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希脸上浮现出吃惊的神色。
纪谨言不说话，站在台阶上，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商贸大厦高耸入云，出了大厅的门，外面的记者一窝蜂地围拥着，就等着里头有什么新闻爆出来，好抢个头条回去交差。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地尴尬。
“行业大会上，不会有人蠢到，真的去吃主办方提供的食物或者酒水，因为你永远也猜不到，你的对手会买通哪一个服务生，虽然今天现场，几乎每个到场的人，在会场里有安插了自己的人。但实际上，最聪明的，还是沈从容。”
沈从容和纪谨言是商场上的对手。
即便如此，说起对手时，纪谨言的言语之中，并没有半点憎恶，凡是是夸奖。
“他清楚，不论是将人手安插得多么密集，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碰。”
“可是……”楚希愣了愣，她在宴会厅现场，看到的情景分明不是这样。
“那些人手上端着酒杯。”
“从一进门就端着，到最后一刻结束，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少。”
“甜点处的甜食点心，空空如也。”
“所有女客们，红唇不曾沾过一粒食物。”
“既然这样，那干嘛还要做那些看上去好吃的菜，闻上去好喝的酒？而且，他们难道不饿吗？”楚希就觉得奇了怪了。
假如正如纪谨言所言，那些人才是天生的演员。
“这是圈子里不成文的现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纪谨言伸手入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有时候，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失了颜面。”
楚希深深地抽了一口气，颓然撩起礼服裙子，往台阶上一坐，也不在乎一墙之隔的外面，全部都是记者的镜头。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她懊恼不已，只希望沈从容没有看出来，她那两个喷嚏是故意的。
他应该看不出来吧。
楚希回想当时的画面：
沈从容一只手举起酒杯，双目直视着对面的夏晴，两个人十分默契，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算了，越想越烦！
楚希晃了晃脑袋，干脆不想了，伸手拿过纪谨言手里的那条巧克力。
三下五除二，扒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
她从早上到现在，折腾了一上午，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先补充点能量再说！
她的掌心温润白皙，迎着台阶下的光，染着淡淡地薄雾，落在他的掌心，像是神女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轻盈拾起珍珠。
纪谨言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
他静静地看着楚希吃巧克力，仿佛那甜腻的味道，也荡漾在他的味蕾。
*****
小风波并没有影响行业大会的进行。
餐后休息时间。
光线柔和的房间，一袭长影，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京凉，你看见刚才宴会上的那一幕了吗？”
京凉无声无息的出现，垂首站在房内。
“沈少，看见了。”
“你觉得如何？”
京凉低头想了想，认真回答：“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实践能力，太差。”
沈从容迅速的转身，眼睛光芒浅浅：“你也看出来，她是担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