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语纯正地发音,强大的心理素质,根本让人看不出他有半点愤懑和不悦。
“呵呵,韩总的玩笑很好笑,不过……”慕向晚微顿,收起笑容,站起身,正色警告,“这次是友好相劝,下一次我们必定会直接追究法律责任。”
韩子辰也从舒适的沙发椅上站起,礼貌绅士地伸出手,一语双关地道: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类似的事发生,让慕总有机会再跑一趟。”
慕向晚微蹙了下娥眉,从容地伸出白皙的纤手。
“最好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相握住的双手,各自没有温度,一道风驰电掣的电流游离在两人之间。
一场恶战,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慕向晚走后,韩子辰把海亿公司的负责人李俊叫到总裁室。
“解释。”韩子辰重重地把海亿和天行签订的协议扔在桌上,“为什么不按照他们协议书的要求制作图纸?”
李俊低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海亿属于韩氏旗下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分公司,平常列会都没他们的份,就算他这个负责人,一年之内能见总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没想到和天行的一点纠纷竟会惊动总裁。
“回总裁……天行所谓的违约根本是他们吹毛求疵,故意找麻烦。”
韩子辰皱眉:“何以见得?”
“签了合同后,他们频频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说我们违反合同的约定。设计的样稿我们不知道给他们修改了多少回了,但他们总是能找出纰漏,不断地退回给我们重改,全公司大半的设计员都出动了,却总是被人变着花样退稿,心里难免有怨气,所以……”
“所以怎样?你们就不予理睬?”韩子辰操起桌上的合同,大力道地丢到李俊脸上,“合同我都看过了,里面有很多细节的条款不是无法做到,就是照做会造成建筑物的安全隐患,这样的合同你们也敢签?!”
面对总裁鸷猛的斥责目光,李俊犹如芒刺在背,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当时天行用8千万的高价引诱我们和他签订合同,当时明明谈得挺好,他们还表示只是合同订得细一点,操作起来有出入他们也是可以允许的。”
“混账!你这个负责人第一天到社会上混吗?谈的挺好?谈得再好也是口说无凭,能拿到台面上讲的,只有白字黑字写下来的东西!”韩子辰如刀子般锋利的眸光令李俊恍如有种即将被千刀万剐的错觉,吓得他连头都垂到了胸口。
“是……总裁,可……可现在这事该怎么处理……我担心,他们会一直找我们麻烦……”
韩子辰沉思片刻,当机立断:
“有一部分过分的要求本身违法政府的强制法令,签了也无效,但最好和他们交涉,删除那一部分内容。其余的,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务必改到他们满意为止!”
“是是是,果然还是总裁英明,那属下立刻去和他们交涉!”
“等一下!”韩子辰叫住赶不及往外跑的负责人。
“总、总裁……还有什么吩咐?”李俊的冷汗狂飙,战战兢兢地问。
韩子辰眯起晦眸:“参与签订这次合约的一干人等,全部辞退!”
“可是这次的人员中包括董事会元老的孙女……”李俊面露难色。
韩子辰冷峻的俊颜肃杀:“要我再重复一遍原话,还是你也一起滚蛋,自己掂量!”
“哦哦哦,是是,总裁,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俊抹了把汗,匆匆退出总裁室。
怪不得外界的人都说总裁行事冷酷无情,只要触犯到了他的原则,就算有再大的后台,他也绝不会姑息。看来他以后在总裁手底下干事要小心着点了,搞不定哪天定时炸弹就砸到自己头上……
“总裁,海亿李部长那里转来消息,原来和他们一直保持合作关系的泰宇建材公司无法提供足够的钢筋给他们,市面上又很蹊跷得同时缺货,现在他们面临比原价高于两倍的惩罚性赔偿。”
韩子辰的眸底划过一道阴晦的光,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转动椅背,只言片语:“知道了,你出去。”
“是。”
办公室重新只剩下他一人,韩子辰眯起眼--
他预计的猜想果然没错,这次合约,从一开始就是她下的套,市场上突然少了起地基必须用的钢筋,原先商定三个月要完成的一期工程势必无法达成。高额违约金还不是最重要的,让韩氏的信誉受到影响才是无法估量的损失。该死的女人,居然将了他好大一军!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按下徐成杰的内线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熟悉的声音--
“总裁?”
“拨一亿六千万到海亿账户,让他们和天行私了。”
“是。”
他干脆果断地下达指令,脸色不太好看。
“子辰,你有心事吗?晚餐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晚餐后,韩子辰载林诗韵回家,一路上他只顾开车,一句话都不说,眼看快到家了,林诗韵忍不住问。
韩子辰熟练地往左打方向盘,驶入林诗韵所在的小区:“没什么。”
寥寥数字,并不愿多谈。
林诗韵难掩失落:“子辰,你有什么事都不愿和我说吗?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你,但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担压力。”
韩子辰把车平稳地停在她家楼下,侧首,线条优美的俊脸扬起风度翩翩的弧度:“乖,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不早了,上去睡觉吧。”
林诗韵清愁绕上眉梢,留恋不舍的水眸露出熠熠期盼的光泽:“今晚……你不到我那去吗?”
韩子辰轻笑着安抚:“我不上去了,还有事。”
不知何故,他的笑竟林诗韵觉得有丝敷衍。
以前在大学,他对自己总显得很有耐性的,可自从他们重新在一起后,他总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错觉,仿佛根本琢磨不到他的内心,在近个把月内,他更是连对她的话也能省则省。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她”又回来了吗?
心里疑丝百结,但表面上仍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林诗韵听话地下车,韩子辰等到她上楼,便启动车子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