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直快马加鞭往临城狂奔而去,现在距他被掳已是第三天的,他知道现在必须先将镖物处理妥当,然后立即赶回赣东城,现在他内功深厚,精力充沛,灵狐镇离临城不过十几里地,进到临城后,找到城西的龙腾镖局临城分局,想要打听一下家中情形,却见镖局分局大门紧闭,门口也不再悬挂龙腾镖旗,敲开门得知因龙腾镖局总镖头和众分镖头在押镖路上被害,损失惨重,镖物又下落不明,龙腾镖局早已不复存在,分镖头的家眷已将镖局贱卖转让。他一身破破烂烂犹如乞丐,路人见之便掩鼻远避,造成诸多不便,因此他先寻得一处澡堂,换了一身行头,随后便来到悦来客栈,这几日命悬一线倒未觉得腹中饥饿,现在逃出生天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待店小二端来好酒好菜,也不管旁人侧目,便狼吞虎咽据案大嚼起来。酒足饭饱后又使了些许碎银与小二,随口打听最近城内有何稀奇事。r
店小二长年接人待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最近发生的大事莫过于龙腾镖局的劫镖灭口之事了,最后他又悄悄在他耳边道:“两日前,我们客栈便有一客人在房间内被害,后来衙门来人查他身份方才得知也是龙腾镖局的镖师,尸身已被分镖局的人领走送回赣东去了,这些日子城内捕快夜夜巡逻,家家紧闭门户,担惊受怕,唉,连带我们客栈的生意也一落千丈。”r
曲直脸色黯然,心中烦闷,见天色已晚,对店小二道:“今晚我要住店,你赶紧安排一间房间。”店小二闻言又惊又喜,原来自前几天客栈发生命案以来,人言可畏,谁还敢进来住店?客栈的生意一落千丈,恐怕没有一两个月恢复不过来,现在客房十室九空,店小二连忙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安排,我们老板说了,这些日子但凡来住店的,一律安排上等房间,只收平常房间的价格。”曲直心想这客栈老板倒是精明头脑,想来栈不用多久这客栈将会恢复人气。r
是夜子时,曲直待到外面夜深人静,便悄无声息的来到客栈后院,跃入水井自井壁取出那镖物塞入怀中,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道:“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有修真者的存在,真是不可思议,那湖中五根的手段明显不是武林中人可以使出的,柳万剑等武林高手在他们面前犹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又想道:“可惜湖中五根说我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对了,他们口中的大小姐又是谁?怎么会让他们来找我?我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的神秘女子?若非如此,恐怕自己在那破庙内早就凶多吉少。”辗转反侧良久,难以入眠。r
次日一早,曲直便离开临城,赶往灵狐镇,他要去灵狐镇将镖物送到收货人手中,不单单是为了取得剩下的镖金,同时也是为了龙腾镖局的信誉,只要信誉还在镖局就可以重建。灵狐镇比赣东城略微小些,比起一些大城市来说,更是微不足道,但是进入到灵狐镇后,才发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其繁荣程度竟然一点不亚于临城那样的大城市,传说灵狐镇很久以前曾出现过一只灵狐,当时灵狐镇还是个小村庄,也不叫灵狐镇,后来这只灵狐在一次大灾难中出手救了全镇的百姓性命,人们心中感激遂将镇子改名为灵狐镇,而灵狐镇附近的烟云山又盛产许多药草,其中更是有些珍稀物种,所以很多外来的药草商来到此地,专门从事药草生意,所以灵狐镇便越来越繁荣。r
曲直向路人打听后寻来到朱雀街,按照送镖地址与门口的标牌逐家对照起来,他要寻找的地址是临城灵狐镇朱雀街丁卯号宅子,收镖人是吴慈仁,可是他在朱雀街从头走到尾也没找到丁卯号宅子,只当自己有所疏漏又重新找了几遍,仍是没有找到丁卯号宅子,最终他确定这条街上从头到尾就只有三十九户人家,按照天干地支依次标注门牌号,最末尾的宅子也只是丁寅号,按照顺序丁寅号后面接着就应该是丁卯号,可是到了丁寅号宅子,朱雀路已经到了尽头,哪还有什么丁卯号,曲直心中疑惑,便询问了包括丁寅号在内几户人家,他们都信誓旦旦的说灵狐镇只有一条朱雀街,朱雀街只有自甲子号到丁寅号三十九户人家,而这条街上姓赵钱孙李的都有,就是没有吴姓人家。r
