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住焦开春背心的老头干巴瘦小，个儿往高了说也超不过焦开春的下巴，往低了说老头要是后背一佝偻，恐怕只能到焦开春的胸肺部，浑身上下皮包着骨头，挑挑拣拣不过三两肉。
老头如此瘦小的身子，却穿着一件皂色长衫，长衫又长又肥，下摆快到了脚脖子，显得其更为瘦小，若不是认识这身衣服，焦开春都快以为老头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了。
这皂色长衫，可不就跟河东的双峰山上茅仙观里的道士身上的道袍一模一样的么，焦开春转到老头背后，果然看那长衫背后，用白漆印着个太极两仪图案。
知道了这干巴瘦小的老头是个道士，焦开春再看老头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但见其一脑袋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个髻，用根木簪子穿着，下巴上还厥着几根花白胡须，大概经常被其特别关照而捋得顺顺溜溜，一双老眼眼皮低垂，偶然抬起便神光四射，面皮虽皱却还算红润，有个词正好形容这个白毛老道：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不知道白毛老道扯停自己有什么事，焦开春冲老道双掌合十，一想又不对，这是佛教之礼，又改为单掌，感觉还不对，无奈之下捎了捎头，干脆候在那不动了。
“呵呵，这位小友不必多礼，贫道乃茅仙观观主虚竹是也。”老道打了个稽首，微微笑道。
“呃，虚竹……道长，不知叫我有何贵干？”焦开春依着老道的样子还了一礼，心想虚竹不是和尚么，怎么成道士了呢？
老道虚竹抬眼瞧了瞧四周的车水马龙，微皱眉头，试探的问道：“此处太过吵闹，能否找个僻静处说话？”
“小时候我就找算命先生算过了，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如果你想给我测凶算命，我看就算了，也不是钱的事，主要是再算也不过如此，再说我这还有事儿呢！”焦开春摆了摆手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提示有短信进来。
“你误会了，我们道士一般不出门求布施，还请你放心。”老道急忙解释，然后小声说：“主要是我的话太有些惊世骇俗了，怕别人听了去。”
“哦，那你先小声说给我听听，先问清楚了，收不收费？”焦开春掏出手机，看着短信说，短信是李小波回复来的，说是晚上聚一聚，给焦开春接风洗尘。
“你也忒小瞧本观主了，光是香火钱也足够本观用度的，还能骗你钱财不成。”老道有些不忿的说道，不过说完还是踮脚朝焦开春耳朵边凑了凑。
焦开春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解释，低下头把耳朵送到老道嘴边儿，就听老道喷着热气悄悄说：“你身上有妖气。”
焦开春悚然一惊，跳开一步，上上下下把老道仔细地打量了个遍，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个白毛老道真是可笑，在山上待的闷了想出来吓唬人呐。”
老道站在原地，手捋胡须也不言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焦开春看老道装b的模样心里嘀咕，最近他身上还真是有着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莫不是老道真能看的出来，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妖气？不过，这妖气可都是救了自己的命，并没害自己一丝一毫啊！
想到此处，焦开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听的背后一声叹息：“唉，非是贫道见死不救……”
焦开春回头望去，见白毛老道仍自站在原地没走，人流中虽然瘦小却显得非常醒目，竟让人感觉其身影虽小却如山岳般巍然屹立，不知为何，焦开春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又慢慢地踱了回去。
“驱妖除魔乃我修道之人的职责，小友大可放心，贫道没有恶意。”老道见焦开春又转了回来，神色间竟有激动之色，慷慨而谈。
焦开春冲老道一摆手，引着他来到一楼角僻静之处，看看四周无人，方才小声问道：“妖气分不分好坏？有没有只对人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妖气？”
老道闻听愕然，思索半晌方才呐呐回答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一般说来妖气是没有好的，但根据相对论的理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这妖气也就不能说死它就没有好的，也许世上存在着只对人有好处的妖气，不过我从没听说过，也不好妄下断言……”
顿了一下，老道又道：“妖怪附体，一般都会吸收人体的阳气，轻者伤身，重者丧命，我从你身上隐约看到有妖气缭绕，故此才叫住了你，你是怎么个情况？说来贫道听听。”
焦开春想了一想，就决定跟老道说了：“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实话跟你说了，最近我身上确实有些不正常，至于是不是妖气我也不清楚，不过，就算是妖气，也都是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一命。”
“第一次我出了车祸，眼瞅着就要被甩出了车外，却莫名其妙的被拉了回来，第二次，有人用枪打我，我身上冒出一圈青光，就把子弹全部给挡了下来，这两次可都是我亲身经历，一句谎话没编，所以我才问你妖气有没有好坏之分，也可能我身上的就是好妖呢！”
最后，焦开春又是不放心的问。“那个，妖气真的会吸收我的阳气吗？好妖坏妖都会吸收吗？”
“你身上的妖气，还真是挺奇怪的。”老道捋着胡须说道，又沉吟了片刻，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不知道是好妖还是坏妖了。“不管是好妖还是坏妖，吸收阳气，那是肯定的，所以你还是尽快把身上的妖气驱了才好。”
“那——道长您——会吗？”焦开春都用上敬语了，其实若不是最近发生的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白毛老道的话的。
“什么话，把‘吗’字去了。”老道士忿然道。“贫道修行了数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驱妖除魔……”
“你是第一次给人驱妖啊！”焦开春听出了老道的话外之音。
老道士一激动说吐噜嘴了，忙解释道：“现在不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了嘛，妖精也少了，你想啊，天下道士何其多，哪来那么多的妖精给我们一人一个的练手呢，呵呵，不过你放心，贫道的理论知识还是比较扎实的，并亲身协助师父驱妖n次，虽然没有自己动手，但是还是非常有经验的，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这样，驱不走妖不要钱总行了吧！”
焦开春一听又不干了：“不是说不收费的吗？”
老道急忙辨解道：“我靠，燃个香点个烛画个符的，总得要成本吧，我费劲巴拉的给你驱妖，你多少也得给个成本价吧！”
焦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