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辰!”慕向晚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勒得他差点透不过气。“韩子辰!我要代表人民消灭你!明天我就去农药店买毒鼠强,消除四害、保家卫国!”
“你胡扯够了没!慕向晚!”
相不相信他现在就买瓶毒药灭了你!
听到吼声,慕向晚抬起溢水的眸子瞅瞅他,小鼻子一抽,委屈地低喁,“你坏……你就知道凶我……”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失落地垮下小脸,大眼空洞得像被人活活掏空了似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着喃喃自语:“宝宝被拿掉了……宝宝没有了……你还要打我……”
韩子辰的胸口滞塞,看到她委屈的泪水弥漫了娇艳的小脸,韩子辰的心口也不由地隐隐作痛,火气早就消弭得无隐无踪。
他坐下来,轻柔地拥她入怀。“不会打你的,不要怕。宝宝……”他深吸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抚。“宝宝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真的?”她仰起哭花的小脸。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向晚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偎在他宽实的胸膛前,大水眸扑扇扇地望了他两眼,小嘴蠕动了两下,又没安全感地向他怀里靠,仿佛要最接近热源,才能安心。
“可是……你以前常骗我……”
他深深吸纳了一口气,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的,不觉放轻了语气:“什么时候?”
慕向晚窝在他怀里,细细数道:“有很多啊,十个手指都数不完。比如结婚的时候,你说会带我去爱琴海度蜜月,结果你后来又说工作忙,没带我去;还有一次,你说会回家吃饭的,结果我让张妈煮了一桌的菜,等了你一夜,你都没回来。你本来就不常回家吃饭,那一顿晚餐你知道我多用心做吗?手指都被刮破好几刀,可你连夸我一句都没有。还有,你从不带我去舞会,对我冷冷淡淡,就算在阿介和箬心的舞会上撞见,你也宁可挽着其他女人的手,对我不理不睬……”
她扳着手指一一数落,韩子辰的心越来越纠结内疚,原来他对她一直那么恶劣,而她竟清楚地都记得。
她低垂着螓首,善睐的明眸漾动泪光,安静地躺在他怀中,絮絮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忍受,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对你的真心……但是为什么……你要夺走天行,气死我爸爸,又亲手毁了我们的孩子,孩子才那么小,他是无辜的……”
说着说着,她的泪如雨下,韩子辰环抱住她的手臂越发收紧,紧到连自己都不自知。
“向晚,其实孩子……”
话到了嘴边又止住,晚来的解释又何用处,不能稀释痛苦,只能伤感蔓延。
当年的报复,她被蒙在鼓里,想必她一直认为,自己对她的冷漠是因为不爱她,其实阻碍他们的,一直都是在他心底窜烧的仇恨。
对她的付出,他并不是彻底麻木,很多次,他都忍不住心底的滋生发芽的蠢蠢欲动,但深刻的仇恨却一再地将这些蠢蠢欲动都打进无底深渊。那时的他,觉得报仇才是头等大事,但当一切按照他的剧本上演,看着她含泪落寞离场,为什么他感觉到的不是解脱,那是一种令他无法喘息的窒闷感。
他凝望此刻静谧依偎在胸前的小人儿,她说累了,已经毫无防备地睡过去。
胸臆间,突然觉得史无前例的充实,原来他一年多来的空虚,是因为再也没有了那个会如此贪恋他怀抱的小猫女。
“向晚……”
他冷厉干练的眸子多了一抹不多见的柔情。
如果现在才开始补救,算不算太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赖洋洋地照射进来,柔和的微风掀开落地窗帘的一角,舒服地吹在人身上。
总统套房的大床上,只睡着慕向晚一个人,被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来睡得很香。
韩子辰倒是破天荒做了一晚的君子,昨晚等她睡熟了,就一个人到小床上睡了,可没占她半毛钱便宜。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他早就起床了。
“喂,懒虫!起床了!你要不要吃早饭啊!”韩子辰穿了条四角内裤,不道德地去吵慕向晚起床。
前晚的酒劲还没散,她还有些嗜睡,伸了个大懒腰,皱皱眼皮,翻了个身,仍然不想起床。
“你别一大早就唧唧喳喳的,我还要睡觉,要吃你一个人吃去!”
韩子辰邪恶地将俊脸凑近她:“我可是会把你那份也吃光!”
慕向晚嫌烦地捂住耳朵,嘀咕:“一天到晚吃吃吃,简直就和猪一样。我还头疼着呢,起不来。”
“还头疼?”韩子辰本来要和她计较谁是“猪”的问题,不过一听她说“头疼”,就瞬间紧张起来。
“是啊,所以你别烦我。”慕向晚用枕头捂住脸,蒙头大睡。
“哦。”韩子辰好耐心地替她拉好被子。“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带上来,你睡饱了可以吃。”
慕向晚从脚底窜上一阵激灵,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她没有听听错,他要帮自己带早餐?一般他还是扯着嗓子耀武扬威比较像他的风格一点吧?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模范男人了?
她移开压在脸上的枕头,露出上半边脸:“你确定?”
韩子辰挑起眉,俊颜笑得春风满面:“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慕向晚拘谨地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身子,然后警觉地环抱起来,防色狼似的斜睨他:“你该不会是昨晚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韩子辰嘴角抽搐:“你脑子都是大便吗?!就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是你!”
“哦。”慕向晚点点头,这样讲话才让人安心。“那我要吃生煎包。”
韩子辰撇撇嘴:“知道了!”
要对她好点都不行,真是个蠢到家的女人!
“对了,你有没有现金?”韩子辰瞟了她一眼。
慕向晚瞪大眼,一副又要被抢劫的防卫姿态:“干嘛,你又没钱啊!”
韩子辰不屑地反瞪了她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丢给她:“这卡没有上限,你尽管刷。我没带现金的习惯,你不是在出入境的时候,有调换斐济币,给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