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华再次脑出血要做手术,这个不幸的消息几乎让梁子宁瘫倒在地,就连一直强装冷静的梁子愉都克制不住自已的泪水,现在的情况无疑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本就死寂的医院长廊此时更加的让人惊悚,医生说明情况后就等着家属的决定,梁子宁对这件事情的承受力本就差,现在一听说母亲要再次手术,她拽着莫维安的衣服恐惧的真跳脚,梁子愉也是默默的垂泪不语,直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对她梁家太薄情,莫维安眉眼冷清把目光落在梁子愉身上,似乎在等着她的决定。
沉寂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开口,莫维安对梁子愉说,“这个时侯要冷静,除了放手一搏还有什么办法了?搏了就有机会,放手那无疑就是等于宣判了死刑。”
梁子愉抬头看着莫维安怀里的梁子宁说,“子宁,你说该怎么办?”
梁子宁一听向来坚强的姐姐这么无助的问自已,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抬起迷蒙的泪眼看着莫维安说,“怎么办?我妈妈她会没事的吧?”
听到梁子宁颤抖的声音,他的心里像被人用硬物敲了个血窟窿出来,那汩汩的鲜血往外冒,纵使他再强大,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撑控生命的能力。
看着梁子宁弃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神,他闭了一下眼睛说,“乖,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阿姨有事的!”
尽管梁子宁咬着唇不让自已哭出声,但眼眶里的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出来,那双瘦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莫维安的手说,“莫维安,一定要救活我的妈妈!”
莫维安看着哭的悲切的梁子宁点着头,梁子愉伸手掩着发颤的唇说,“我同意做手术。”
叶文华再次被推进手术室,梁子宁看着没有生机的母亲从自已身边经过的时侯,她终于哭倒在莫维安怀里。
莫维安抱着她坐在了陆文山的身边,陆文山深深的凝着眉,那幽深的目光不知到落在面前墙壁的某一个点上,身边再熟悉不过的女人体香浑夹着陌生的男人味,让他有股想吐的冲动。
梁子宁哭睡在莫维安的怀里,莫维安把她的脸往自已的胸膛按了按侧头凝着陆文山说,“陆主播,谢谢你护送我老婆回来!”
莫维安说的优雅有礼,可叫陆文山听了像是一把利箭直插他的心窝。
陆文山动了动唇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莫维安扭正了头笑了笑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找回来!”
陆文山侧过头看着莫维安点点头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么霸着也没有用。”
莫维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活了这么大,属于我的东西还没被别人抢了去!”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梁子宁惨白的小脸又开口说,“烙上我莫维安标签的东西,那就得永远是我的!”
陆文山笑,那笑意带着一抹嘲讽,曾经他也和莫维安一样不可一世的认为,梁子宁这辈子就得是他的,可如今了,曾经躺在他怀里巧笑嫣然的女子现在却躲进了别人的怀抱。
“我说错了吗?”莫维安看着陆文山那让人不舒服的目光问。
“没有,自信过了头会摔的很惨。”陆文山看着他说着。
莫维安听了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心想这是说自已了吧!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傻呀!
人人都说陆文山是个青年才俊,莫难安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他不敢苟同,这样聪明睿智的男人怎么能让这么多惨剧发生了,又怎么能把自已深家的女人推的这么远了?
“如果我是你,决不会让这些惨剧发生!”莫维安若有所指的说着。
陆文山听了心里一惊,幽深的黑眸立刻锋利的看着莫维安,片刻敛去不安的神色镇定的说,“世事无常,我还没有可以操控世事的能力!”
听了他的话莫维安哼了声道,“上天的指意或许无法违背,可人为的事情是可以避免和阻止的!”
陆文山眉眼不动的看着脸色深沉的莫维安,那深奥的神情若有所指的话语都让他心底掩埋的秘密往上翻涌,仿佛下一刻就会自动的昭告世人。
莫维安的话在陆文山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若有所指明显明白了他知道些什么?