曲直闻言后心中一震,疑窦顿生,想道:“难道收镖人和收镖地址都是子虚乌有?又或者是托镖人将收镖人和地址都写错?可是为什么朱雀街只有丁卯号,地址却恰好是丁寅号,仅仅是巧合吗?”又想起那个神秘的托镖人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是手脚冰凉,心中一惊:“难道这是针对曲家的一场阴谋?是了,他们送镖压根就是掩人耳目,根本没必要也没打算收这趟镖,而这镖是密封的,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趟镖本是隐秘之极,镖局里除了父亲之外就只有自己知道,众分镖头只知道有趟重镖,却是不知道这重镖由曲直暗送,那么柳万剑、万鹏朱和谭寒姬这三人又怎么无视其他财物,只为暗镖而来?他们言之凿凿说这是修真秘籍,他们又从何得知?这可是父亲和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他细细一想,忽然恍然大悟:“吴慈仁,吴……慈……仁,无此人?根本就没有此人!这消息压根就是托镖之人故意泄露出去的,这根本就是个针对龙腾镖局所设下的陷阱,好恶毒的借刀杀人,竟然拿修真秘籍做诱饵,引那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来劫镖,他们利用这些武林高手就不怕引火烧身吗?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曲直百思不得其解,转念一想:“若这是一场阴谋,家中必发生变故,我必须马上赶回家中。”r
想到这里,他再也待不住,立即驾马往临横镇狂奔而去,现下的当务之急是立即赶回家中去,迟则生变,他一路狂奔,他随身携带了足够多的干粮饮水,节省着食用,中途除了更换马匹外却是不敢稍作歇息,日夜星辰,披星戴月,到达万达城后由水路直接东上后再经陆路,由于不再绕道经过匡京,原本需要二十天的路程竟是半个月就让他回到赣东城。r
曲直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赶回赣东城,远远望见自家大门紧闭,往日大门两旁的护卫也不见踪影,不由心中一痛,也不知道父亲的丧事是谁在操办,母亲是否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中挂念,大步流星来到家门口,这才注意到镖旗和门上大匾也被撤走,虽见大门上的门环横上着一把大锁,仍不死心的砸了几下门上铜环,既然门都上锁了哪里还会有人理会,曲直见无人理会正待翻墙进去查看,忽然眉头一皱,察觉不远处有人在朝这边窥探,他自打通任督二脉后,功力倍增,加上又用五行灵气扩大、修补过经脉,内功更是精进神速,曲直喝道:“谁在那里?”话音未落,身形恍如鬼魅般闪到那人面前,伸手便抓了过去,只听那人大叫道:“少……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啊……”说着便呜呜大哭起来,曲直连忙住手,惊道:“曲折?我母亲呢?家中发生什么事了?镖局怎么样了?”这曲折是家中小厮,自小在曲家长大,平常主要照料曲直的生活起居,曲折哭道:“少爷,老夫人她……她也走了,呜……呜,镖局没了啊。”r
曲直一听呆若木鸡,心中悲痛万分,虽然他还是穿越而来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他就是曲直,就是父亲母亲的儿子,父亲母亲便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是骨肉情深,在临城时听到父亲等人噩耗,情况危急还来不及悲痛便被掳走,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脱险赶回家中,母亲却又撒手西去,想着想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不断从他的眼角滚落,眼泪越落越快,他干脆双手捂面便蹲在路旁大哭着,发泄着这些天遭遇的危险、苦闷、无助,有些路人认得他是曲家少爷,同情他家忽遭不幸,有那热心之人便好言相劝了起来。r
曲直哭了好一会儿,待得心中苦闷之情稍减,又见路人指指点点,便拉着曲折边走便问事情经过。原来,龙腾镖局众人遇难以后,由于全国通缉,所以消息很快传遍了赣东城,曲直的母亲乍闻噩耗如遭晴天霹雳,当时就晕了过去,再也不能起床,她知道此次曲家要倾家荡产,便变卖家中产业先给遇难的镖师家属按例发放了抚恤金,又遣散了镖局中的众镖师,待亲眼到被运送回曲家的丈夫遗体,再也坚持不住,当场就随着丈夫去了,镖局中的一些好心人感激曲家宅心仁厚,等了几天不见曲直回来只当他凶多吉少,便代为将曲氏夫妇合葬一处,让他们在下面也能在一起做个伴。r
曲直收拾了一下心情,便让曲折带他到父母墓地祭拜,他现在无家可归,便在墓地旁边结庐住下,又给曲折一些银两,让他每日买些饭菜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