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回家还是去公司？”程清颐盯着前面，脸上的表情也很冷，甚至隐隐有点焦躁。
向梓楠抬手看了下表，说：“去公司。”
还好午休时间没过。
大约是因为刚才那段插曲的关系，程清明也坐到了阿韩开的车上，体贴地为他们俩人留下交流的私密空间。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车内的气氛十分压抑沉重。
向梓楠觉得闷得慌，打开车窗透气。
程清颐沉着脸送她到了席氏大楼，期间一句解释也没有。
以前程清颐送她来公司，她都会站在台阶上目送他的车子离开然后再进大厦，可是今天她下了车就直接进大楼了，看都没看程清颐一眼。
程清颐绷着脸，脸上的表情有点僵，车子在外面停了两分钟，看到向梓楠的背影消失在席氏企业大楼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心里莫名地有一股鬼火直往上冒。
他抿着嘴，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的情绪，然后一言不发地发动汽车离开。
到了公司，曲航拿着一摞文件急匆匆地走过来对他说：“老板，金祥那边来电，在四线。”
程清颐松了松了松领带，拿笔开始批公文，头也不抬地道：“就说我不在。”
“可是老板，打电话的是金祥的老总。”曲航尽责地提醒老板，金祥的这位在中京可是能够和老板一较长短的人物，而且金祥也是程氏的重要客户之一，毫不夸张地说那可是公司的大财神。
“啪”地一声，程清颐扔了笔，抬起头冷冰冰地看了曲航一眼，有点不痛快地说：“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说了我不在，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曲航一愣，应了声是，亲自去回了金家那位大佬的电话，心思边琢磨老板这个态度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挂了来头不小的客户的电话算是一个开始，程氏的高管在这天下午有幸见识了自家总执行官美丽“冻”人的能力。
“陈经理，这就是你筹划了一个月的计划书吗？我确定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一周的时间也能做到你这种水准，程氏用最优渥的薪水聘请你，也请你用心工作，周末之前，我希望见到一份完整且行之有效的计划书。”
办公室里传来程清颐冷冰冰的声音，然后就见市场部的陈经理耷拉着脑袋步履僵硬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拿手帕抹额上的虚汗。
曲航颇有些同情地望着他，心里想这是下午第几个被老板叮得满头包的倒霉蛋了。
程清颐性格严谨，在工作上要求确实是比较严格一些，但是今天明显严得有些过份了，简直到了吹毛求疵挑剔龟毛的地步，陈经理的计划书其实他也看过，虽然略有些瑕疵，但只要修改几个不合理的地方，还是可行的。
“老板今天心情不好，陈经理不妨换个好点的时间再过来。”
陈经理虚弱地笑笑，看了总执行官办公室的方向一眼，压低了嗓音虚心地求教：“曲助理，什么时候老板那个……心情才会好呢？”
曲航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被批得灰头土脸的陈经理失望地走了，又来了企划部的王主任，不到两分钟，又被程清颐轰走了。
老板今天冻人的功力简直爆表啊。
曲航瞟了眼老板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不用走到门口，他就能感受到里面发散出的阵阵寒意，甚至连公司最温柔大方的美女秘书都偷偷把一杯已经泡好的香浓咖啡送到他手上，请他代为转呈给总执行官，而不愿意承受老板宛如北极寒风的摧残。
为免明天出现程氏大楼集体休假，而休假的原因居然还是被老板浑身散发出的冷气冻伤这样的不雅传言，曲航不得已客串了一下女秘书的工作，端着那杯咖啡硬着头发敲响了老板办公室的门。
“进来。”程清颐那种特有的带着点金属质感冷冰冰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过来。
曲航端着咖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镇定地推门而入。
“老板，你的咖啡。”
程清颐头也没抬，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曲航将咖啡放在办公桌的左上角，程清颐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之后，并没有立刻走人，反而刻意多停留了一会。
三分钟后，程清颐的目光自满桌的文件中抬起，看到曲航还直挺挺地立在桌前，面无表情地道：“有事？”
冷淡的语气让熟知他习惯的曲航明白这个时候最好是能离老板多远就滚多远，老板那个面瘫脸每回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他很不爽，非常不爽，极其不爽。
“老板今天去见向小姐了？”老板上午的时候情绪正常，心情甚至有点小愉快，中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心情立刻就从天晴转成瓢泼大雨还带狂风闪电的，而能让老板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的，除了即将荣升程氏老板娘的向梓楠之外，曲航再想不到第二人。
“曲航，我都不知道原来询问上司的私人生活也属于你的工作。”程清颐搁下手中的笔，目光直直地盯着曲航，他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心思，哪怕这个人是他最倚重的助理也一样。
曲航程氏第一特助的名头也不是白当的，一听就知道自己切中要点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女人，都是要靠哄的。”
程清颐一挑眉，抬头望着他。
哟西！
说中了。
“对一个人好不光需要行动上的表示，有时候也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让她知道，向小姐虽然看起来虽然挺独立的，但是……”曲航叭啦叭啦正要给老板上一堂名为“如何取悦心爱的她”的恋爱咨询课，冷不妨被程清颐半途打断：“你出去吧。”
咦？难道不是因为向小姐的事？
难道他想错了？
这可不好，身为老板最得力的干净，连老板的心思都猜不准，这可怎么办才好？
曲航一脸沮丧地退出办公室，到门口的时候，程清颐忽尔出声：“等等。”
“老板有事？”曲航精神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精神抖擞。
程清颐略迟疑了一下：“我今天对她撒谎，被她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