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

贾秀才知道错怪了小儿子，心里懊悔着，反劝着王老三不要为难小虎，赔墨的事不了了之，燕娘为这事没少怨怪秀才。彼时，我正吧唧着小嘴在娘亲怀里吃奶，这奶水味腥的，心里头郁闷至极，好雷人的婴儿穿，难道灵魂穿越必须从娃娃抓起？r

燕娘下厨做饭烧菜，将我摆在小木床里，四哥贾似道悲催的趴在床上，嘴里哼着痛，眼泪汪汪的瞅着我，他是不是特羡慕小婴儿的无忧无虑，光知道吃奶撒尿呢？r

我恶质的笑了，幸灾乐祸的意味很明显，贾似道见鬼似得哇哇大哭大喊：“娘亲，窈娘笑话我！”r

切，就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可贾似道的话说出来谁信？r

燕娘在厨房正忙的焦头烂额，以为出了大事，进屋一看，小女儿在唆着手指流口水，小儿子一惊一乍的似见鬼，燕娘叹气：“小四，你若乖一些，你爹怎会打你？小虎诬赖你，你爹也不会信的。你妹妹这么小，她能笑话你？”r

贾似道心里特委屈，恨恨的盯着小妹妹，心想总有一天，这仇要报了！r

婴儿的生活除了吃喝便是睡，除了每日的拉屎散尿引起的臊臭味，生活基本算正常。在嗯嗯之前，我的哭声总是很凄厉，有时燕娘忙不过来就耽误了，那时候心情会很糟糕，有种想寻死的欲望。每当我爬到床头边的时候，鼓励自己再勇敢一些，可每次都被四个小鬼或是燕娘逮着，他们总不放心我一人待着，怕出事故。r

总盼望着长大，度日如年啊我，燕娘还夸说：“我家的小女娃儿爱干净，一有尿就震天的哭，长大了一定是干净仔细的女子”。r

我晕，嘴不能说，心里特着急，“你当妈的都明白，那为什么还会出现次把次的失误？”想当年，怎么就幻想着永远十八岁呢！r

日子一天天的度过，几个小鬼一天天的长大，直到有一天，老四因七岁男女不同席的缘故和我分床睡了，才意识到古代的娃儿好早熟，这早熟大都是人为的限制。r

这时候我才三岁，好歹摆脱了兜尿布和天天喝奶的级别对待，谁叫是家里的唯一女孩呢！r

燕娘宠爱拿我当宝贝，我就装小孩子撒娇，老是腻歪着燕娘，燕娘得意常说女儿是她贴身的小棉袄，彼时我不知道，燕娘终有一日会为了家里的男孩子，脱下这身小棉袄，只为了儿子能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儿媳妇！r

尽情的享受着童年时光，我不必像男孩子一样熟读诗经，不必像男孩子一样养家糊口，没注意到家境的衰败，没注意到贾秀才的学生越来越少，学里只剩下些农民的孩子。家境宽裕的孩子早早的被父母送往省城里读书，譬如地主家的大儿子，在贾秀才这里受到了启蒙教育后，到省城里念书去了。r

朱达成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皮肤白白的白面小书生造型，小孩子摇头晃脑的念书摸样很可爱，经常会流着口水盯着朱达成痴看，被别的孩子取笑。r

朱达成红着一张小脸，半是害羞半贼精的回望着我，那时候我不屑极了，不就是一小毛孩子，在一堆小鸭子里稍露头脸的野天鹅呗，有啥了不起。r

将头一扭，没看见朱达成受伤的表情，以后，也没多注意他受伤的眼神，徒留下了黯然销魂的背影给我。r

大哥贾迎举已经有十四岁，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成亲有了孩子，爹一直不肯为他说亲，目的是让大哥用功读书，红袖添香的雅事是成大事之人才讲究的。r

贾秀才的同年好友，目前是徽州的知府，徽州有名的学府正在招收学员，贾秀才委托这位知府同年看顾些些贾迎举，学府里学费贵的要命，每年要十两银子，等同于秀才家五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