告知宫主？
不必，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切不可打草惊蛇。
嗯，我知道了。
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祭刹感叹道，这个冬天的雪下的还真久。
渊奂，你明白么，在朱雀宫有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一个是以我为首的冰绝府，一个是以拆暗为首的缠黯府，我们相争相斗了十年。我十八岁的时候当上了宫主的左护法，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开始教授你技艺，就是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拆暗趁机扩大了自己的势力，我想现在朱雀宫里有一半的杀手都与他建立了生死关系。宫主的统治，岌岌可危。
但为什么宫主不在那次叛乱中就地杀掉拆暗？
我也不懂，我也不明白宫主的心思。或许，她认为这只是一场由她掌控的游戏罢了。
晚上，星空璀璨，我坐在流姝殿铺雪的琉璃上，身后是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圆月。我看着月光从流姝殿的台阶慢慢爬上琉璃，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得像演出一场无言的闹剧。
我始终还是不明白，那些支离破碎的感情，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可以是一个平凡人该多好，我不用拿着鲜红的破诀，不用被那么多的教条束缚，不用考虑那些纷杂的琐事，我可以认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像之落那样美丽的女子。可是现实把我打击的体无完肤，我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连那简单的几个字都说不出口。我流着泪，但我从来不说那是眼泪。我一直以为，只要像祭刹那样把悲伤镌刻上脸颊，就不会再有任何感情，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之落，如果有一天，就算要我背弃全世界，我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扣起手指，潋滟出风，直到将双眼的泪水吹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冰绝府的上空弥漫开浓浓的黑烟，进而出现浓烈的火光。
我下意识地急忙向冰绝府飞奔去。
到达冰绝府时，我看见祭刹站在火光蔓延的书房外，所有的下人拿着木桶向燃烧的书房泼水。
我轻跳下琉璃，祭刹，没事吧？
没事。不过之落还在书房里。
当听到“之落”的名字时，我的思绪霎那开始褶皱。我疯狂般冲向了火光冲天的书房，捂着脸，大声地喊着：之落！
大火像猛兽不断吞噬着梁柱，眼看书房就要倒塌，突然我的脚被一只手拉住，我低头看见之落正倒在一旁，哀弱地对我说，渊奂，救救我。
我马上抱起她，从重重的火焰中跑了出来。身后的书房像散了的骷髅架，塌得七零八碎。
祭刹！我着急地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渊奂，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宫女冒险跑进……
不要说了，她有事么？
祭刹把了把之落的脉，说道，她只是暂时的休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祭刹走到倒塌的书房旁，冷冷的说，今晚的火是施术引起的火，看来是人祸。
是谁？
现在我也只有认为是缠黯府的人所为，看来较量开始了。
祭刹，我能带之落去西堂屋养伤么？
如果你不想让之落死掉的话，就把她放在冰绝府，稍后我会叫人好好照顾她。
那多谢你。
你记住，今晚的事不要向外人说出一支半语。说完，祭刹的指尖轻轻掠过几丝风息，在场的所有宫女全部被杀死。
现在，你快回你的西堂屋，剩下的事我一人来处理。
我缓缓地放下之落，道，谢谢你，祭刹。
嗯。你快走。
我轻跳上琉璃，不舍地离开了冰绝府。
回到西堂屋时，霞已经裹着狐皮睡着了，我看见她的脸上清晰的散乱着风雪的伤痕，这小姑娘，看来真的挺累。
但尽管夜深，我依然睡不着。我提起精神，离开西堂屋，悄悄地潜入了缠黯府。
缠黯府内没有半点月光，阴冷得让人心寒。
我甚至不知道拆暗的卧室在哪里。正在这时，我的身后逼近一道冷艳的剑影。我迅速地避开，但剑还是划断了我一丝长发。
谁？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我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拿起身上的破诀，反刺向她。
对方显然也很懂剑术，轻易地避开了我的剑。
这把剑是破诀，你是渊奂！
那么你是？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快点离开这里就是了。
可……
可什么可，你再不走，我就用剑杀了你。
我冷冷的目光在黑暗里始终看不清她的脸。我跳上缠黯府的琉璃，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