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万剑和万鹏朱大感震惊,不由面面相觑,待得回过神来,柳万剑正要放几句狠话,身后忽然有人嘻嘻笑道:“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座破庙。”另一人怒声道:“为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不能有破庙?”又一人声音嘶哑道:“难道鸟不拉屎的地方全是好庙?”又一个声音嘿嘿一乐道:“我便见过鸟在好庙拉屎。”后面一个声音愁道:“你们能不能不吵了,都愁死我了,这鸟拉不拉屎跟庙破不破有个屁的关系。”先一人嬉笑道:“怎么会没关系,若不是破庙,自然是有人打扫照料,鸟早被吓跑了,怎么敢随便过来拉屎?”另一人怒声道:“按你现在的意思便是说破庙才有鸟来拉屎,你刚才还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座破庙表示惊讶,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便改口了?”先一人辩道:“我只是先否定他说的‘鸟拉不拉屎跟庙破不破有个屁的关系’这句话,再另外告诉你们鸟不拉屎的地方很难有破庙的道理。”又一个声音嘿嘿一乐道:“你拿自己都认为错误的观点,当作正确的论据去否定别人,真是大错特错,错得一塌糊涂了。”另一人怒声道:“否定‘鸟拉不拉屎跟庙破不破有个屁的关系’的这句话,不是很简单吗?跟屁没有关系,鸟又怎么拉屎,难道鸟还能用嘴拉屎不成?真是舍近求远,愚不可及。”r
几人又开始就鸟是用嘴还是用屁股拉屎的的问题争得不可开交,曲直等人只觉庙中光线一暗,五道身影便掠进破庙内,待看得他们真容,不由大惊失色,他们长的竟是极其相像,应是孪生兄弟无疑,只见五人身材一样矮小,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脸上和手背长着灰色长毛的怪物模样,若不是穿了衣服,估计身上也是毛茸茸的,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这五怪看了看庙内的几人,见到曲直时不由喜形于色,齐声大笑道:“终于找到你了。”r
曲直自忖落在柳、万这二人手里是凶多吉少,虽然见这五怪面目可怖,倒也不甚害怕,奇道:“你们找我何事?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r
其中一怪嬉笑道:“此言差矣,你不认识我们并不能说明我们不认识你呀。”另一怪声音嘶哑道:“难道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就不可以找你有事啊?”又一怪怒声道:“就算我们以前不认识,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几怪又是叽叽喳喳“引经据典”辩驳起来,曲直不由头大无比,自己才说一句话,便引来这五位活宝轮番讨伐,纠缠不休,看来还是少说为妙。r
这时,庙内传来一声冷哼声打断了五怪的“高谈阔论”,却是柳万剑不耐烦他们呱噪,虽然他和万鹏朱都未发现这五怪何时来到此处的,但他只当是二人方才失神所致,又见他们长相丑陋无比,更是心中憎恶,他冷声道:“我们正在这里办事,几位请便吧?”r
其中一怪挠了挠头,嘻嘻一笑问道:“请便是什么意思?”另一怪怒声道:“请便就是请你去大便了。”又一怪声音嘶哑道:“听说过请人吃饭喝酒,但是没听过请人大便的?”又一怪嘿嘿一乐道:“那是请人去拉大便呢,还是请人去吃大便?”最后一怪愁眉苦脸道:“你们能不能不吵了,都愁死我了,请便是赶我们走的意思,都多少年了,你们这点人话都听不懂。”其他四怪听说柳万剑要赶他们走,不怀好意的盯着他,柳万剑只觉心中一颤,居然感到一阵恐惧,忽然,经常嘿嘿一乐说话的那位屈指一弹,一丝淡蓝色的火苗迅速凝结成小火球,忽的从指尖窜出,疾若闪电般飞向他,柳万剑见状吓的魂飞魄散,口中颤声道:“仙,仙人?饶命,啊……”话音未落,便已成了一个火人,还不等他惨叫出声就化为灰烬,灰飞烟灭。r
曲直原也被吓得不轻,那怪人手指上凭空冒出的火苗,瞬间便将柳万剑烧为灰烬,想起此前柳万剑等三人的恶毒手段,不由心中大感快意,竟然对那五兄弟产生一丝好感。万鹏朱惊骇欲绝,只当这几人是来解救曲直,心想大事不妙,待要拔腿而逃,又想起刚才那怪物的手段,不由心胆俱颤,两股颤栗,汗流浃背,哪里还迈得开步子,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小……小人有眼不识泰……泰山,冒……冒犯诸位仙……仙人,求……求仙人饶……饶命。”r
