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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白罗大殿、卷三


化身成鲛人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鲛人族的王居然有食人的习惯,隔着寝宫的大木门,我们瞟见一个雍容华贵的鲛人坐在宽大而华丽的床上,他的样子不同于其他鲛人,三分清秀却带着七分邪气,鱼的面孔已不是十分清晰,倒是有一副像人一样的俊俏脸庞。他咬着刚才那人的脖子,一个劲地猛吸鲜血,直到他突兀着双眼,枯槁而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满是獠牙的嘴巴。

我们还注意到,在鲛人族王的身边始终有三个形影不离的侍卫,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个没落的王,谁都不曾离开他身边半步。而这个王除了食人外,对人鱼族内姣好的人鱼也情有独钟,他喜爱观赏人鱼剪影于晚霞上的翩跹,点点通透的脸上,是一阵一阵糜烂的醉意。这就是鲛人族的王,名唤为戒。

但是,这样的王同样是一个痴情的人,后宫佳丽三千,可他却独爱她,一条获得双腿的人鱼,简。

那天,简怅然地坐在后宫一处空荡荡的房间内,轻靠上窗台,脚边香炉晕开层层雾气,她轻轻地一弹,一小块香料落进香炉里,催起几缕轻烟。

而他依旧一身雍容的黄袍,站在她的身后,说,如果你试着爱我,我可以给你一切。

简则毫无表情地背对着他,冷冷地说,除了爱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甚至是这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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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要你答应爱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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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的命,你能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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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一边,默默无言。我和祭刹站在外面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

海妖唱响了晚夜,我和祭刹开始重新安排整个刺杀计划。既然戒这么爱那条获得双腿的人鱼,我们就与简达成协议,里应外合杀掉戒。夜晚来的很冰凉,我和祭刹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轻盈地穿梭在泛白的琉璃上。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联合深宫里的简。

简的容貌,是可以与苏幽那倾城的脸媲美的,柳眉、褐瞳、白鼻、朱唇,青色的发簪圈起秀丽的长发,美到一股无情的窒息,像此时静谧的夜晚,也会婉转地低吟出一阵习习的晚风。她的双瞳始终游离在窗外的海面上,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像久经等候的心,在时间的罅隙里一点一点腐烂。

我和祭刹突然现身在她面前,她惊讶地望着我们,张着嘴,但没有话语。

你不要怕,我们对你并无恶意。祭刹对她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她怯怯诺诺地说。

我们是朱雀宫的杀手。

杀手!简似乎很惊奇,她接着问道,你们打算杀了戒?

对。

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呵,可笑——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简流露出一副轻傲的表情,犀利的语言像是一次攻击。

只要你能帮助我们,你就可以摆脱戒,获得你想要的自由。

自由……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戒为了把我束缚住,剥夺了我的一切,我像是被无情地打入了冷宫,然而他却口口声声地说着,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我忽然想起那时的之落,清纯至淡雅,我把站在碧荷塘旁的她比作此生最美的风景。可是,现在她又在哪里?

简轻轻地哼起小调,似乎她是世间最忧愁的人鱼。

她说着她的独白:我是人鱼族的公主,十年前,在我两百岁刚刚成年时,鲛人族的王戒看中了我的姿貌,他为了得到我而威胁我的父王,如若不把我嫁于他,就挥动千军万马屠了我们一族。我那年老的父王,为了保全我们人鱼族,就屈服地答应了戒,可惜他得到的只是我的人,永远也无法得到我的心,因为我从未爱过他,一刻也没有,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莫名的徒劳。就像他给我的这双人腿,我亦不屑于他的好意。

简是个刚烈的女子,从她的言语中透露出她的桀骜与心计。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吃力,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之中有一人必须吃下这颗绝命丹。简从腰间细长的腰带里拿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

祭刹立马从她手里抢过绝命丹,囫囵地吞下去。生怕那样的毒药是我咽下去了。

她说,三日之后,如果你能成功杀了戒,就来我这里拿解药。

好,但是我们需要你引开戒身边的三个贴身侍卫。

嗯,一言为定。

这时,宫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明明晃晃的灯笼后面是穿着黄袍的戒以及那三个贴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