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雪刃的曾经

雪刃哽咽着喉咙，温声细语地讲起他的故事。

我记得那还是我九岁的时候，玄武宫里无论是杀手还是宫婢都说我是学习杀人之术的天才，那时，玄武宫的老宫主对我疼爱有加，从小我就养成了娇纵好斗的性格，在玄武宫没有人敢对我不屑，连老宫主身边的护法都不敢。十一岁时，我竟学会了老宫主毕生的杀人之术，于是，我开始执行杀人任务。你可能无法体会，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就已经能看破生死，每当我看到鲜血从别人心脏处一涌而出时，就有莫名的激动与喜悦，渐渐地，我在宫内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十五岁时，我的党羽遍布整个宫阙，除了老宫主身边的三个护法外，几乎整个玄武宫都是我的部下。兴许是老宫主愈发觉得不安了，他对我的成见也越来越大。终于在我十六岁时爆发了玄武宫的夺权之战，我纠集了宫阙的大部分杀手造反，那一场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但是天空始终是黑沉沉的，甚至我不觉得白昼出现过。经过那场夺权之战后，老宫主以及那三个护法全部成了冰冷的尸体。我很顺利地当上了玄武宫至高无上的宫主，大权在握，我睥睨天下，但是那场大战却给玄武宫带来了近乎毁灭的打击，到处都是残垣断墙，宫阙里的杀手大部分都负伤而亡，我不得不下令休整整个宫阙。并且以玄武宫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用幻术结界弥漫开大雾。在处理战场时，我把老宫主的尸体抬到了这个花园埋下，我记得老宫主生前最喜欢的花便是洁白无瑕的百合，于是把百合种子浅埋在老宫主的墓前。几个月后，百合花露出嫩嫩的枝芽，含苞的花朵似乎在瞬间绽开了一地的泪。但是那株百合却不是纯白色，繁茂的株干上全是耀眼的蓝色、紫色和粉色的花朵。我惊呆了，难道冥冥之中老宫主还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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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反叛是大逆不道的事，但是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必将杀了我，这就是杀手的世界，不是尔亡就是吾死，想要活下去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外，还需要冷酷至无情的秉性。这个道理，得之或生，不得或亡。

我为自己反叛的事找到了心里慰藉，然而，我错了，而且错的是那样彻底！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宫主的安排，我在清理老宫主的遗物时，得知在那场大战之前，老宫主就服下了一种名为三色毒的药丸，顾名思义，这种毒由三颗不同颜色的药丸组成。三色毒不会致命，但会一步一步吞噬服药者的功力，直到功力尽失，成为废人。

其实，在我十五岁时，老宫主就想退位于我，可是他怕宫阙上下的三个护法反对，如果退位也应该在护法里选一人继承。这样做名不正言不顺，会招来诸多非议，便作罢了。后来他故意处处刁难我，就是想刺激我叛乱，这样做，即使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只要叛乱成功，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就会变得合理。而且叛乱必须快，因为当时三个护法已经有二心，说不定随时可能暗杀掉老宫主。果然，在我十六岁时，我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叛乱，我记得老宫主在我面前倒下时，嘴角抹上了一丝微笑，我满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想想，那竟是一丝毫无虚设的笑容。

他为了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老宫主是我这一生最尊敬的人！

那株百合越长越繁茂，似乎老宫主体内的三色毒，给足了它生长的力量。

雪刃说到这里，看着手里的百合，小声啜泣。

而灵鲭还蒙着眼，她无法明白雪刃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感情？这样一个杀手，居然至情至性到这等地步，他真是太复杂了。

为什么，老宫主会在大战来之前服下三色毒？

呵呵，你说呢？雪刃带着哭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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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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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想我输掉那场战斗。

可是他也用不着自毁功力啊？

杀手和杀手之间过招，不是你亡就是我死，拼尽全力才是杀手的信念与道仰。

灵鲭恍然大悟，杀手的世界如同黑白色调，一个极端和另一个极端在天平上永远无法得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