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亦君还算镇定,只见他在怔愣过后,下意识地问。
“那……不打行不行?”
对面,那护士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答。
“不行,手术都已经进行一半了,就算不打,她这胎儿也形不成了,并且还会在子宫内留下淤血,所以,这胎一定要打。”
见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洛亦君默默低下头去,没有再吭声。
那护士许是也看出了他的不高兴,见此,她也没浪费时间,直白地说。
“现在是出来跟你说一声,我进去了。”
说着,那护士真的进去了,而洛亦君,他依旧沉默着,手术室的们再次关上后,洛亦君默默走回那长排椅坐下,一直沉默。
没人会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当爸爸。
可是,却是被他亲手给杀死了,这种心情,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不过,也正是因为痛苦,才使他更加的迷茫,夏夏,本来就是仇人家的女儿,她绝不能怀上洛家的种。
所以,那孩子必须打掉,可打掉了,他却又发现,自己的心情是那么低落。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洛亦君一直在那等着。
终于,在等了不知多久后,反正,等到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那手术室的门,才推开,然后,夏夏被推出来。
她嘴上罩着氧气瓶,人目前还是处于昏迷中的。
看着她这样,洛亦君怔怔的,不过,他还是有站起来跟着车尾去了。
接下来,夏夏被推入高级病房休养,本来,她都已经没事了,而孩子也正常流掉了,可是,洛亦君却是不舍得离去。
他就坐在床边,抓着夏夏的手,一直在那等着她醒来。
接近夜幕降临的时分,夏夏才总算有苏醒的迹象,只见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并且,在睁开后,哪里也不看,只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夏夏这样,似乎平静得有些过度了。
床边,洛亦君见她醒来了,他有些兴奋,本想焦急地问她的,但,想了想,却又觉得他将情绪表露得太明显。
见此,洛亦君调了调情绪,马上变成一副冷淡的模样,他随意地问。
“感觉怎么样?”
那旁,夏夏没有回答他,她氧气罩已经被取掉了,因为,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需要再戴氧气罩。
看着夏夏没有回答,洛亦君眼中闪过复杂。
他知道夏夏在怪他,不过,洛亦君是什么人?他不需要对任何人有内疚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后,洛亦君的语气,又再变得更冷了一些,他问着。
“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来。”
与此同时,夏夏自然是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了,见此,她不禁转过头来,看向他,打击着他。
“洛亦君,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丑恶模样,既然关心得这样勉强,又何必守在这儿,你做给谁看?这里就只有我们二人,装什么装。”
听到夏夏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洛亦君瞬间就怒起了。
他阴沉着一双眼,紧盯着夏夏看,也不吭声,那眼神似乎能杀人一般。
然后,洛亦君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冷哼一笑,讽刺着。
“行呀,看来是没什么大碍嘛,要不完,怎么还那么牙尖嘴利呢?说话不饶人的样子。”
见他说自己,夏夏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她一冷哼,直接别过头去,冷漠地赶人。
“你可以走了,我今晚在医院睡。”
话音才刚落,洛亦君马上接答。
“我在这守着你。”
听到这话,夏夏心里微微有些被触动,然而,她脸上却没有表露任何的东西,依旧还是那副无情地赶人走的模样。
“少在这里犯贱,谁需要你守?滚。”
床边,洛亦君见她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他实在听不下去,只见他站起身,直接弯身探过去,那手,也顺势捧着夏夏的脸扳过来。
然后,洛亦君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唇,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
夏夏见他吻自己了,她起先十分不愿地挣扎着。
然而,到最后,她的挣扎,统统软下来,改为主动搂住这个男人的脖子,和他亲吻着。
有时候,夏夏觉得自己真疯了。
她恨洛亦君,然而,却是发现,她的恨,真的不知从哪里说起,追根刨底,却发现,或许根本就没有恨。
那些所谓的恨,只不过是源自上一辈的家族仇恨而已。
长久的亲吻结束后,洛亦君放开了她,但是,也不知他心里是怎样想的,在亲完了,还不忘讽刺一句。
“你在主动搂我,说明,你们夏家的人,就是那种犯贱的性格,连那些仇恨都能忘记。”
见他又提那些事,夏夏累了,她干脆闭上眼睛去,淡声道。
“我想休息了。”
这一刻,夏夏的语气,说得是那么淡然,仿佛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般,她这点,不禁让洛亦君为之一怔。
然后,洛亦君也没再继续废话,他坐在床边守着。
守着的时候,洛亦君似乎忘了,他已经一个下午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从中午回来,就饿到现在,而夏夏,亦是。
不过,夏夏的情况不同,她刚刚做完手术,是不能立即进食的,饿着反而还好一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夏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她眼睛一直闭着,头侧向了那旁去,似乎是有意的。
这旁的床边,洛亦君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在白炽灯强烈的照耀下,他第一次这样静静地看清她的容貌,以前,他是没空来仔细品味夏夏的长相的。
此时,她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白皙,可能是刚刚做晚流产手术的原因。
洛亦君看了许久,忽然,他不知怎么的,竟是呢喃着问出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夏夏。
“手术那会儿,痛吗?”
然而,房间内静悄悄的,没人回答他,夏夏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不知怎么的,她眼角那里,却是流出泪来。
呵呵,或许,她是在装睡吧,因为痛苦,所以,她流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