看着陆文山那淡定的神情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惊恐之色,莫维安勾着唇笑了,那样急剧变化的神情让他更加证实梁子宁的父亲梁斌之死没有那么简单,看陆文山不安的神情,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莫维安一双精亮的眸子看着陆文山,一向沉稳的陆大主播脸色很难看,苍白苍白的脸上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陆文山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冰,面对莫维安的旁敲侧击他镇定自若,有些事终就是上不得台面,他不得不藏着掖着。
刺探陆文山的目的达到,莫维安抿紧了唇沉思着,梁子宁在他还里嘤嘤的哭着,昏睡中做着恶梦哭的越发的厉害,莫维安看了看那紧闭的手术室门心情也越发的沉重。
梁子愉也是失魂落魄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颅内出血二次手术的母亲,母亲这次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实在让她早已超过负荷的心脏承受不起。
这样衰败的梁家她真的撑不起来了,她拧着眉头一脸忧愁的看着躺在莫维安怀里的妹妹梁子宁,一向给人机智果敢的妹妹一但涉及到亲人情的事情总是会失去理智,让她来撑起梁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子愉想来想去也只有莫维安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梁家。
梁子愉在心中暗自下着决心,不管梁子宁是什么意思,她得促成梁子宁和莫维安的这段婚姻。
手术室大门开的刹那,在莫维安怀里睡着的梁子宁陡然间醒了过来,挣脱莫维安的怀抱就往手术室内涌出的医生面前冲。
“手术很成功!”医生看着激动的梁子宁说着。
听着这话梁子宁并没有开心起来,只要做手术医生出来说的都是这话,有几个会说自已做的手术不成功的。
梁子宁又要跟着推着叶文华的平板推床走,被莫维安一伸手捞进了怀里他声音严萧的说,“你妈妈没事,现在跟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走!”她带着哭腔身子往地上赖着说。
莫维安看着梁子宁的样子,刚刚柔和的轮廊变得冷硬起来,把梁子宁从地上连拖带拽的弄起来冷着一张脸说,“你现在就算伤心死有用吗?
遇事要冷静,冷静懂吗?
你看你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像什么?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伤心呀?
你看看梁子愉,她不伤心吗?”莫维安长指一伸,指着站在那默默拭泪的梁子愉问着。
梁子宁梨花带泪的看看梁子愉,又看看莫维安,最后目光落在ICU紧闭的大门上,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的抽泣。
“我早跟你说过,就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听不懂吗?
你现在这样不叫伤心难过,叫作践自已,作践爱你的人?”莫维安口气不善的训着她,他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几乎自虐的举动。
“都回去休息,九九在这守着!”莫维安像个王者一般发号着指令。
梁子愉听到后身子一转果断的离开,何九九听到自家老板的命令精神抖擞的应了声,“是!”
没有动作的只有梁子宁和陆文山,陆文山纹丝不动的坐在那,梁子宁泪眼模糊的看着那紧隔着她和母亲的紧闭大门不肯走。
莫维安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刚刚还死命挣扎的梁子宁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和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判若两人。
梁子宁很安静,安静的过了头,就连呼吸声都弱的几不可闻。
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落在陆文山身上,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俊雅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慢慢的变小变模糊,直到她的眸中横糊一片,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她的那颗碎成了碎片的心再也无法粘合,随着那些美好的往事和痛苦的回忆一起掩埋。
母亲的事情让她又一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拯救她,能拯救梁家的人只有莫维安,爱与不爱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给她一世安稳,免她一世惊,免她一世扰,不让她再颠沛流离的过生活。
窝在莫维安的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看着车窗外模糊倒退的风景,她无声的哭泣着。
现实在过惨忍,总让那些曾经的美好在最好的年华逝去,她再心疼,再不忍终究无力找回。
人生太过现实,无论有多悲有多痛,还得狗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那就得看自已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