谁知他这话音刚落,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五怪惊咦一声,忽如鬼魅般围住了万鹏朱七嘴八舌的问起他来,一怪喜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仙人?还真是有眼识泰山啊。”另一怪怒声道:“是有眼识仙人,我们可不是泰山。”又一怪声音嘶哑道:“可他刚才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先一怪思索道:“嗯?他有眼不识泰山,却识得我们几个仙人,应当是我们比泰山厉害。”又一怪嘿嘿一乐道:“他是看到我刚才施展火球术的威力,才认为我们是仙人的,可是刚才的火球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所以他说的仙人只是指我而已。”其他四怪一听,气的哇哇大叫,罕见的形成一致意见,对那嘿嘿一乐的怪人进行猛烈的抨击,有的说本是同根生,怎么可能只他一个是仙人;又有的说兄弟如手足,不可能手成了仙,足却不成仙的道理等等,霎那间“妙语如珠”,唾沫横飞,诸多“奇思妙想”令人叹为观止!五怪就此问题激辩不休,旁边的万鹏朱见自己一句话惹得众怪争吵不已,怕引火烧身,哪还敢多言,只知匍身在地磕头求饶。r
曲直见这几人手段虽然骇人,头脑却是简单之极,鲁钝愚昧,暗暗好笑,心想:“原本我被柳万剑等人掳来逼问,有死无生,如今柳万剑和谭寒姬皆一命呜呼,何不借这几怪之手除去万鹏朱,既可逃过一劫,又可为父亲等人报仇?”不由心生一计,指着万鹏朱说道:“诸位都是仙人,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我倒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他也知道。”五怪闻言大喜,迫不及待催促道:“什么方法,快说快说。”r
万鹏朱闻言心生不祥之兆,抬头怒视着曲直道:“小子,你……敢。”被五怪无双怪目一瞪又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多言。r
只听曲直继续道:“刚才一个火球让他认出一位仙人,其他四人也大可在他身上施展一种手段,若是威力不弱于刚才的火球,岂不可以证明你们也是仙人?”万鹏朱一听心惊肉跳,吓的竟是说话比平常还利索干脆,大声求饶道:“几位都是仙人已不容置疑,无需再做证明,千万别听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又见五怪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大感不妙,头也不回拔腿就往外跑,五怪桀桀一笑,只见金光闪闪的巨剑、青悠悠的巨大木印、透明如水的绳索、尖利无比的地刺瞬时间向他攻来,就连刚才已施展过火球术的怪人也不甘落后又发出一道火球术,可怜万鹏朱哪里见过如此手段,眨眼间就同时被斩、被刺、被勒、被砸成无数碎块,最后又被一把火烧成灰烬。r
曲直虽然大仇得报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被几怪的手段吓得不寒而栗,强忍腹中翻滚,赞道:“几位果然是仙人,法术惊人。”五怪面有得色,皆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使了九牛一毛之力而已。”曲直暗笑,又怕他们深究九牛一毛之说,连忙道:“那是那是,在下久仰五位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五位尊姓大名。”r
五怪哪想得到此言甚是不通,一听到他说久仰自己,还如雷贯耳,更是心花怒放。一怪嘻嘻笑道:“我是老大,叫做胡喜金。”另一怪怒声怒气道:“我是老二,叫做胡怒木。”又一怪嘶哑着声音道:“我是老三,叫做胡哀水。”又一怪嘿嘿一乐道:“我是老四,叫做胡乐火。”最后一怪愁言愁语道:“我是老五,叫做胡愁土,我们五个人称湖中五根。”可能是对于自己被排在最后大感不忿,胡愁土又解释道:“我们从小便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主人按照我们自身金木水火土的属性来论大小的,所以老五未必最小,老大未必最大。”胡喜金嘻嘻笑道:“老五未必不是最小,老大也未必不是最大,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论大小最是正确了。”胡乐火嘿嘿一乐道:“你金大?火克金,那我就比你大,所以我才最大。”胡哀水嘶哑着声音道:“你火最大?水克火,我比你还大。”胡愁土愁道:“你们别吵了,都愁死我了,你们没听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土克水,你们都别争了,我最大。”胡怒木怒声怒气道:“木克土,这样说来是我最大。”胡喜金哈哈大笑道:“金克木,说到底还是我最大,还是师父老人家英明啊。”r
五怪还在喋喋不休,曲直无暇理会,心想:“这回自己能从柳万剑等人手中死里逃生,实在是万分侥幸,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治疗伤势,也不知道现在家中情况如何,母亲是否病情加重,对了,这五人进来时说是来找我,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