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大吼一声:“冷墨轩,你给我出来!”话音刚落,脑海中出现了他格外英俊的面孔,眸光湛亮地望了过来。
“什么事?”他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的魅惑。
沈安若感觉到一种涨涨的心疼,像有人用手压着心脏,疼得难以呼吸。那颗心是肉体主人的,不是她的。感觉却很真实,她很难受。
“我不爱你!”她吐,“听见没?”
冷墨轩怔了怔,不经意地触到那双幽怨眼神,心中一阵纠疼,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他懊恼地低下头,感慨:真是个傻女人,平时的睿智哪里去了?难道她不知道么,虽然他们思想不同,但拥有一颗相同的心——那颗心里充满浓浓的爱意,是肉体主人留下的。
两人无时无刻不受这种蚀骨爱恋的感应,她纠心地疼,他也疼,她感觉难受,他也不好过,一模一样。
她以为爱上了他,很不幸,他也一样!
这肯定是命运的一个玩笑,将两个毫不相干,甚至不在同一个时代的人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所有的感觉是错觉,不该发生。
冷置轩刻意令自己冷静下来。
他有未婚妻,而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要走。他们都傻了么,为什么要为第三人的感情纠结?
冷墨轩目光渐寒,故意刺激道:“沈安若,我提醒你,除了查案,你最好什么都别想,我有未婚妻了,她是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女人!”
“有病!”沈安若恼羞成怒,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狠狠地朝他扔了过去,大吼,“我说的是不爱你,听不懂吗?”
“砰!”
柜上的琉璃台灯摔在地上,碎了!
她快要疯掉了,难以抑制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觉,明明知道不该受影响,却还是失了控。屋子里除了急促的喘息声,只剩下死一样的沉寂。
她深呼吸,一遍遍在心里念:查案!查案!
渐渐地,整个人安静下来。
“冷墨轩,我们谈谈吧!”她收拾了心情,顿了顿,切入正题说,“方永利为人非常狡猾,我们不能直接问他有关车祸的事,只能先暗中监视着看他与谁联系。另外,我想去你家一趟,了解情况。不过,我怕会影响到你的未婚妻……”
冷墨轩凝视着她,心情复杂。
这女人刚才还像被雷劈过,面孔纠结得扭曲,这么快就没事了?
“你只管大胆去查,央央不是傻子,除非我亲口承认,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冷墨轩故意用昵称。
“好,有什么误会,她伤心,你别心疼!”沈安若冷笑。
……
天,黑蒙蒙的。
雷声轰隆隆响起,雨“哗啦啦”倾倒下来。
沈安若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巨石下,浑身脏水渗透,沾在身上像包裹着层厚厚的皮,雨滴砸在脸上,皮肤上产生清晰的痛疼。
她爬了很远的山路,累得虚脱,视线逐渐模糊。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脚,作训鞋深陷在泥水里,裤腿绷得挺直,对方的样子不比她好多少,甚至更加狠狈。,可是仍保持着一副不屈不侥的样子。
同时,耳边响起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带着一缕凌厉的穿透力。
“丫头,我在山顶等你!”
“学长……”沈安若喃喃,仰头盯着那孤独的背影,咬紧了嘴唇。
是他,是他!
在他的面前,她怎么能放弃?
不知为何,她忽然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潜力,奋力往山顶爬,虽然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快被大风掀飞,她仍继续坚持,突然,她的脚底打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身体磨着粗糙的碎石,留下了依稀的血迹,离那个俊拔的身影越来越远……
失败,还是失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伤心欲绝,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凌空抱了起来,她怔怔地望着那张模糊的俊朗面孔,泪夺眶而出。
“学长,快放开……”她怕拖累他,不停地挣扎,嘴里来不及吐出放弃的字眼,就被对方狠狠地咬住。他像野兽一样将她的嘴唇咬出了血,狠狠地吐掉,冲她狂吼:“别说泄气话!跟住我!”说着,连爬带攥,将她一起拖到了山顶。
路很艰难,有了他,却什么都不是难事。
雨,渐渐小了。
风也安静了下来。
他站在悬崖边,虽然浑身湿透,但高拔的身材仍像白桦树一样笔直,刀刻般的面孔,神情冷酷,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安若摸了摸微肿的红唇,心头狂跳,颤声问:“刚才,你……”
“别多想,我只是为了让你闭嘴!”他转过身,冰冷地目光盯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阴嗖嗖的让人感觉特别冷。
是啊,又自作多情了。
传说中的恶魔殿下,冷酷无情,怎么会对她有意思?
……
床上的女人在睡梦中不停地挣扎,表情痛苦异常,晶莹的泪滴滑划过光泽的脸颊,渐渐地渗湿了枕巾。
冷墨轩按着胸口,拧紧了眉头。
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又是因为谁?
为什么会这样心痛?
突然,她从恶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雪白的手臂环住膝盖,默默地低下头,长发盖在身上,像只柔弱无依的小猫,楚楚动人。
冷墨轩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将每个动作,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充满浓浓的爱怜,却没有说一个字。
“我知道了!”她激动地喃喃,猛地抬起头,触到他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为什么对你有感觉了,因为你像他一样冷漠。其实,那只是错觉,姓冷的,我并不爱你!”
冷墨轩顿时懵了。
那个“他”是谁,另外一个男人?
这女人一整夜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特别烦躁,冷冷从牙缝里逼出一句:“神经病!”说完,转身消失了。
沈安若怔了怔,抹了下脸,手心还是湿的。
果然是病了,还不轻!
真丢人!
她都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跟这家伙解释?
沈安若失魂落魄地走到卫生间,手按在洗手台上,望着玻璃镜中的自己,面容青白,憔悴,无神,像被谁折磨过似的,黯然抱住了头。
为什么又梦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