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一片茂密的丛林,刘协带着队伍终于看到幽州的界碑,扭头望着身后已经疲惫不堪队伍,在官道上歪七扭八的走着,刘协下令,在路边就地烧火做饭,休息一个时辰。
刚坐下没多久,“哒哒哒”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到刘协的耳朵,从远处一支近三十轻骑兵部队在直道上飞驰而来;这支部队的将士们披着银色轻甲,肩背硬弓,身后的披风在风中瑟瑟作响,其座下的战马皆为白色骏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支精锐骑兵。
“止!”随着为首穿着黑衣披风的小将一声令下,身后将士们身下的战马迅速的止住,整个队伍没有丝毫杂乱;眼前这一幕让刘协感到十分震撼,“这才是支真正的军队啊!!”
“谁是这儿领头的,出来回话。”为首的黑衣小将来到刘协的队伍里喊话。
刘协向这名骑士拱手回答道:“在下是即将上任的昌平关驻守将军刘协,正要前往涿县就职,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哦对了,此乃我的印信。”
“昌平关驻守将军?”刘协从怀中掏出印章给面前的黑衣小将查验后,黑衣小将有些疑惑。
他身边的一名下属确认了印信无误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队长就是北荒之地那儿的昌平关,以前抵御匈奴的前站,不过五十年前因信安侯的分化政策,匈奴部落四分五裂昌平关也没了作用,现在也就是流放刑徒的地方;听闻淮阳侯世子被贬谪至此,恐怕这位就是了。”
听到身边的下属解释后,黑衣小将点了点头,“原来是刘将军,吾乃燕王殿下麾下白马义从巡视营第六队队长姬盛,吾等正在执勤巡视官道,防止贼寇劫掠,请刘将军不必惊慌。”
“早就听闻燕王殿下麾下的白马义从威震塞外,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像姬将军这样的英勇的白马义从驻守幽州,哪有宵小敢在幽州境内放肆?”刘协望向姬盛身后的骑兵部队赞叹着。
“刘将军过誉了,既然刘将军要前往涿县述职还是抓紧时间把,最近幽州路上可不怎么太平;我等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若是有缘涿县再会。”黑衣小将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确认了刘协一行人的身份,向刘协拱了拱手便带着身后众人策马离去,在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
“告辞~”原本刘协还想与面前的黑衣小将攀谈几句,没想到没等自己开口对方就这么走了,还让刘协吃了好几口土。
“呸呸”刘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望着自己的士兵歪七扭八的坐在地上,摇了摇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幽州涿县,抬头望着面前近十五米高的厚重城墙上用小篆书写的四个大字,刘协长长的舒了口气,经过近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幽州治所涿县。
幽州分置涿郡、代、渔阳、上谷、辽西、玄菟、乐浪、右北平、燕国、辽东等十郡一国,下辖69县,其幽州刺史部属涿郡,而涿县属涿郡中心,故涿县便成了幽州的政治中心。
如今的幽州刺史乃是当今天子宠爱有加的第三子燕王姬昭,其封地于燕国,不过领了幽州刺史之职便一直在涿县办公。
涿县虽说被称为县,可规模却是州城级别的城市,你瞧着那近十五米高的城墙就看得出来;因城内不能让军队入内,所以刘协就让下属安排在城外驻扎,所以他只带着侯成卫贤两人入城。
城里的环境与城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城外的泥泞在这里根本看不见;青石板铺设的地面,层次分明的居民楼、酒馆、坊市等民生设施,以及抬头就能望见的大汉宗祠。
刘协三人找了家酒馆安顿下后,他便将行李里将自己的官袍取出穿戴整齐;站在铜镜下刘协理了理脖领处的褶皱压了压身下的玉佩,朝着身旁的侯成问道:“子都,你觉得我穿这身官服如何?”
侯成在他身边夸赞着,“将军本就气度非凡,如今穿上这身官服您显得更加英武了。”
“行了,行了,等我到县衙述职后,就为你请功,也让你威风威风。”
“谢将军。”侯成听到刘协这么说,笑眯眯的望着刘协回答着。
从酒馆出门,经过一座石桥,又绕过几个街道,问了当地几个居民后,刘协才来到了涿县县衙;望着面前朱红大门县衙,刘协吸了口气抬起脚步往里走;可谁知门前驻守的两名守卫持着长枪拦住了他,“县衙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这规矩还真多。”刘协心底发了个牢骚,但脸上却笑着与面前的守卫说道:“昌平关驻守将军刘协前来就职,还望两位还能让在下进去,这是我的印信和任书。”
“在这等着。”守卫接过印信和文书后便往县衙内跑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跑了出来领着刘协进了县衙右侧的办公房间。
刘协好奇的向屋内张望了一番,近二百平米的房间内摆置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摆满了公文,大部分桌上都有官员在书写和整理着。
守卫走到房间的东边第一张桌前恭敬地说道:“王大人,昌平关驻守将军刘协来了。”
话音刚落,从公文堆里钻出一长着山羊胡的中年官员,他有点呆滞的抬头望了望面前的守卫,拍了拍自己的脸暇;“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守卫转身离去。
山羊胡中年官员抬头望了刘协一眼说道:“刘协是吧,本官是燕王府长史王熙,印信和任书我都已核验无误,你的人事也变动到幽州刺史部了;今后你就是幽州部的人了。”
“这是你的物资单,明日你可凭此单去领取你前往昌平关所需的物资;行了这里没事了,你可以去校场找张将军解决编制问题。”王熙将桌上的物资单和刘协的印信递给了他,之后继续伏案工作着。
刘协接过物资单和印信后有些疑惑,“王大人,我的物资配额不对啊,怎么这么少,粮草才五十石?”
“怎么,还嫌少?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吗?幽州境内不少地方都闹饥荒,给你批五十石就不错了,你要是不要把单子还给我,有的人抢着要。”王熙双手置于胸前。
刘协抱怨道:“可这也太少了!明明三百石的配额,硬是缩减这么多,这到了昌平关连秋收都撑不到,燕王殿下在哪?在下就职难道燕王殿下不召见我?我要向燕王殿下反应!”
王熙上下打量了刘协一番,有些鄙视的说道:“王爷日理万机,那是什么咸鱼都随便见的,还想见王爷?赶紧走别耽误我办公。”
“你!”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刘协被这个王府长史讽刺的满脸通红,周围伏案办公官员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望向刘协;刘协看着周围的人都望向自己,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清单紧紧地攥在手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此时一名官员有些犹豫的走到王熙身前说道:“王大人,听说这刘协可是淮阳侯世子,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哼,老庞,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不知道吗?连淮阳侯都已不在了,淮阳侯世子?还不是被贬到昌平关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就他这样还想见王爷?嗬~”王熙嘲笑了一番低头继续处理着公文。
“哎~”这名官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